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到達家門之前，常路明一直表現得很冷靜。
跟以前沉默少言，喜歡傾聽的他沒有多少差別，袁野為了維持兩人之間的氛圍，一直在主動聊天。
談起他們實驗室裏的趣事，說起曹鵬鵬和何子晉的愛情故事。
聽著一個個不熟悉的名字組成的故事，傾聽者常路明的神情始終很有耐心，還表現出適當的好奇心，這讓講故事的袁野說得更加起勁。
進入電梯後，袁野接起了室友打來的電話。
常路明默默聽著，安靜的電梯裏即使沒有開免提，常路明也能聽到手機裏的另一道聲音。
“袁野，已經晚上21點了，你還不回來？”
袁野回道，“還在朋友這裏。”
曹鵬鵬跟熟悉的人說話時，會不自覺地撒嬌，這會兒的小聲抱怨，聲音也是軟軟的，“我一個人好無聊哦。”
袁野笑著問道，“何子晉今天沒陪你視頻聊天？”
袁野此刻的笑容，落在常路明眼裏，好像還帶著一點特別的寵溺。
常路明頓時想起韓舟說過很多次的話，‘袁野這人吃軟不吃硬，要想追他，絕對是撒嬌最管用。’
常路明原本不信，可是看到袁野對他的這位朋友這麽有耐心……
常路明有點相信了。
曹鵬鵬的可愛是渾然天成的，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聽到袁野問起何子晉，他微微歎了口氣，嘟囔著，“晉哥哥在忙著做實驗，根本就沒時間跟我聊天。我還想等你回來，和我一起看恐怖片呢，我一個人不敢。”
電梯門在曹鵬鵬說話的中途就打開了，袁野一邊聽他抱怨，一邊走向左側的公寓。
站在公寓門外，袁野回道，“那你可能等不到我了……”
他看向身旁的常路明，眼裏有了笑意，繼續說道，“我估計要很晚回去……”
這話既是跟電話裏的人說，也是跟常路明說。
曹鵬鵬在電話裏聽到了門開的聲音，接著又聽到袁野那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有些好奇，問道，“很晚是多晚啊？你在朋友家做什麽啊？”
他的話音剛落，袁野來不及回答。
公寓的大門被常路明伸出來的一隻手關上，袁野同時也被常路明壓在了門後。
下一秒，常路明將另一隻手撐在了門上，徹底攔截了袁野的退路。
袁野直視著沉默的人許久。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有著獨特的吸引力，一旦與他對視，就很難移開視線。
看著他眼裏變化的神情，愈發不平靜，袁野感覺到常路明快要失控了，或者是他自己被盯得快要失控了。
袁野當機立斷，立即掛了電話。
拿著手機的左手慢慢垂下，袁野即使處於被壓製的位置，心裏也沒有多少恐慌之感，反而有些好奇。
常路明依然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玄關處的聲控燈快要熄滅時，袁野問道，“不打算讓我進去了？”
室內唯一的燈光忽然暗下，袁野能感覺到常路明的氣息正在向他靠近。
脖頸處忽然有了癢意，是常路明的發絲接觸到了他的皮膚。袁野反應過來時，常路明已經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處。
突然貼得這麽近，袁野明顯的氣息亂了，心跳加快。
他卻假裝鎮定，說道，“常路明，很癢。”
常路明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不肯把腦袋挪開，反而靠在他身上，聲音悶悶地說道，“袁野，我隻認識了你幾個月，在你心裏，是不是他們更重要啊……”
袁野盡力保持自己的冷靜，跟上常路明的思維，明白了他說的‘他們’是指曹鵬鵬和何子晉這兩位朋友。
說道，“朋友又不是用認識的時間長短來衡量的。”
常路明很是苦惱地問道，“那用什麽？”
袁野迅速運轉大腦，想到一個答案，“默契？我跟何子晉他們從來沒有過默契。”
‘跟他們沒有，隻跟我有。’
常路明是這麽理解的，便延申了袁野話裏的意思，“所以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袁野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所以，你想清楚了要做朋友……”
常路明立即否定道，“沒有，我隻是想在你心裏最重要。”
袁野，“……”
他突然反應過來，常路明剛剛的一係列舉動，有點像是在鬧脾氣。
問道，“你是在撒嬌嗎？”
靠在他身上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常路明忽然主動從他身上離開，手動點亮了玄關處的燈，卻依然將袁野抵在門後。
在明亮的環境裏，常路明繼續凝望著袁野，接著袁野的問題，問道，
“我要是跟你撒嬌，你會什麽都答應我嗎？”
“……”
袁野回答不出來。
因為他不敢告訴常路明。
‘其實你隻需要用這雙眼睛看著我，我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常路明一步一步地接近他的目的。
既然已經撒嬌了，是不是就可以提要求了？
所以他用近乎蠱惑的聲音問道，“想親你，這個可以試嗎？”
袁野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問題……
而在常路明的眼裏，袁野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了。
常路明又一次將臉貼過去，兩人的鼻尖先碰到了一起。
他繼續低了點頭，兩人的唇很快碰到了一起。
這一動作停留了很久，常路明沒等來袁野的抗拒，接著得寸進尺。
他的舌尖在袁野的唇邊輕輕舔過時，袁野頓時有了觸電一般的感覺，握在手裏的手機跟著滑落。
常路明牽住他的右手，與他十指交握，另一隻手幫袁野接住了掉落的手機。
緊閉的嘴唇張開了一點縫隙，他趁機進入。維持著平靜的外表，將肆意與瘋狂都留在唇舌的交纏裏。
袁野忍不住發出了聲音，“唔……”
常路明在親吻的時候，侵略性比袁野想象要強很多，偶爾甚至有些蠻橫。
似乎是他本性的暴露。
袁野漸漸接受，漸漸沉浸。
在唇舌間，與常路明拉開了戰爭。
……
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他們都能感覺到彼此對這個吻的態度。
而常路明退出來後，問道，“討厭嗎？”
袁野覺得他完全多此一問。
懶得回答，想也沒想地壓下常路明的腦袋，繼續沒有盡興的親吻。
得到袁野的主動回應，常路明吻得更加隨性。
玄關處的燈再次熄滅，又再次亮起，他們終於走進了屋內。
袁野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常路明的腿上。而常路明靠坐在沙發上，正用手脫去了他身上的外衣。
外衣掉落在地毯上，他們穿得更加輕薄，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親吻維持了很久很久。
常路明一直沒有更加得寸進尺的動作。
在兩人又一次放開對方的時候，袁野能感受到常路明持續很久的反應。
但常路明一直克製著自己。和他一模一樣。
心裏的感覺還不知道，而此時袁野很清楚，他們對彼此的身體都有感覺。
不知道他們親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們還要親多久。袁野低頭看著常路明，問道，“你不會……要這樣一晚上吧？”
常路明笑著搖了搖頭。
又抱住了袁野，賴在他身上建議道，“我們再去看電影吧，在家裏。”
一天看兩場電影，袁野還從來沒有試過。
不過總比持續不斷的幹柴烈火比較好。正經的情侶都沒有進度這麽快，更何況他們還不是正經的情侶。
袁野同意了，“好。”
作者有話說：
袁野今晚到底能不能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