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生意
雖然有些遺憾，但聯想到表舅之前說過這個地方風水不對了，還有那麽多的鬼東西確實非同小可，也就放棄了。
那兩個人還不死心，又追到了住宿的房間這裏。
我們不肯說，就發生了一點兒不愉快，八字胡惱羞成怒了要動手教訓我們逼我們就範，被我和表舅一個人一個收拾了，踹了個狗吃屎，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跑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收拾東西搭了班車回收屍隊。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有的時候忙得腳不沾地，有的時候可能連續半個月沒活兒。表舅放了我的假讓我回家呆了兩天。
這一把就賺了兩萬我花錢也不心疼，給家裏添了個大電視，二老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以前的小電視看不清楚了。
我爸我媽知道跟著表舅一把就賺兩萬，再加上我報喜不報憂，他們很高興，要我跟著表舅好好的幹。我自然沒有啥異議，這一行雖然不體麵，但是來錢真的快。
我抽空找了一次葉紫彤請她吃飯，旁敲側擊的得知她現在還是單身，醫院的檢查結果也是一切正常我放心了不少。
晚上表舅打電話讓明天上午八點收屍隊的工作站集合，說是有一單錢好掙也沒有啥危險的大活兒，收屍隊除了有任務的人都去，也帶上我讓我蹭點兒錢也長長見識，豐富閱曆。
有這種好事兒，我肯定不能放過，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去認識一下收屍隊的同誌們，上次過去的時候走得急也沒有見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來就往收屍隊趕，等到的時候上次來的時候冷冷清清的收屍隊工作站變得熱鬧了很多，足足有二十多個人在忙活著往一輛貨車上裝東西，此外院子裏還停著一輛東風牛頭和一輛大巴車。
我找到表舅詢問之後才知道這些車都是收屍隊的財產。
這一次遇到的是一個有錢的大金主，是咱們縣裏有名的金大牙金大老板。
他老娘死了要辦喪事兒，在我們收屍隊買的是一條龍的服務，包括尋風水好的墓地、做法事、打棺材出殯入葬等一係列事情，所以這二十多人都要去，就這還嫌少呢，去的人越多賺的越多，兩天後還要抽調人過來幫忙。
這二十多人看著多，其實裏有做法事的道士、尋墓穴的風水先生、打棺材和抬棺材的匠人、紙紮手藝人，個人分工明確，仔細算下來人手還是有些不夠。
因為金大牙愛麵子，要排場，光抬棺就要十八抬。這二十多人裏有是十人是抬棺匠，還有八人兩天後才到。
這裏麵我的立場就有些尷尬了，我明顯是啥都不會的那種，估計也就抬棺材的時候能出出力氣罷了，就是那種劃水混錢來的。
不過因為我是我表舅的外甥，他們也不會說什麽，分錢的時候本來就是按貢獻分的多我也一個不多。
一說那金大牙金大老板我也有耳聞，他是我們縣裏數一數二的大老板，其個人資產少說也有好幾千萬了。
他發跡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就連我也能說個差不多出來。
他以前是我們縣裏一家有色金屬礦的一個中層的主管，因為有一次發生了礦難死了人，他給礦主頂了罪在裏麵呆了五年礦主給了他兩百萬。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兩百萬老值錢了。
他出來後在那個礦上更受老板的器重了，後來因為那個礦經營不善，老板又遇到了些事情低價要盤出去，金大牙就花了那兩百萬把礦盤了下來。
因為心思活泛，又會做人這金大牙以中學文憑愣是把事業幹的風生水起，現在開了家精細化工廠是我們縣的重點納稅對象，平常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呢。
能給這種大人物辦喪事，對與我們收屍隊來所是一個意外之喜，也不知道這金大牙是怎麽找到我們收屍隊來的。按說以他的財力和能力，找一些有名的道觀和寺廟來主持喪葬應該是輕而易舉的才對。
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這種好事兒落在頭上，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管他啥原因先接穩了再說。對於我們收屍隊來說絕對是成立以來的裏程碑式的大事，這一樁喪事兒搞好了就是一場活廣告，以後我們的收屍隊的生意還能差了？
所以無論表舅多麽的認真小心的準備都不為過。
我自然也不能閑著，要盡快融入這個隊伍裏去，所以幫著這一夥清一色的大老爺們搬東西，都是些法事葬禮上所用的東西，裝了滿滿的一貨車，幾乎把倉庫都搬空了。別的不說光這一車貨就能賣不少的錢。
“看看人來齊了沒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開拔。”表舅的頓了一下，掃了眾人一眼扯著嗓子喝道：“小山子，小山子你個兔崽子在那兒呢？給老子滾出來，要是再敢遲到，老子打斷你的腿。”
我一聽這個小山子就心生好奇，之前在野豬嶺的時候表舅可是提了好幾次這人了。這人會些相術和命術，是收屍隊了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員之一。
不過我沒有想到這家夥這麽的不靠譜，看表舅瞪著眼睛快要跳腳的模樣和眾人會心的笑意，很顯然這已經不是這個叫小山子的家夥第一次遲到了，估計是常事兒了。
表舅罵完問在場的人有沒有看到小山子，眾人表示忙沒看到。我問了問身邊一哥們才知道這個小山子不靠譜的很，有些時候就算沒有遲到早來了，如果眾人忙的話就偷懶鑽到那個貓道還是狗道裏麵打瞌睡去了。
每一次我表舅都是在一些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他的，比如附近的草垛裏、馬槽下，房頂上，總之那個地方能藏那個地方就有他的影子。
表舅這次真的跳腳罵了，搞得眾人哈哈大笑。
不過他們也不生氣，一方麵是因為習慣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小山子有本事。他們這些手藝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跟著這些有本事的人吃飯的，所以對他們比較寬容。
這時候大貨車的門突然謔的一下被打開了，眾人齊齊望過去，看到了一雙腳，在後排長座的車座子下，慢慢悠悠的往外挪。
裏麵那人懶散不耐煩的喊道：“幹什麽呀，真是的就不能讓人睡一會兒？我昨天才回來的，這樣連軸轉要累死我麽？秦叔你有沒有人性，把人當驢使啊。”
表舅被氣笑了，磨了磨牙齒一揮手道：“他愛在車座子下睡著就讓他繼續睡。阿四，石頭你們把他給我塞進去，不到地方不要放出來。”
阿四和石頭是兩個膀大腰圓的莊稼漢子，是兩個抬棺匠，力氣大小山子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聽後哈哈大笑的把剛挪出來半條腿的小山子又重新塞了進去，搞得小山子哇哇大叫：“秦叔，秦叔你不是來真的吧？這一路可是山路，你想顛死我怎麽著？顛死我可沒有人看風水了，這錢還賺不賺了？秦叔求放過啊，阿四，石頭放我出來，我再也不敢了啊。”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表舅示意放小山子出來，阿四和石頭把狼狽的小山子拽了出來。
小山子眯著一雙半夢半醒的眼睛，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一樣。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麵白無須，頭發斜分，五官周正透著一股儒雅的書生氣，隻不過疲態盡顯，歪嘴斜眉的沒個正形。身上似乎有些臃腫，衣服褲子已經弄髒了。
表舅招呼了一聲讓大家出發，然後讓我拎著小山子去前麵的東風牛頭越野車裏坐，其他人坐大巴。這小山子真是夠極品的，走路的時候都在補覺，輕微的鼾聲傳來，要不是我提溜著他估計就躺地上去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睡還是假寐。
我把小山子費力的弄上後麵的座位上了車，不免擔心的問表舅：“表舅這小山子這樣懶散能給人看風水麽？”
有些話我不好說，如果我是金大牙的話一看小山子這副樣子肯定覺得丟份兒，這也太不講究了，不把他連踹帶轟的趕走都算我沒脾氣。
副駕駛座上的表舅回頭瞅了一眼，無奈的道：“沒事兒你沒看他穿兩層衣服麽？下麵才是工作服，到時候他自然就醒了。”
我點點頭放心了一些，難怪他穿的這麽臃腫原來是兩層衣服。這家夥為了偷懶也真是夠拚的了。
行程有一半是山路不好走，包括中午停下吃飯的時間，足足走了五個多小時才到金大牙的老家金坪村。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但是到了地方一看才知我我想的簡單了。原本沒什麽人來，也隻有百十戶人家的村子，各種沾滿泥濘的豪車堆得進村的路都堵上了。
村長協調往裏麵開我們才算是過去。
這時候果然如同表舅說的，小山子突然來了精神，麻利的脫了外麵的衣服，從包裏要出一瓶啫喱水，對照著倒車鏡就收拾起來，沒幾下就收拾的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看的我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