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和尚連道:“小僧虛竹,自幼在少林寺出家,從未想過要還俗。”

“是嗎?都說出家人四大皆空,是否連父母親人也都可以不在意,不管不顧了呢?”言空又問道。

“這..”虛竹正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而一旁的黑衣男子等四人也有些疑惑,摸不透言空此言何意時,卻聽言空道:“如果我說我殺了你親娘,你想不想殺我報仇?”

什麽?黑衣男子等四人一聽頓時臉色微變的微微一瞪眼看向言空,這家夥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哪有殺了人家親娘還當著人家的麵這樣問的啊?這人的脾性,也未免太過古怪的些吧?

“你..你知道我爹娘是誰?你..你為什麽要殺我娘啊?”虛竹也是臉色變了,忍不住連道。

“為什麽?”言空不答反問道:“虛竹,你說如果一個女人,因為自己的孩子被人偷了,就去偷別人的孩子來玩,玩弄之後再殺死。二十多年來,被她殺死的孩子怕是足有幾千了,這樣的人該不該殺呢?”

虛竹還沒反應過來,一聽言空這話頓時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黑衣男子等四人卻是見識廣博,一聽言空這話,頓時猜到言空說的乃是四大惡人中的老二葉二娘。他們雖也聽說葉二娘死了,四大惡人中除了‘惡貫滿盈’段延慶,另外兩個也都是銷聲匿跡,卻也沒想到竟然是眼前這人做的。不過,連丁春秋都栽在了這人手中,殺一個葉二娘自然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你是說那..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虛竹雖然不算太聰明,但也不至於太笨,很快便反應過來,不禁有些驚疑的看向言空連問道。

言空微微點頭道:“不錯!她正是你的母親葉二娘,你既不拜我為師,想要為她報仇恐怕永遠也做不到。”

啥?黑衣男子等四人一聽言空這話,頓時臉色更加古怪了起來。這人殺了人家的親娘,還要收他為徒,傳他武功,讓他報仇嗎?這..這想法之清奇,實在是讓人有些轉不過彎來。

“倘若..倘若真是如此,小僧的母親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死在施主的手中,也是她自食惡果,小僧..小僧多謝施主告知身世。施主也大可不必覺得虧欠,要彌補小僧什麽,”虛竹忍不住流著淚道。

一聽虛竹這話,黑衣男子等四人都不禁略有些肅然起敬,就連言空也是挑眉略微意外的看了眼虛竹。

“但求施主告知,小僧..小僧的父親又是何人?”轉而虛竹忍不住期待問道。

聞言心中暗歎的言空,則是淡然平靜道:“你的父親,乃是一位少林高僧。具體是誰,請恕我不便明言。不過,你回到少林後,會有機會知道的。”

少林高僧?言空此話一出,不光虛竹驚訝了,就連黑衣男子等四人也是略有些傻眼,其中一黃袍瘦高男子更是忍不住怪叫道:“嗬..這小和尚的父親,是老和尚,這可有趣,這可是有趣啊!”

“有趣?你覺得很有趣?”看了他一眼的言空,語氣略有些冰冷起來:“若是將來你知道小和尚為什麽會是老和尚的兒子,恐怕就不會覺得有趣了。”

“哎,你這人,我三哥說得有什麽不對嗎?少林高僧竟然犯戒生子有個兒子,堂堂少林派,豈不可笑?”黑衣男子也連道。

言空不置可否的冷聲道:“這世上,可笑的事多了,可悲的人也很多,更有很多可恨之人,為了一己之私,攪動風雨,最終不過是王圖霸業一場空,自作自受,自食惡果罷了。”

“閣下這是什麽意思?”四人中一五十歲上下年紀眯著眼的儒生忍不住道,一旁的黑衣男子等三人同樣是覺得言空這話有些別有深意,似乎是若有所指。王圖霸業一場空?難道是在說他們慕容公子?沒錯,這四人,正是慕容複的四大家將。

言空卻是懶得和他們多說什麽,轉而看向了大道,隻見七八個和尚大步走來,為首的乃是兩個老僧,後麵跟著的和尚中,一個胖胖的大肚子和尚很是顯眼。

不過,真正吸引了言空注意的卻還是他腰間掛著的一個革囊,其中隱約散發出的寒氣,別人感覺不到,言空卻是感受的很清楚。而且,在言空腰間革囊內的莽牯朱蛤,也是略有些躁動起來,這是遇到了其他厲害的毒物才會有的反應。

“冰蠶?”幾乎立刻猜到了那和尚身份,以及他腰間革囊內藏著何物的言空,身影一幻已是飄然立刻了涼亭,向著那七八個和尚撲了過去。

臉色一變的兩個老僧正要出手時,言空已是雙手如幻的兩掌分別印在了他們的肩頭,將他們打得踉蹌後退開去,而後身影從那大肚子胖和尚身旁一掠而過,手中已是多了個黑盒子。

看似普通的黑盒子,卻冰冷刺骨。不過這點兒寒冷,對言空來說,自然不算什麽。他緩緩打開盒子,頓時看到其中正躺著一條純白如玉的蠶蟲,略帶青色,比尋常的蠶兒大了一倍有餘,身子透明如水晶般。

盒子一開,蠶蟲正要爬出,卻是受到了一股無形能量的阻礙般,又跌回了盒子,而後嘴角輕翹合上黑盒子的言空,便是將之隨手塞入了腰間的革囊之內。

“冰蠶!我的冰蠶!還我冰蠶!”那胖和尚一抹腰間革囊,頓時臉色一變的轉而向言空撲來。

那兩個少林老僧玄難和玄痛和言空交手一次,知道了他的厲害,如今見胖和尚向他撲去,不由急忙喊了聲:“慧淨!”

嗤..而言空隨意一指點出,無形的指力已是直透胖和尚身上的穴道,使得他身子一晃的撲倒在地。

“閣下是什麽人?突然對我少林弟子出手,想要幹什麽?”玄難忍不住上前怒問道。

“沒什麽,拿了一條劇毒的冰蠶而已,你們佛門弟子,要此等毒物幹什麽?還不如給了我,更有用處,”言空淡笑隨意道。

冰蠶,玄難一聽頓時下意識的蹙眉看向了趴在地上的胖和尚慧淨,顯然他之前並不知道慧淨身上有此毒物。

“阿彌陀佛!如此毒物,還望施主善加使用,莫要用它行害人之舉,”一旁的玄痛則是雙手合十連道。

瞥了眼玄痛的言空不置可否:“毒物武功,用之善惡,不過是人的一念之間。對於惡人,用再陰毒狠辣的手段又有什麽不可?”

“諸位,在下還要趕去擂鼓山天聾地啞穀,這便先告辭了,”言空說著,便是身影一幻的再次回到了涼亭內,一把抓起丁春秋飄然離去。

待得言空離開後,玄難和玄痛才不禁皺眉彼此相視一眼,江湖中何時出現了這樣一位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