陳婉含的麵孔在月光下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姣好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幾乎可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憐惜和保護欲。

偏偏萬重山是個例外,冷著臉,一雙陰桀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陳婉含,宛如高高在上,可以掌握螻蟻生殺予奪的神明。

仿佛陳婉含下一刻求饒,萬重山便會毫不猶豫的把陳婉含碎屍萬段。

陳婉含瞥了眼那斬斷帷幔的利劍,哆哆嗦嗦的撐起手往後挪,閉著眼睛墜入水中。

她不會水,一掉下去便開始掙紮呼救起來,剛浮出半個頭,便被一柄重劍狠狠的敲擊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肩胛骨擊碎。

陳婉含嗆了一口水,悶哼一聲又墜落下去。

每當她剛浮出水麵大口呼吸,等待她的又是無情的重劍。

如此反複,直到她絕望的再也生不出求生的意誌,湖心亭已經被萬重山帶的人完全封鎖起來。

還有誰……能救她?

電光火石間,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麽當年那個異域美人會被萬重山五馬分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隻怕太後和爹爹……要徹底與萬重山決裂了。

等到水下的動靜漸漸消失,副將掐著點叫了兩個侍衛將淮南候嫡小姐撈上來。

他們軍中用來折磨探子的方式千千萬萬,對於人能承受的極限都熟記於心,雖然萬重山震怒之下想要親手剜了陳婉含。

但終究要顧慮陳婉含背後的淮南候府。

萬重山淡漠的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陳婉含。

一把將身邊嚇得無法動彈的小皇帝扛了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回了皇帝的寢宮。

蘇奚的腦子嗡嗡的,隻隱隱約約覺得身子被倒了過來,至於之前發生了什麽,他絲毫沒有印象。

而現在,全身上下的敏感點仿佛都集中在了身下,一股一股難耐的燥熱忽然蔓延到全身。

路過的宮人都看到那驃騎大將軍大步朝皇帝的寢宮走去。

腳步生風,麵色冷如閻羅。

而他身上扛著的那人……雖然夜色已濃,但不妨礙他們看清那一身明黃龍袍。

宮婢太監具是心底一顫,恨不得把自己這雙眼睛給挖了,勾著頭跪在地上,隻當自己看不見。

扛著人的萬重山起初並沒有發現身上人的異樣,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不去傷害小皇帝。

直到身後覆上了兩隻柔軟的小手,萬重山身子一僵,一把將小皇帝扔在了龍**。

一襲墨發早在被萬重山扛著時盡數散落,此刻全部披散在身下,遮住了小皇帝的臉。

奇怪的是,被萬重山這樣粗俗的對待,小皇帝卻沒如往日一樣氣惱的掙紮起來。

而是雙手無意識的揪著身下明黃色的被褥,嘴裏也散發著不清不楚的呢喃。

萬重山皺了皺眉,忽然意識到這扛回來的一路上,小皇帝都沒有發出動靜。

心底忽然漫上一絲異樣。

他單膝跪在**,俯身撥開小皇帝臉上的頭發,捏著蘇奚的下巴抬起了。

語氣冷厲:“容殷,睜眼。”

蘇奚唔了一聲,慢慢睜開通紅瀲灩的眸子,眸光渙散,不知看向哪裏。

眼前似乎有好多個萬重山。

他怔了怔,“怎麽有好多個萬重山?”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萬重山,生的真好看。

蘇奚眸子怔怔,指尖也不受控製的伸出去觸摸男人冷峻的麵容,

下一刻卻被男人一把揮開,但蘇奚沒有發怒,反而是哼哼唧唧的低下頭,咬著牙試圖抵抗身體深處又傳來的陌生難受的熱潮。

被男人手捏著的下巴反而成了唯一的慰藉,就像是沙漠裏的水源,蘇奚腦袋裏好像有著一根弦,而男人的指尖就是利刃,毫無疑問的斬斷了弦。

終究是情欲占了上風, 蘇奚沒有忍住,癡迷的仰著臉,像是粘人的貓兒一樣想要蹭一蹭男人的手。

“好熱。”

萬重山眸子微眯,掃過小皇帝逐漸蔓延起粉色的麵容,再加上他不住貼上自己的舉動。

即便萬重山心底有著萬般怒火,此時也該明白小皇帝定然是中了什麽下作的手段。

想起湖心亭小皇帝勾著頭乖巧的模樣,當時震怒的他隻道小皇帝懼怕自己,現在想來應是陳婉含動了什麽手腳。

萬重山眸色一厲,那個女人,該死。

不過一個陳婉含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勇氣和手段可以做手腳。

沒有太後的示意,萬重山絕對不信。

沒有給他過多的思考,意識模糊的小皇帝已柔若無骨的貼上了自己,泛著滾燙溫度的小臉蹭著男人唯一**在外的脖頸。

可男人卻沒有半分動作,與衣衫半解的小皇帝相比,萬重山衣服依舊整齊。

蘇奚腦子裏隻剩下了渾身散發的難受,可是唯一的解藥卻不理他。

心底就像熱鍋裏的螞蟻,大腦卻不支持他做出理智的決定。

蘇奚聲音帶著一絲哭腔,摩挲著握著萬重山的手搭在自己的臉上,“你摸摸我。”

萬重山正在聽一帳之外侍衛的稟告,原來陳婉含身上帶著傀儡香,需要將其對應的一種香引事先放在小皇帝的酒裏。

小皇帝沾了酒並不會發生什麽,直到燃了香,聞到香後才會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傀儡。

隻不過有效期隻有一個晚上,而且香和藥引都會隨著時間散發出去。

他的侍衛去查時,收拾的太監正準備偷偷的把放了香引子的酒杯偷換掉。

雖然把陳婉含丟進湖裏,洗掉了她身上熏的香,但從她暫住的地方搜出了埋在土裏的香灰,以及……能令人欲火焚身的藥。

而傀儡香極其稀有,光憑一個陳婉含根本接觸不到。

剩下的,也隻有鳳棲宮那個不安分的人。

萬重山眸色泛冷,手裏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

蘇奚猝不及防的發出一聲悶哼,萬重山驀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小皇帝放在了脖頸和臉蛋之間。

剛剛自己沒能控製住情緒,一不小心掐疼了小皇帝的臉頰。

萬重山抿了抿唇,拉下小皇帝捂著臉的手,俯身湊上去看了眼那已經泛紅的臉大。

蘇奚這會兒意識還不甚清晰,隻能睜著一雙還泛著淚水的眸子委屈巴巴的看向萬重山,“你掐朕。”

萬重山指尖微頓,小皇帝這時又撅起嘴巴,緊緊的抓住男人的衣領,蠻橫道:“你得給朕吹吹。”

隻是配上他緋紅的眸子,反倒是嬌憨更多一些。

萬重山忽然扭頭對外麵的侍衛吩咐下去。

“去準備冷水,要多一些。”

副將愣了愣,爾後極快的應下,“是。”

萬重山剛吩咐下去,身子就被怒氣衝衝的小皇帝給扯了過來。

或許是酒壯人心,平日裏害怕的如同鵪鶉一般的小皇帝惡狠狠的掐住男人麵頰,“你還沒幫朕吹吹呢。”

萬重山微微斂下眸子,“皇上可知道……你麵前的是誰嗎?”

蘇奚眸子一怔,是誰?

腦子裏浮現了一個模模糊糊卻又無比熟悉的身影,他會親昵的用下巴蹭自己的臉頰,會溫柔寵溺任由自己胡作非為。

然後又要把自己抱在懷裏,親昵喚他糟心寶貝。

是誰,蘇奚舌尖一卷,“陸……”

話音還未落下,萬重山已經將他打橫抱了起來,手頓了頓,才道:“皇上,我不希望你後悔。”

蘇奚茫然的抬起眸子,“你說什麽?”

男人帶著他開始走動起來,沒過一會兒他就隱約聽到水聲在耳邊響起。

萬重山帶他到了禦池。

要洗澡嗎?

蘇奚迷迷糊糊的想,然後被男人抱著一步一步走入水中,水沒過萬重山的雙腿,逐漸接近蘇奚的身體。

血液忽然凝固。

蘇奚腦子一震驀然睜大眼睛,雙手開始在水中撲騰,掙紮著要往男人身上爬。

為什麽水是涼的!!

萬重山的手如同五指山一般壓製著蘇奚的身體,“皇上,這媚骨香隻有兩個辦法,一是與人行床笫之事,二是用冷水浸泡壓製,隻要熬過去便可。”

飛在兩人上空的D6目光驚悚的看著萬重山毫無表情的敘述,可回過神它又開始思索起來。

奇怪啊,它家寶貝兒子……怎麽看都是小妖精的類型吧,它掃了眼蘇奚現在衣衫盡濕,勾勒出身體曼妙曲線的水中美人的模樣。

再聯係到萬重山幾次的點到為止……

D6心底忽然升起了一個詭異的念頭,它隱晦的掃了眼萬重山的隱沒在水中的下半身。

這個世界……莫不是?

蘇奚一口咬上萬重山的脖頸,死死的不鬆口,萬重山抿唇不語,隻是抱著蘇奚靜靜的站在水裏。

現在是初秋,沒有加熱的水都泛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蘇奚一直咬著萬重山的脖頸,直到身體的熱潮慢慢褪卻,大腦才清醒了不少,可身體卻因為寒冷的水開始發顫。

萬重山斂下眸子,望著小皇帝眸中開始聚攏的光,淡聲道:“皇上清醒了?”

蘇奚唇色發白,顫抖的抬起眸子,眼底一酸,伸出手推開萬重山,聲音有氣無力,“滾開,放,放朕下來。”

萬重山用身體行動拒絕了小皇帝的要求,抱著懷裏的人趟回了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