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今天,誰也跑不了!(1/3)

楊建國的話,在其他人聽來,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是月黑風高的殺人之夜,卻突然問人家去不去旅遊,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啊。

可老虎臉上卻露出一絲會意的冷笑,點點頭:“楊哥說去哪兒就去哪。”

“好。我現在就讓人安排。你先辦事吧。”

去外地旅遊,是句黑話。

直白點就是跑路。

楊建國的問話,分明就是告訴老虎,今天晚上不要胳膊、不要腿,隻要命。

這次表弟受傷的事,讓楊建國很震驚,也很擔心。

徐家村是他發跡的根據地,正是靠著當年做小混混時在村裏打出的威名,他才可以征集到村裏的一幫無業小青年,從而帶著他們在外地靠一些不正當手段拿下工程項目。

雖然這幾年重心不在村裏和歸安鎮了,可也不能失了這塊“根據地”!

否則他以前在村子裏做得那些事,就要被人趁機會算舊賬了。

表弟被打,而且是被一個垃圾佬的家屬打成了精神病,這事要傳出去,楊建國三個字就和狗屎沒什麽兩樣了。

他如果在市裏發展不下去,村鎮裏又沒了威名,他還有什麽退路?還談什麽東山再起?

所以,今天晚上最好借著對方是垃圾佬,沒人會替他們主持公道的機會,弄出一兩條人命,讓這破農村的人瞧瞧:

我楊建國人不在這裏混了,可“楊建國”這三個字,誰他媽的也不能小瞧!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啊!”

楊建國一邊暗自感慨,一邊示意老虎快去辦事。

他身後的幾名手下瞧見院中隻有孤零零的徐子清一人,而且又瘦又弱,根本不像能打的樣子。

再看到老虎親自出馬,這幫人頓時沒了興致。

“楊老大,今天這事咱們小題大做了。”

“是啊,要不了這麽多人。虎哥一個人就夠了。”

“就那臭王八蛋小子的身材,我能打一百個!”

楊建國洋洋得意:“兄弟們,今晚讓你們白辛苦了。這事辦完,豔陽樓我請客!小妞隨便找!”

虎提著刀,一臉冷笑的衝徐子清比劃道:“今天算你小子倒黴!”

說著,他橫刀在旁,快步向徐子清衝了過去。

徐子清抱著胳膊,淡然的站在院中,不閃不躲。

如果“地禁術”有用,今晚誰也進不來。如果沒用,他就算逃,又能逃得了多長時間?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家被人拖去當廢鐵賣了?

“我回來,就是要改變這一切的。”

就在這時,隻聽屋中一陣叮當亂響,似乎是什麽人出來的著急,撞倒了東西。

“小清,快跑!”徐勇踉踉蹌蹌的從屋中跑出來,一臉焦急,護在徐子清的身前。

“爸,你還沒睡嗎?”徐子清聽到屋裏半天沒動靜,還以為父母早已睡著。沒想到父親竟然衝了出來。

“小清,你快跑!別管我!他們……他們不敢怎麽著我……”徐勇雖然是想勸慰兒子,可這句話說出來,他連一點底氣也沒有。

對方是什麽人?可是叱吒一村、甚至全鎮聞名的人物!

自己是什麽人?又跛又慘、妻病子弱、撿垃圾的廢人!

他們不敢怎麽著我?就算是三歲小孩在這裏,也知道結局如何!

“楊老大、楊老大!”徐勇一瞧徐子清還是沒有打算逃跑的念頭,忙轉過身,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向院外的楊建國求道,“他是我兒子!楊老大,你就看在咱兩家以前有些交情的份上,饒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弟弟吧!”

徐楊兩家,是徐家村的老族。

兩輩世代交好,尤其是徐子清爺爺那輩,楊家突然敗落,徐子清他爺爺念在故交之情上,沒少接濟他們一大家子,算是讓他們過了難關。

而論輩份,楊建國得向徐勇喊聲叔,徐子清得管他叫聲哥。

不料,這交情不說還好,一說反倒激起了楊建國的怒火。

“你他媽的一個老不死的,還敢和老子論親排輩?什麽有些交情?你一個垃圾佬,和我家有交情?草你媽的!還弟弟,你他媽看你是個弟弟吧?”楊建國越說越氣,

索性催道,“老虎,把這倆王八蛋全給弄死!草他媽的,老子是來找場子的,不是讓你他媽的一個垃圾佬和我攀親的!”

老虎聽到命令,腳下步子更急,同時將手中砍刀轉了轉,隻見從刀身上反射出一股滲人的刀光,直接照了徐子清父子的臉上。

徐勇被當頭臭罵一頓,急忙回身推著徐子清,顫聲勸道:“子清,你快跑!爸……爸……沒用啊!你快跑!”

“你快跑”三個字,卻讓徐子清一陣默然。

師父和他說過這樣的話、大師兄和他說過這樣的話,就連剛剛十歲的小禿驢,也曾像自己父親這樣護在身前,讓自己快跑。

他沒能力救下師父,沒能力救下小禿驢。

如今,自己親生父親就在眼前,還是讓他快跑!

“爸,我能跑到哪裏去?我又跑多久?”徐子清反而緊緊握著徐勇的手,淡然道,“爸,我不跑。今天,他們也跑不了。”

說罷,徐子清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符籙,做好“地禁術”失效了的架勢。

這張符是這幾天費了很多精氣養出來的“劫水符”,一符過去,數米高的大水將會瞬間充斥百十平米範圍的區域,屆時鐵皮房周圍將成為一片澤國,誰也逃不掉!

隻是此符用在人身上,太損陰德。可為了不再跑,為了不讓父母受苦,不管了!

“好大的口氣啊!”

老虎說話時已經衝到了院子外邊的柵欄旁,聽到徐子清說“他們也跑不了”,頓時一聲冷笑,揮刀就要把麻繩和塑料布纏成的柵欄砍斷!

“老子當年在工地上,一人獨戰十幾人,手裏就一根鋼管,照樣把對方敲翻大半,一刀也沒傷著我。”

“你他媽一個是毛頭小子,一個是殘疾廢物,老子還能砍不了你們?”

“老子砍死你!”

月光中,砍刀劃出一道淒厲的寒光,破空而下,要為老虎今晚的殘忍一戰,搶下頭功。

刀光乍起時,月色突然消散,四周一片漆黑。

但隻有一個地方,有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