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兒這丫頭,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老高竟然真敢讓她來領兵出戰..”看著第一份戰報的言空,便是忍不住搖頭一笑。
緊接著看了第二份戰報後,言空卻不禁眉頭微蹙起來。平京之戰,在賴漢光的配合下,陳玉成千裏奔襲,打退了蒙古人,卻是受到了洪秀全的問責,理由竟是認為陳玉成救援來遲,還分兵進入草原,有不顧平京安危之嫌,所以哪怕解了平京之危也沒得到任何獎賞。
一旁的林鳳祥接過戰報看了之後,也不禁皺眉連道:“天王怎能如此?英王千裏馳援,黃飛不顧危險深入草原,逼得漠南蒙古幾部人馬退兵,如此大功,卻換來了問責?憑什麽?天王是不是糊塗了?”
“或許隻是被嚇到了而已,”不置可否冷淡開口的言空,轉而道:“咱們不等了,繼續打,我就不信了,俄國人真的敢不顧一切的和我們死拚。既然打了,那就索性打出個北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太平來。”
嚇..嚇到?聞言一愣的林鳳祥,注意到言空目中的寒意,不禁一個激靈的忙恭敬應了聲,下去備戰了。
待得林鳳祥離開之後,看著桌子上的那份戰報,言空不禁雙眸輕眯起來。雖說洪秀全此番隻是問責沒有真正責罰陳玉成什麽,卻也是釋放出了某種信號,他已經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剪除自己的羽翼了嗎?看來,自己這個冠王還真是有些功高蓋主了。
而且除了戰報,言空還得到了消息,洪秀全在問責陳玉成,讓其戴罪立功出兵漠南蒙古各部後,便是轉過頭來封賞了剛剛平定西南的石達開,加封他為翼王八千歲,這是要玩平衡了啊!
另外,派蘇三娘來也就罷了,把傅善祥這位朝中重臣送到盛京來,又是什麽個意思?洪秀全在打什麽主意?
接下來,眼看著太平軍再次出兵在俄國境內攻城略地,俄國高層終於是坐不住了。出兵?且不說能不能打贏太平軍,就算是能贏,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而且他們也是得到了消息,之前受他們挑撥而動手的蒙古各部基本上都吃了虧,沒能奈何得了太平天國。
如今看來,太平天國已是取代滿清坐穩了中原江山,甚至有了影響乃至穩定邊疆的能力。所以,最終俄國還是選擇了議和談判。
在俄國派人南下尼布楚和太平天國議和的同時,不光是南方的戰事平定,西南各族乃至青藏也都選擇了歸附,李開芳部更是連克蘭州、西寧、涼州、甘州、肅州和安息州,平定了西北道,兵鋒直逼新疆哈密..
經過多次協議,太平天國以幹王洪仁玕、傅善祥為首的談判代表和俄國代表簽訂了沙俄和太平天國新的尼布楚條約,確定了黑龍江、烏蘇裏江流域,包括庫頁島在內的大片領土,乃至貝加爾湖以東尼布楚地區盡皆歸屬於太平天國。
條約簽訂後,留林鳳祥在水師的輔助下繼續平定黑龍江、烏蘇裏江流域的言空,便是回到了盛京城,開始著手收服科爾沁與察哈爾等蒙古各部。
其實已經不用言空多費心,打敗了科爾沁蒙古聯軍的黃英,不但活捉了那位科爾沁王子亞薩,也是直接俘獲了他的心。在亞薩的遊說之下,加上俄國人的慘敗議和,科爾沁蒙古各部明知的選擇了歸附。
察哈爾那邊也是差不多,被陳玉成、黃飛他們打敗了一次,打得心驚膽寒的察哈爾也是很快臣服,並且配合陳玉成大軍威懾外蒙古,使得漠北喀爾喀車臣汗等外蒙部落遣使往平京入貢,而後漠南漠北蒙古各部首領也是隨風倒一般的先後入貢歸附。
到1858年時,蒙古各部已是基本上盡皆歸附,李開芳、曾水源、張樂行等也是進入新疆,並分兵配合陳玉成,在漠北蒙古各部的配合下攻克了烏裏雅蘇台城。
1858年初夏,天王洪秀全詔命言空回京,負責天國軍政要事,言空的職責從外出統兵打仗變成了回平京處理政務。
不過在言空回去前,天王卻是先召回了翼王石達開,同樣是讓石達開總理天國軍政大事,所以言空反倒是一回去就成了石達開的副手。
副手,說白了就是大事輪不到你插嘴,小事用不著你幹,其實就是個虛設閑職罷了。
說真的,對於掌實權,言空並沒有太大興致,因為總理軍政大事是很煩很累的。這些年一直在打仗,難得能夠放鬆一些,言空是樂得清閑,基本上都是在冠王府中陪著妻子兒女。
如果說言空做了些什麽,也就是推薦左宗棠去新疆參讚軍務,提議注重海軍的建設、設立軍事和工科學院等。這些,也都是得到了石達開、馮雲山乃至洪仁玕的讚同,天王也自無不允。
甚至於,言空還做了學院的名譽院長,自請去學院教導弟子,甚至提議在軍中推廣虎形拳等武功,讓全軍練武,以增加太平軍的戰鬥力。
見言空如此‘識趣’,不理會軍政大事,反倒是熱衷於教育事業,雖然不免很多人認為言空是在韜光養晦,可最起碼天王洪秀全還是非常滿意的。
朝中文有南王,武有翼王,天下平定,四海升平,最讓自己忌憚的言空也並未表現得眷戀權勢,這也讓洪秀全更加放心的熱衷於享樂起來。
轉眼五年時間過去,這是太平天國飛速發展的五年,從上到下改新換貌的五年,也是風調雨順的五年。
五年之間,為了彌補之前不能陪伴妻兒對他們的虧欠,言空帶著妻兒遊曆了很多地方,也算是走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可謂是太平天國諸王之中最清閑的一個。
雖說聽起來很惹人羨慕,可太平天國內的其他王們,卻並沒有人來學言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在乎權勢,活得這般灑脫的。
不覺又是兩年過去,1865年冬,雲南,大理府,洱海中一座島嶼上,臨海的涼亭內,一身寬鬆便服的言空正在和穆晚晴下棋。
“王爺,平京的使者來了,”貉子來到涼亭之外喊了聲,引得言空和穆晚晴轉頭向外看去,隻見貉子身旁赫然站著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是傅善祥。
忙和穆晚晴一起起身迎了出去的言空,看到傅善祥,不禁目中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幾年不見了,傅善祥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比之前更多了幾分雍容成熟和威嚴之氣。
畢竟,如今她已是官至地官正丞相兼領天國吏部尚書銜,是朝中舉足輕重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