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又見老鼠

“滴答”又是**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給人一種粘稠的感覺,不清脆,這一聲像是直接跌落在了眾人的心中一般,讓人後背一陣發緊。

沒人去吩咐,幾隻強光手電的燈光就聚集在離老房上,頓時驅散了模模糊糊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辨了起來。

眼尖的人立刻就發現了端倪,用同樣帶著慌亂的語氣喊道:“血,是血,棺材在流血。”

棺材怎麽會流血?我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那個說話的人肯定是驚恐不安的出現了口誤,棺材肯定不能流血,流血的隻會是棺材裏麵的屍體。

難不成是金家老太被那隻黑貓給吃了內髒,咬破了心髒,心髒裏的血並沒有幹涸,之前一直在凍著,現在出了冰櫃,所以融化了流了出來?

這也不可能啊,那棺材修棺匠修得十分的緊密,嚴絲合縫的,甚至細小的縫隙裏也被填上了一層防水的粘合樹脂膠,那種樹脂膠一旦凝固之後,就會變得很堅硬,防水性很好,就算是裏麵有血水也不能順著縫隙流出來的。

這口老棺材的材料是金老板準備的,我們收屍隊的修棺匠隻是負責將材料製作成棺材而已,否則的話肯定會被主家給誤會我們收屍隊偷工減料忽悠主家,騙主家的錢呢。

即便是這樣,金老板也黑著臉下意識的就朝表舅看去,似乎想要問問表舅怎麽回事兒,眉宇間隱隱含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這也怪不得人金老板,自從他老娘死了到現在出了多少事兒?都有些數不過來的感覺了,這還得了,是個人都受不了。

要不是金老板商海裏浮沉這麽多年,氣度要比一般人好的多,要不是現在負責這些事兒的已經不是表舅了,恐怕他早就開罵了。

至於罵張居士,他不是不敢,隻是不能罷了。

張居士黑著臉走了過去,他也是一頭的霧水,為什麽接二連三的出事情,這麵子是丟了又丟,都快丟到姥姥家去了。

我都懷疑張居士有沒有臉麵去拿金老板答應的報酬了。

“看,有什麽東西鑽出來了……”

一個人的驚呼聲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我連忙去看,隻見棺材尾的底部有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鑽了出來,還伴隨著不安的吱吱聲。

那東西有一對兩三裏麵的慘白牙齒,牙齒上沾著血,腦袋硬生生的被棺材底部的小洞口裏擠了出來,擠得兩隻眼睛往外鼓,仿佛要凸出眼眶一般,腦袋上的毛發被血染的濕漉漉的通紅,好像是剛從血水裏麵泡過撈出來的一樣。

不斷滴血的棺材、不斷傳來的蠶食的嘎吱聲,以及染血的擠得變形的腦袋,這畫麵十分的血腥,讓眾人慌亂了起來,生怕棺材裏麵鑽出什麽可怖的東西來,膽小的已經下意識的後退,連燈光都開始晃動了。

興許是強光晃到了那渾身是血的東西,吱吱慘叫著,拚命掙紮,腦袋擠出來之後卡在了那兒,然後它開始拚命的噬咬棺材底部,想要挖出一個足夠它鑽出來的洞。

那東西的長牙十分的鋒利,簡直像是鑿子一樣,把堅硬的香杉木咬的木屑亂飛,發出雜亂刺耳的吱嘎聲來。

我甚至覺得下一刻那東西的大板牙會被崩斷。

等等大板牙,這不是一直耗子麽?

我盯緊一看果然是一隻耗子,按照腦袋的大小來看,正是那天襲擊了我們的那群吃屍體長大的耗子般大小,應該就是那些變異的大耗子,

棺材裏怎麽會有耗子?它們是什麽時候進去的?

我不由的一陣錯愕,入殮屍體的時候應該有人查過,棺材裏要是有老鼠的話不可能不會發現的,唯一的解釋就隻有是這些耗子藏在老太太的屍體裏麵,說不定從一開始就那些耗子就在老太太的屍體裏麵。

我被我的念頭嚇了一跳,但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她的屍體上又被噬咬的痕跡,我有理由相信我的猜想是對的。

現在結合這個猜想一想,那隻黑貓為什麽出現在棺材裏麵就有了另外的解釋了.

那隻黑貓是金家老太太養的,人和貓相依為命,可能感情深厚,那隻黑貓也許是發現了老太太屍體裏的老鼠,所以才會鑽到冰櫃裏麵去抓老鼠,畢竟貓抓老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為什麽貓會長那麽大,會不會是因為吃了這些變異的大耗子的結果?

至於為什麽那隻黑貓會攻擊人,說不定就是吃了這些變異大耗子,所以也變得凶殘了起來,而當時金老板距離它最近,所以竄出來就攻擊人了呢。

我正恍惚呢,隻聽得當的一聲,然後一陣嘩然。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金老板氣不過,抄起了不遠處貨車上的一隻工兵鏟,就狠狠的一鏟子砸到了老鼠的腦袋上,把那隻老鼠給直接砸死了,砸得腦袋崩裂,血水四濺,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慘叫一聲。

張居士沒有來得及阻攔,這會兒連忙過來一把拉住金老板說:“金老板你不要衝動,你這麽做會衝撞老人家的?

金老板暴怒,紅著眼睛大吼:“衝撞我娘?那你告訴我該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耗子啃我娘的遺體麽?你告訴我該怎麽辦?啊,該死,你們剛才不是看過一遍麽?怎麽沒有發現,你告訴我啊?廢物,一群廢物,都是廢物。”

他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一直以來積累的怒意和不滿爆發,也顧不上張居士是不是龍虎山天師堂的授籙道士了,直接一陣喝罵,氣的臉色通紅,火燒火燎的一樣。

張居士被罵的啞口無言,嘴唇嚅喏了兩下閉嘴不言,臉上是紅一陣青一陣的別提多麽難看了。

這事兒是他理虧,雖然摸老太太屍體看虛實的是表舅,但是他也有失察的責任,所以啥話都沒的說,隻能夠挨罵。

表舅一看不對勁,也上來請罪,態度陳懇,沉痛,這讓張居士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這是表舅的為人處世的原則,即便自己吃點兒虧,也不能得罪人,況且這一次出現這麽大的紕漏,他也有很大的責任。

而這個過程老鼠噬咬木材的聲音再次密集,甚至咬的發出叫人牙酸的摩擦聲,讓人聽著一陣不舒服,寒毛都豎了起來。

“血,好多的血。”

有人驚呼一聲,隻見卡在洞口的那隻耗子突然劃了出來,像是卡主洞口的塞在被砸掉了,嘩啦啦一陣血水就留了出來,撒了一地。

那隻耗子泡在血水裏,身體都隻剩下一半了,斷口處被咬的血肉模糊,一看就是棺材裏麵的其他耗子給咬成兩截的。

緊接著洞口的周圍出現了至少七八對門牙,瘋狂的噬咬洞口,洞口迅速的變大。

金老板氣的喘氣如牛,紅著眼睛舉起工兵鏟就準備砸過去,還是被張居士給攔住了,說讓他砸逃出來的老鼠可以,但是真的不能動棺材。

金老板咬咬牙招呼眾人過來,待會兒那些老鼠跑出來,把它們給弄死了,能打死幾隻算幾隻,打死一隻獎勵一萬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這一次不是像上次有黑壓壓的一片老鼠,沒什麽危險性,參與的人自然熱情高漲了,心頭縈繞的那一絲慌張感都被金錢所衝散,甚至連十八個抬棺匠也捧著抬杠準備大幹一場,打死老鼠換錢。

一個人的怒火,要通過打死老鼠來發泄,也說明金老板真的是氣壞了,這是沒轍的招數了,明知道打死這些老鼠也無濟於事,反正他娘的屍體已經被啃的不成樣子了,但還是得這麽做,不然會被憋屈死的。

終於洞口被打開,足夠容納那些老鼠鑽了,那些老鼠也似乎明白了外麵的動靜,竟然一陣遲疑著沒有立刻跑出來,探出鼻子翕動著聞氣味兒,甚至探出腦袋來看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