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養心殿,夜色已深,順治帝正在批閱奏折..
“皇上,”一個太監從外麵進來,將一份奏折送到了順治帝的案頭:“言公公送來了密折!”
“言釋?一出宮幾個月沒消息,朕還以為他跑了呢!”眉頭一掀的順治帝沒好氣道。
說著接過折子打開看了看的順治帝,又不禁眉頭皺起:“這個言釋,朕讓他去搜羅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拳法武功精要,他竟然管起江南士林中的事來了。”
但緊接著,順治帝又仔細看了看言釋的折子,隻見上麵寫著:“..俠以武犯禁,文以筆蒙誅。皇上欲得江山之永固,可舍文武而不用乎?”
看罷凝眉沉吟片刻的順治帝,才對一旁侍立的太監吩咐道:“明日,傳鼇拜進宮來見朕。”
...
在言釋的幹預下,順治帝親自過問,明史案雖然爆發,但所幸最終牽連並不算眾。
可首當其衝的莊家,還是滿門都遭了秧,男子全部被殺死,女眷發配寧古塔的途中卻被人救下..
而這些事情,已經不是言釋所能夠幹預左右的了。他能做的,也很有限,之所以救下那女嬰,也隻是覺得孩子無辜可憐。若他不出手,女嬰多半會死在路上。
至於莊家其他人,還有那些受牽連的人,或許很冤枉,可就算言釋不顧一切去救他們,天下之大,又有何處是他們的容身之地呢?言釋沒想過要做什麽英雄大俠,同樣也不想做救世主。
當晚,帶著女嬰在呂留良府上留宿的言釋,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而那女嬰則是被其交托於呂留良撫養。
畢竟言釋一個人在江湖中闖**流浪,帶著一個女嬰也很是不便。
可他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卻是讓呂留良多了一個女兒。此女大名言文,這名字還是言釋給取的。因為呂留良已有三子,所以這女嬰便成了他的小女兒,小名四娘。
當晚還有江南名士顧炎武和黃宗羲來到呂留良府上,向其講述了明史一案的緣由與經過。三人縱論世事,不免心中激憤難平。
次日,呂留良帶同家眷,和顧、黃二人結伴前去揚州,欲要結識有誌於反清複明的同道中人..
卻不料,途中自黃宗羲口中聽到了廣東水陸提督吳六齊乃是天地會之人,欲要造反的消息,不小心被朝廷的鷹爪給聽去了。
這等隱秘之事被聽到,可是大大的不妙,就連呂留良三人也免不了要被牽連,成了這造反的同黨之人。
呂留良他們已是存了死誌,欲要來個死無對證,好在關鍵時刻有人現身救了他們..
這個人是誰呢?並不是言釋,他雖說對滿清同樣沒多大好感,可也沒心思去對付那些朝廷的鷹爪子。
出手救呂留良他們的,正是‘平生不識陳近南,就稱英雄也枉然’的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
“好功夫!”就在陳近南殺死最後一個欲要逃走的鷹爪子時,清朗的聲音突兀響起,言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運河邊上,目光灼灼的看著那船頭約莫三十來歲的書生。
目光一閃的陳近南,回頭看了眼船艙,略微猶豫便是躍身施展輕功來到了河岸邊,對言釋略微拱手問道:“這位少俠,不知如何稱呼?”
“陳總舵主,在問人之前,不該先自報一下家門嗎?難道大名鼎鼎的天地會總舵主竟是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言釋淡笑反問道。
陳近南臉色微變,而後正容連道:“少俠既然知道陳某,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吧?”
“嗬嗬,都說‘平生不識陳近南,就成英雄也枉然’,我雖不敢自稱英雄,卻是很想認識一下陳近南,”言釋笑道:“小弟本來籍籍無名,可近來,因為接連挑戰了不少江湖人士,在江湖上也算小有薄名了。”
一聽言釋這話,陳近南頓時神色動容:“近來江湖上可是流傳著‘沒有被玉麵羅刹挑戰過都算不上是英雄’的說法,你便是玉麵羅刹言釋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過講了!我可從來沒覺得我挑戰過的人有幾個算是英雄,而且我也沒想要做英雄,”言釋搖了搖頭。
緊接著言釋淡笑又道:“畢竟,英雄往往都沒有好下場,而我還沒有活夠呢!”
“當然,我還是很欽佩陳總舵主這等大英雄的,所以今日特來向你挑戰,”言釋正色接著道。
陳近南笑了起來:“嗬嗬,言少俠過譽了!少俠今日既有心想要切磋,那陳某自然也是樂意奉陪的。”
“陳總舵主,小心了!”輕笑一聲的言釋,身影一幻已是快若鬼魅般到了陳近南麵前,一拳擊出。
蓬..臉色一變的陳近南,慌忙抬手格擋,身子後退開去的同時,眼看著言釋再次欺身靠近,遂不敢怠慢,也忙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二人你來我往,轉眼交手了二三十招,一時間難分上下。
雙掌對碰,硬拚一招各自後退後,陳近南不禁挑眉看向言釋:“孟家神拳?快活三十掌?”
“陳總舵主好眼力!看來,我不拿出些真本事來,怕是奈何不了陳總舵主啊!”笑說著的言釋,再次身影一幻的靠近了陳近南。
這次,仗著身法速度的言釋,攻擊也是愈發淩厲迅疾,讓陳近南臉色連變,手忙腳亂的落入了下風..
蓬..嗤..交手十數招後,言釋一掌拍在陳近南肩頭的同時,也是被陳近南一爪抓破了肩頭的衣服,在肩膀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噗..踉蹌後退勉強穩住了身影的陳近南,頓時渾身一顫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嗬嗬,陳總舵主,承讓了!”看了眼肩頭血跡,雙眸輕眯的言釋,而後對陳近南拱手一笑道。
捂著胸口抬頭看向言釋的陳近南則是聲音低啞虛弱道:“你這是..化骨綿掌?”
“沒錯!我隻用了六分力,否則,陳總舵主恐怕無法站著和我說話了,”言釋道:“可是,陳總舵主對我可是毫不留情,你的凝血神爪是要致我於死地啊!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陳近南略微沉默才道:“你身為漢人,卻甘心做滿清的走狗,我豈能容你?”
“不過,你明明能一掌殺了我,卻依舊手下留情。可見,你還算是個正人君子。若你肯棄暗投明,願意加入反清複明之大業,我可教你化解凝血神爪之法,”緊接著陳近南又道。
言釋卻是笑了起來:“嗬嗬..陳總舵主還真是看得起我啊!可惜,我並沒有陳總舵主那樣的雄心壯誌,甘願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去奮鬥終生。”
“陳總舵主真覺得你背後的台灣鄭氏是明主嗎?反清複明成功,百姓就能夠過得更好?”說完微微搖頭的言釋,便是轉身準備離開。
聞言臉色變幻的陳近南看著言釋離去的背影,猶豫掙紮了下,最終還是喊道:“言釋,中了我的凝血神爪,不可運勁化解,在泥地掘個洞穴,全身埋在其中,隻露出口鼻呼吸,每日埋四個時辰,共需掩埋七天,便無後患了。”
“哈哈..陳總舵主果真是至誠君子,咱們後會有期了,”郎笑聲中,言釋的身影快速遠去。
聽得那清朗的笑聲,眼看著言釋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陳近南不禁雙眸微瞪,而後苦澀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他引以為傲的絕學凝血神爪,竟然根本就沒能奈何得了言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