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麽不科學!?

和馬低吼著。這時他己接近牆角,順手抄起牆邊一把折疊椅往後扔去。

和馬本想給自己爭取點時間,但折疊椅跟射來棱鏢撞上的瞬間,後者激發出小規模的爆炸,大量刺激性的粉末隨著爆炸噴灑出來。

客廳內頓時變得煙霧彌漫,同時伴隨著中年夫婦的猛烈咳嗽聲。

“梭枚催淚彈?”真有創意。

和馬掩著口鼻低聲讚歎。雖然在煙霧炸出的刹那他就摒住呼吸,但在視界被阻斷的眼下他也無法搞清對手的來路。

可以確定是,對方有著跟那極道惡徒截然不同的等級,搞不好是幕後黑手見著情況不妙而直接出手都有可能。

和馬戒備著,有些後悔沒把正宗帶出來。這時左後方傳來極輕微的聲響。這聲響或許不會刺激到普通人的耳膜,但卻無法瞞過和馬強化後的敏銳五感。

和馬直接轉身放出一記牙突,用的還是剛剛拿到手的雞毛撣子。至少撣子柄是竹製的,勉強也能當竹刀的代用品。

雞毛撣子的牙突,以撕裂煙霧的氣勢戳向背後的人影。那人大概沒料到和馬能捕捉到他位置,但反應也是極快,抬起左手硬擋下和馬的牙突。

就算雞毛撣子讓劍豪來施展也有斷骨碎肉的威力,但那瞬間傳來的觸感卻讓和馬感覺好像戳到鋼板。

“好硬!”

在和馬愣住的瞬間,對方借著轉身把牙突力道朝旁邊卸去,同時一記回旋踢朝和馬腦袋砍來。

聽著聲音不對的和馬急忙向後仰退,一道寒光貼著他的鼻尖劃過,一縷頭發被切了下來。

“我靠!?”

這貨到底藏著多少武器?和馬心驚膽顫,但也湧出怒氣。和馬一聲低吼發力撲出去,這時對方尚未調回架勢,被和馬攔腰擒抱著,就這樣撞破門壁,摔過緣側,雙雙落到了後院。

後院裏有女主人晾曬的衣物跟床單,摔進去的兩人打了個滾,卻來不及調整,在怒吼聲裏以各自最快速度向對手攻過去。

“誒?”

和馬的拳頭挨到對手麵門。

對方的短棍也戳到和馬腰間,短棍前端冒著電光,但卻停在衣服前。

“警部補?”

“黑崎君……”

和馬背上披著藍白相間的被單,而黑崎頭上頂著花花綠綠的**。陽光通透的後院裏,兩男人在衣堆中大眼瞪小眼,維持著這般可笑的姿態慢慢偃旗息鼓下來。

……

得聞櫻田門風頭最勁的新銳警部剛剛在自己轄區阻止了一場入室劫案,老街所轄的地方警署大為震動,隨即緊急調動麾下警員來現場處置。

幾名有惡意傷人嫌惡的極道凶徒被帶回警署關押,因包括其頭目西裝男在內多數都處於暫時無法言語的狀態,所以審問隻有稍後進行。

不過警察們在相田宅附近的麵包車裏發現了長短刀跟汽油等違禁品,這些若當成殺人未逐的證據算到他們頭上的話,估計得吃好一陣子的牢飯了。

親自前來的警署長對和馬千恩萬謝,想跟櫻田門新貴建立良好關係的企圖相當明顯,不過看到在場的黑崎時卻立即變臉,儼然無視其存在般的直接走開。

在和馬要求下,地方署的警員們迅速結束了現場取證的工作。在警員們押著極道們離開後,和馬跟黑崎便在相田家的淩亂客廳裏接受了相田夫婦的招待。

“唉唉,本來我還想盡可能不破壞家居的……”

因客廳原有沙發被爆炸跟梭鏢給掀翻,眾人隻好圍著勉強擦幹淨的茶幾,在榻榻米上席地而坐。稍後相田太太奉上茶水,和馬端起茶杯,環視著周圍有如暴風過境後的客廳,發出半真半假的抱怨。

“非常抱歉,是小官的疏忽。”坐在和馬對麵的黑崎滿頭黑線,幾乎快要把頭貼到了茶幾上,“聽說東京都裏好多家診所都在近日都遭遇意外,我擔憂相田家也出事,聽到裏麵動靜一時情急……實在抱歉,真是對不起警部補。”

“算了,結果沒事就好,要不是這樣我也沒機會見識你的實力。”

和馬大度地擺擺手,稍稍瞄向黑崎頭頂的詞條。剛剛那番交手中黑崎至少用了四五種武器,而且還都不是嘩眾取寵的樣子貨,其變招迅猛又下手精準,換成別人估計早就倒下了。

真不愧是鬼庭信玄的衣缽傳人,和馬估計自己空手大概率擺不平黑崎,但真劍對決的話勝算則多半在自己這邊。

“實在抱歉。”黑崎以感激神情鬆了口氣。

和馬端起茶杯,稍稍整理思緒後開門問著。“說起來,黑崎君你和相田醫生認識?”

“是的,從祖父那代就受他們照顧了。”黑崎點點頭,望向旁邊的相田俊次。在日本社會中,像這類型的私人診所其實也往往兼具著社區醫療的職責。

倘若黑崎家住附近的話,那家裏老老少少大概都會到相田診所來看病。

“原來如此。”和馬點點頭。黑崎跟相田家有交情不假,但聽到幾家診所出意外就馬上聯想到相田診所也會出事,這其中還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地方。

和馬放下茶杯望向黑崎,頓了兩拍,才以嚴肅口吻確認著。“黑崎君,你是知道‘開門實驗’的,對吧?”

“……開門實驗?”被詢問的黑崎並沒開口,發出訝異聲音的卻是旁聽的相田醫生。“警官大人,您是從哪裏知道這個名字的?還有,診所接連出事是什麽情況?”

“這個嘛,東京都最近出了不少事情,我也是在調查途中才慢慢把線索連起來的……”和馬說著望向黑崎,確認他沒有想開口的意思後,便自己接過話題解釋起事情的起因經過來。

從東京街頭出現的白日夢遊者,到詢問確認的共通點,再到調查發現的開門實驗,最後是參與開門實驗的若幹診所最近接連遭遇意外橫禍的事實。

“……相田診所也是開門實驗的參與者,所以我推測他們也很可能來襲擊這裏。那些家夥雖然還沒來得及審問,但估計他們大概率是幕後黑手的爪牙,我說得對吧?”最後那句和馬是向黑崎問的,以確認的語氣。

“……短短數日內居然就能調查到這一步,警部補的手腕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小官佩服。”黑崎以近乎歎息的語調確認了和馬的推論,那句“佩服”大概也是真心服氣的意思。

“等等,所以這些都是真的?開門實驗引起許多人白日夢遊,有人為消滅線索而對曾參與實驗的診所下手,也包括我們家?”相田醫生就算再怎麽鎮定,這時候也不禁驚慌失措起來,“可惡!我就知道那實驗果然有問題!早知道那時候就該報警了,唉唉,當初我怎麽會答應的啊……”

“既然如此,能請你跟我說說嗎?那個所謂的‘開門實驗’,究竟是怎麽回事?”和馬緊盯著相田,趁熱打鐵地問出來。

問這話時和馬有些抑不住激動。連日來的調查,白日夢遊者的症狀緣起,福址科技的陰謀企圖,一切謎題的根源都落在那個開門實驗上。

——當然,考慮到幕後黑手的狡猾秉性,和馬也不指望能從相田這裏拿到標準答案,但無論如何,接近真相的實感總是令人振奮的。

“其實我當初接受委托也是沒辦法的,有大學前輩打電話來拜托,實際是怎麽回事也並不太清楚……”在和馬注目下,相田醫生以略苦惱的語調開始講述了。

開門實驗名義上是福址科技出錢請早稻田大學推進的“社會實驗”,當然也利用早稻田大學的人脈。

在注重人情義理的日本社會,來自熟人前輩的委托有時候是很難拒絕的,和馬也相當理解相田醫生的無奈。

按照他的說法,開門實驗的相關資料都是由福址科技那邊支接提供,早稻田大學在其過程中僅僅隻是起介紹人的作用。

福址科技把開門實驗吹得天花亂墜,但實際拿到資料的相田等人根本看不出那其中的意義。雖然不是沒有人提出質疑,然而在拿到一筆高額讚助金後便紛紛閉嘴了。

相田也抱著“反正看起來沒啥害處,就當還個人情”的想法開始推廣了下。

“具體實驗內容是什麽呢?”和馬忍不住確認。

“實驗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把大家聚集在房間裏,宣讀下開門實驗的講義,再戴上耳機聽些舒緩的音樂,然後看些優美風景的資料片就行,整體過程持繼大約兩三小時吧?末了會安排休息和茶點……”

相田邊回憶邊說著。

“福址科技那邊對實驗並沒特別要求,我隻要把參與者的名字地址,還有他們的感受體驗記錄下來就行。然後,就能拿到大筆讚助金。”

“……就這樣?”和馬疑惑著。不知是否期待太高的緣故,總感覺這和他想象的相距甚遠。

“是啊,就這樣。一開始我也以為隻是企業裝樣子用的宣傳項目,沒把那些放在心上,但沒想到實際推行時很快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結果不得不暫時中止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