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一潭渾水
踹了兩腳小山子還是沒反應,卻瞟到了他摔在一邊的醒木,我挪過去抓住拍了兩下,這東西有精神提神的功效,該是有用。
拍兩下立竿見影,小山子突然醒來就滿臉驚慌的去找他那截醒木,本能的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也被死掉的向導給嚇得不輕。
小山子不像是表舅修的玄學五術裏的“山”,有驅邪捉鬼的本事,這個時候他的能力不好發揮出來,甚至還不如我呢,如果不是那截醒木在手,他或許根本就不敢跳下來救我。
但不管怎麽樣他跳下來救我了,我很感激他。
“別嚎了,人跑了沒人殺你了,表舅過去追了,快,快過來給我上藥。”我踢了他一腳,把裝著藥的盒子丟給他,沒好氣的抱怨道:“你他娘的拉屎拉那麽長的時間,剛才向導那個死鬼接近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就老老實實的把不化骨給他了,今天差點就栽了交代在這這兒了。要不是你這麽慢,我也不至於這麽的狼狽。”
小山子腦袋亂轉了兩下,確定沒有向導的身影,才放鬆下來:“管天管地,你還管人拉屎放屁啊?人有三急這玩意兒我又控製不了,這你可怨不著我,再說了這不是沒死麽,死了不也有現成的棺材麽。”
我就知道這貨狗最裏麵吐不出象牙來,罵了一句,催他別囉嗦了動作快著點兒,再不快點給我止血,我就真的能用到這口棺材了。
小山子問我傷口自己能塗上,幹嘛不自己塗,我說我下不去手,讓他快點兒。
他咧咧嘴至少抓過藥膏給我胡亂塗上,這小子好像有些暈血,塗藥膏的時候都不敢看我,臉色不太好看。
這下可是把我給疼慘了,我都感覺快喲昏厥過去了,疼的我滿身冷汗,全身都在顫抖。
藥膏的功效雖然好,但是我胸口處的傷口很深,血止不住,把傷口中的藥膏都給滲出來了,我死狗一樣的躺在棺材裏不敢動彈,這個時候約動彈血流的越快。
我身上沒有帶縫合傷口的東西,也沒有想到會有危險,連鎢鋼匕首都沒有來得及帶就上山來了,這會兒真的束手無策。
所以隻好吩咐小山子讓他上去找表舅,表舅手裏拿著那把古劍,隻能把劍燒紅了把傷口烙住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小山子聽得臉色不好看,上次拿葉紫彤子彈裏麵的火藥燒工匠的傷口時的樣子還曆曆在目,現在又要給我烙傷口,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這絕對是酷刑!
他點點頭手腳並用爬上去,張口喊了兩嗓子,就聽到表舅的聲音讓他不要再喊了,這大晚上黑漆嘛唔的荒山上大吼實在有些不合適,被山風一吹就扭曲的像是鬼嚎,要是有走夜路的人還不得被嚇死。
“秦叔不好了,曉東被劃傷了傷口太大沒法止血,隻能那你那寶貝劍當烙鐵了,您手腳麻利點。”小山子迎了上去又追問表舅有沒有追上向導,他剛才去哪裏了。
表舅一心牽掛著我,啥都沒有說,跳下來檢查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又皺著眉頭跳上去找幹柴火去了,現在止血隻能用這個辦法了。
兩人很快就找來了柴火,點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火光蔓延開來掃開了一些黑暗,落在我身上散發著暖意。
表舅抽出寶劍,看都沒有看就塞進火裏當成了燒火棍。
這把寶劍表舅得到可謂是愛不釋手,十分的稀罕他,別人多看幾眼都不給,現在卻因為我而成了燒火棍,確實有些大材小用了,我也很感動,表舅很重視我。
看著表舅那肉痛的臉色我笑了笑,但一想我現在的笑很快就要變成哭了,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心裏好奇,也為了緩解一下我緊張的情緒,便問表舅追上那個向導了沒有,問他知不知道向導是怎麽死的,還有之前幹什麽去了,叫我們拿不化骨過來有什麽用意等。
表舅一邊忙活一邊解釋說:“我今天聽到你說的劉老二的不化骨的事情,就想到說不定可以用一個法子破解三棺逼墳的局,但是我也沒有多少把握,所以就自己先上來看看……”
原來這棺材是表舅上山來挖開的,棺材低下的那些鬼畫符之類的也都是表舅畫上去的,這口棺材是空的,三棺逼墳的絕命殺局並沒有完全的完成,這個就是突破口。
如果另外兩口棺材裏麵埋的真的是劉家的兄弟兩人,那劉老二的不化骨應該應該有用才對。
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表舅特意的偷偷上山來的,除了給小山子說了一身我回來之後帶劉老二的不化骨上山外,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情。
可是表舅的身份特殊,現在整個金坪村上下都盯著表舅呢,人多眼雜他的一舉一動不可能躲過有心人的眼睛,這不還是給人發現了。
至於向導為什麽來這裏他也不知道,表舅之前就是因為發現周圍有人在窺視他,所以才追了出去,但是沒有想到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那東西甩開他後又回到這裏襲擊我們,而且把不化骨也給搶走了。
至於為什麽他為什麽要殺我,表舅覺得和上次一樣繼續示威和警告,警告我們不要繼續摻和這事情了,否則的話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表舅說到這兒,寶劍已經燒得的通紅了,他提著寶劍跳了下來,一把扯開我身上被豁開一個大口子的T恤,讓我忍這點兒,手起劍落劍身就貼到了我的傷口處。
伴隨著一股焦臭的氣味兒,濃煙滾滾升騰而起,耳際盡是刺啦刺啦的聲音,像是燒紅的炭火丟到了雪堆裏一樣。
我疼的劇烈的慘叫起來,看著自己胸前傷口處的皮肉迅速的變得焦爛,傷口也被燙的連接在一起。
我感覺自己像是受了炮烙之刑,傷口燙到了一般,疼的直接昏厥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棺材外麵篝火堆邊上了,我想做起來,可稍微一有動作就鑽心的疼,隻好悶哼一聲作罷。
傷口處被塗了藥膏,涼絲絲的比較舒服,並沒有那種被燙傷的火辣辣的刺痛感。
表舅和小山在剛才好像是在談什麽,聽到我醒來齊齊把投向我,隻不過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肯定不好看了,現在我們收屍隊的一舉一動感覺都被人給緊緊的盯著,已經兩次遇襲了,差點就弄出人命來了,這種壓力不可謂不重。
而這次的對手很棘手,到現在為止盡是我們吃虧,甚至連對方的身份都還不知道,也由不得我們不沉重。
小山子賤笑了兩聲揶揄道:“還沒死啊。”
我沒好氣的回瞪了他一眼,真想踹這孫子兩腳:“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這個混蛋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上廁所蹲那麽久我也不至於成現在這樣子啊。告訴你完事兒了該請客的請客,該出血的出血不然我就真的讓你出血。”
小山子訕笑兩下,又跟我絆了兩句嘴,才最終不得不選擇了請我吃飯,真是夠摳門的,這廝跟著表舅三年多了,現在雖然年輕但肯定是個大戶,吃他肯定沒錯兒。
表舅歎了口氣有些自責讓向導給跑了,不然的話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麽來。
我想起了之前向導的那副樣子,就連忙追問向導是怎麽一回事兒,怎麽死了,他會不會就是幕後黑手。
表舅皺眉搖頭說我們看錯了,向導現在還沒有死,不過也距離死亡不遠了,他現在的狀況和上次突然襲擊發難的情況差不多,也是被鬼東西給上身了,隻不過……
他沉吟了一下才說,現在的向導力大無窮、行動敏捷的遠遠超出一般人,比上次更加的恐怖,說明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就真的死了。
鬼魂和人陰陽相隔,鬼上人身不是沒有代價的,如果鬼魂強則會壓製宿主的精神和陽氣,宿主會傷到傷害;如果鬼魂的力量不足,則雙方都會被彼此的陰氣和樣子衝傷。
向導遇到的附體的鬼東西很厲害,現在陰氣灌體,逐漸排擠生者的陽氣,這樣下去生者就會魂魄散去,身體被陰氣占據而死的。
也不知道現在向導究竟到了什麽程度,是不是魂魄已經散掉了,成了被人控製的行屍和工具。
但就算是向導完全成為行屍工具的話,表舅也不應該失手才對啊,而且表舅一到向導就害怕直接放棄了能夠輕鬆殺掉我和小山子的機會逃跑了。
他如果有能夠輕鬆從表舅手下逃跑的本事,又何必如此的忌憚表舅呢?
這一點很奇怪,我多了一句嘴,表舅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這裏還有人在暗地裏搗鬼,剛才我去追的時候被人攔著了,我又擔心你們所以隻能夠回來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並沒多少的其他的情緒,我聽得心中越發的沉重了,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麻煩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