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引不知道如果將自己有孕的事和他說了,對方會有怎樣的反應,八成不會覺得歡喜吧?他莫名害怕對方會露出厭惡的表情,因此他不敢實事求是的說出真相。

與其給對方侮辱諷刺自己的機會,他寧願什麽都不說,獨自一人承擔所有。

雲引合了合眼,再睜開時已經決定好了一切。

……

等到第二日白苓帶著藥過來,在知道了對方還是沒有告訴言無憂事實,還想讓他按原計劃替自己醫治時,忍不住詫異道:“我昨天不是同你說了麽?若是沒有他的靈力,你知道自己會……”

“我知道。”雲引平淡道:“沒事,我有辦法,二師兄不必為我憂心。”

白苓看了他許久,終究是歎了聲氣,道:“罷了,既然多說無益,你自己掂量好了。”

雲引衝他低了下頭:“拜托師兄了。”

半個時辰後,白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臨走前不忘囑咐道:“若是有什麽事,立刻用傳訊符告訴我,知道麽?”

雲引臉色煞白的點點頭,斷了靈力後,他的身體比起一般人來還要虛弱。若是一直沒有靈力供給,隻怕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白苓看在眼前,雖然很不放心,可深知對方的倔脾氣,不管自己再怎麽勸他也不會妥協。

剛出了洞口,見言無憂正要進去,他忍不住出口提醒道:“好好照顧你師尊,他現在很需要你。”

言無憂聽的雲裏霧裏,卻還是點了下頭,沒怎麽多想。

他一進去,剛才還滿臉虛弱的雲引早已擺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端坐在**抬眼看向他。

言無憂挑了下眉,心想,這哪有半點需要他照顧的樣子?狀態分明生龍活虎好到不行。

他坐到床邊,主動問道:“有什麽要我為你做的麽?”

雲引沉吟片刻,點點頭:“你每日給我輸送一些靈力即可,別的不需要。”

“靈力?”言無憂不知道他要自己的靈力有什麽用,但還是沒多問,同意道:“行,現在就要嗎?”

“要。”

雲引伸出手去,示意他握住自己的手將靈力傳過來。

言無憂卻壞笑了一下,不僅握住了他的手,那張邪氣叢生的臉也一起湊了過來。

“師尊,輸送靈力的部位也是有區別的,比如口渡,雙修之類就比直接用手接觸要更好……”

雲引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因為有求於對方於是強壓著怒意,道:“不必了,我隻要一點就夠,不需要那樣。”

言無憂笑容變大了一些:“這可由不得你,我最低的要求就是口渡,你不願意就算了。”

“你!”

雲引沒想到他居然會趁人之危,他咬了咬牙,惱羞道:“那就算……”

話沒說完,言無憂就直接吻了上來。

隨著源源不斷的靈力輸送進來,雲引也逐漸喪失了抵抗的念頭,整個身子軟倒在人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雲引感到體內靈力已經足夠充盈了,於是毫不猶豫地將人推開,接著立刻抬袖遮住濕漉漉被咬紅的唇瓣。

言無憂饜足的舔了舔唇角,聲音低啞道:“你身上怎麽到處都是香的?連嘴裏的味道都這麽好聞……”

雲引皺眉瞪他。

他從來都沒有聞到過自己身上有什麽香味,而且一直以來也就言無憂這麽說過,讓他很難不認為是對方故意說來調笑他的。

“拿把刀來。”

言無憂嚇了一跳,連忙往後撤了撤:“不至於吧?我親你一下,你要我命啊?”

雲引:“……”

他看起來像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你拿過來,我有用。”

言無憂心有餘悸地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他後立即退得遠遠的,仿佛生怕對方一個衝動把自己給手刃了。

雲引無奈的看他一眼,隨即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又長長了些的鶴羽。

隻見他將匕首的尖對準了其中一支羽毛的根部,接著往下一剜瞬間鮮血直冒。

言無憂一驚:“你……”

雲引輕蹙著眉,額角已有冷汗滲出,他將羽毛一支支連根剜出,整條手臂淋漓一片。

他如果不這樣做,這些羽毛永遠不會自己脫落,因此隻能像這樣一根根將它們拔除。

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後,言無憂又取出了藥粉和繃帶,從他疼到發顫的手裏奪過匕首,道:“我來吧,我下手輕。”

雲引看他一眼,怕自己一開口就泄勁兒了,於是微微眨了下眼算作默認。

言無憂用了些靈力替他鎮痛,隨即動手即快又穩,不一會兒便將對方兩隻手上的羽毛全都剔除幹淨了。

縱使如此,雲引還是疼得兩眼發昏,身子輕輕抽搐,強撐著不讓自己手抖的太厲害,影響對方替他上藥包紮。

言無憂給他敷的藥粉效果很好,但相對其他藥也更疼。

“忍不住叫兩聲也沒事,這兒又沒別人。”

雲引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顯病態,忍耐著抿緊了唇,不言不語地搖搖頭。

言無憂見狀沒說什麽,畢竟對方是那種在**即使痛慘了也不出一聲的人,那麽能忍這時肯定也不願示弱。

他看不懂對方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分明隻是在逞強而已,一點也不可愛。

終於熬到包紮完,雲引頓時癱軟在床,蜷縮起身子的同時,還不忘將受傷的手臂也藏進了被子裏。

言無憂也跟著臥到他身邊,不解道:“這麽壓著不疼嗎?”

雲引沒理他,一雙眼疲憊的瞌著,臉色慘若金紙。

言無憂見他要睡也不追問,破天荒的從芥子裏扯出一隻軟枕,接著拉起對方的胳膊塞進人懷裏。

“抱著吧,裏麵還填了安神的藥,省得你太疼睡不著。”

眼見著對方一點點收緊了軟枕,言無憂勾了勾唇,起身替他掖好被子。

當晚,下了大雨,一道雷聲將雲引從睡夢中驚醒。

他喘息著坐起身來,手臂與腹中都傳來隱約的刺痛,雲引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長枕,驚魂未定地長出了口氣。

旁邊言無憂迷迷糊糊地轉過身,一胳膊撈住他的腰,沙啞著嗓道:“過來,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