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手機聊天更近的距離,莫過於親手打開常路明的家門,進屋見到他本人。
又一個周六,袁野如約而至,提著他的電腦以及韓舟剛塞給他的早餐,猶如主人翁一般十分自然地推門進來,主動在鞋架邊上換鞋。
玄關正對著木製樓梯,袁野聽到了樓梯上的走動聲,抬眼望去。
常路明正**上身從二樓下來,寬鬆的棉質長褲鬆鬆垮垮地撐在腰際,露出了很少外露的人魚線以及緊實的腹肌。
半濕的頭發上蓋著一條毛巾,他偶爾抬起手來擦一擦濕發,卻仍是有水珠落下,流過他線條流暢的頸部。
這短暫的一眼觀察,袁野突然覺得常路明並不是什麽頭戴王冠的高貴王子,而是處於沉睡狀態的野獸。
稍微不留神,就會被他吞噬秘密的領地。
常路明原本走著慢悠悠的步伐,看到玄關處的袁野後,毫無情感的眼眸中忽然掀起一陣凶猛的波瀾,卻很快被他展露在外的笑意化解。
袁野隻能見到他換成急匆匆的腳步走下樓梯,笑得溫柔無害。
這一刻,袁野忽然想起昨夜韓舟與他談話時的無奈語氣。
韓舟說常路明是一個不好伺候的小祖宗。
他說過的話又在袁野腦海中響起。
“袁野,你幫我勸勸路明吧。”
“他下周有個綜藝錄製,忽然提前到周日了。那邊的導演說得很誠懇,我就幫路明答應了,結果他又跟我鬧脾氣,不肯去!”
“路明這個脾氣本來就惹了不少人,雖然他家裏人不會讓他吃虧,但是總會有一些流言傳出來,微博上已經不止一次傳言常路明耍大牌了。”
韓舟跟他哭訴了很多,好像認定了他可以勸動常路明。
“這次他是節目導師,身份很重要,我本想讓路明通過這次節目挽回一下他在業內的名聲,但是他從一開始就不配合。”
“袁野,你幫我勸勸他吧……”
韓舟雖然是通過電話跟他交談,但是袁野依然能想象到他臉上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表情。
袁野聽他說了這麽多,回道,“我未必勸得了。”
韓舟不肯放棄,“你就試一試吧。”
怕麻煩是袁野一貫的個性,但是這件事牽扯到常路明的名聲……
他無奈應下了,“我明天試著勸勸吧。”
思緒回到眼前,常路明興衝衝地走下樓梯,跟他打招呼,“袁野,你來了啊!”
袁野不甚熱情地應了一聲,“嗯。”
他換好鞋後越過常路明的身側,往工作區域走去。聽到常路明跟在他身後的腳步聲,袁野又多說了一句,“韓舟讓我直接開門,我就沒有敲門了。”
常路明很快應道,“哦,沒事。”
常路明在袁野麵前一直都是這樣,很好說話,不管有什麽要求都十分配合。
袁野實在想象不到……他鬧脾氣會是什麽模樣。
暫且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袁野又想起了他剛剛在門外考慮的問題,立即跟常路明提起,“你的房間密碼太簡單了。”
他的話音剛落,常路明突然加快了腳步,擋在了袁野身前,一臉驚恐又有些心虛地看著他,說話又結巴了,“你,你知道密碼了……”
袁野看不懂他的反應,被迫停下腳步解釋道,“韓舟告訴我的。”
常路明觀察袁野的神情,還是跟以前一樣,平平淡淡中帶著幾分冷漠,但是望著他的眼裏會有一些不同的情感。
代表著他不厭惡自己。
常路明放下心來,側過身去給袁野讓出位置,又背著他走向沙發,慌亂解釋道,“……那個是我隨便設的。”
這一刻,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死死瞞住自己的生日日期,絕對不能讓袁野發現端倪。
不然,之前的那些努力就都白費了。
袁野自然沒發現他內心的糾結,熟門熟路地走向自己的工位,剛將電腦和早餐放在桌上,他看向突然沒聲了的常路明。
正好看到常路明彎腰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十分迅速地套上,寬鬆的上衣遮住了外露許久的好身材。
他的動作再快,袁野還是看到了他抬起手時凸顯在外的肩背線條,以及肌肉緊繃的手臂。
袁野自以為看得毫無反應,但這一幕對他而言,比小樹林裏那對情侶的親吻畫麵更有衝擊感。
他不自覺愣神的時候,常路明已經來到他麵前。
一張突然放大的臉出現在他眼前,袁野鎮定地回過神來,把早餐遞給他,“韓舟買的。”
常路明似乎不想吃這頓早飯,不大情願地接過,“哦。”
見常路明轉身要往餐廳區域走去,袁野在心裏猶豫了半晌,及時叫住了他,“常路明。”
常路明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袁野卻是許久不吭聲。
他很少這麽糾結地說話,勸人太難為他了。想不到什麽繞彎子的話,等了半天還是直接說道,“……你明天去錄節目吧。”
常路明瞬間皺起了眉,眼中有了煩躁的情緒,但是他抬眼望向袁野的時候,又是沒有多餘的情緒,問道,“韓舟告訴你的?”
袁野點了頭,“嗯。”
常路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用管他跟你說了什麽,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
袁野拿韓舟給他的理由勸道,“可是,會有更多人覺得你在耍大牌。”
常路明這位當事人卻說回道,“我不在乎他們對我的看法。”
袁野能理解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常路明過於專注自己的音樂,對於人情世故會有很大的疏忽。
外界對他個人的看法如何遠不及對其作品的評價重要。
袁野隻能換一個角度勸他,“可是,我作為你的半個歌迷,我還是挺在乎的。”
他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我不喜歡這樣的流言。”
常路明聽到他這句話,瞬間愣住了……
袁野這是在關心他……
此刻,他很想聽袁野的話,不讓他傷心。
可是,他不想這麽快與袁野分開……
他低著頭小聲說了句,“可是,是他們提前了時間……不是我耍大牌……”
袁野聽到了他語氣裏的委屈,耐心地安撫他道,“那你原諒他們這一次,配合一下他們的時間,可以嗎?”
常路明聽到袁野又一次勸自己離開,知道這不隻是韓舟的決定,也是袁野希望他能做出的決定……
他沒有抬起頭來,說道,“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走。”
接著拿著他的早餐離開了。
袁野望著他慢慢走向餐桌的背影,他一聲不吭地離去,袁野感覺不到他正在生氣,而是隱隱覺得他有些失落。
好像他的一番勸說,是在趕他離開一樣……
作者有話說:
這周沒有榜單,因為我……沒有完成字數任務,沒錯,這就是意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