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條保奈美看著妹子走掉,才扭頭對和馬說:“你們是怎麽突然變成像是要致對方於死地一樣?我都看愣了。”

“你沒聽到她說了白峰兩個字嗎?她很可能是白峰家的大小姐。”

“那個白峰會的?嗯,好像是聽說過白峰總吾有個年齡和他兒子差距很大的小女兒。”南條小聲念道,“所以這是來幹什麽的?關東聯合的那位不是說了,在你考試之前,不能來找你麻煩嗎?”

因為周圍還有同學,南條聲音壓得很低,為了讓和馬能聽清楚,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靠了過來。

兩人現在看起來就是在擁吻的樣子。

教室外的記者都瘋了,拚命拍照,還有人在大聲問:“你們是這樣的關係嗎?”

“所以其實根本不存在周刊方春說的情況,女朋友一直是南條小姐嗎?”

和馬完全無視了記者們,隻回應南條:“我也不知道啊……我傾向於是被我寫的音樂吸引過來的。”

南條看了和馬一眼,用平靜的聲音問:“你真的打算給她寫歌?我好像,都還沒有這個待遇呢。”

“呃……”和馬發現自己本著想要Buff機的想法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好像把自己推上了抄歌之路。

媽蛋,海燕能抄什麽歌?小螺號滴滴的吹?不對啊,這個後麵是海鷗展翅飛,而且貌似這個已經寫出來了,抄出來就不是跨時空文抄公了,就是單純的抄襲。

不過也不一定要有鳥和飛翔,畢竟別人又看不到詞條,隻要能展現南條的氣質就好了。

這種勇敢追求真我,活出自己的感覺,有很多歌挺合適的。

和馬這邊正盤算該抄什麽歌給南條呢,看在別人眼裏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南條:“不用這麽煩惱,我知道你沒受過專業訓練,寫東西純靠靈感,強求不來。如果將來某一天,能給我寫一首就好了。”

因為說這話時候的南條太惹人憐愛了,和馬一不小心就安撫道:“別,我也會專門給你寫的……”

他說到一半就後悔了。

這話說出來就回不去了啊靠。

我是要走警察路線,不想混娛樂圈的啊!

這就叫什麽,叫蝴蝶效應!為了爭取Buff機,一個小衝動,連帶著就引發了一連串的反應。

一眨眼間,和馬已經定下了兩首歌的約定,雖然北川沙緒裏那邊人姑娘沒回應不寫也沒人會說啥,但是南條這個就……

和馬趕忙看委員長,心想你不會也來吧?

然後他發現委員長在怒懟記者們。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啊!一點成年人的樣子都沒有!學校的走廊不讓大聲喧嘩,連我們這些未成年人都懂,你們要知恥啊!”

委員長雙手叉腰教訓道,給人一種她比記者們要年長許多的感覺。

順便,她明明嗓門很大,很有精神,可以開軍艦那種,卻不會給人粗魯的感覺。

這果然是練過吧?

看來不用擔心委員長也過來要和馬寫歌了,連鎖反應終於停住了。

和馬剛這樣想,就注意到美加子眼巴巴的看著這邊。

靠。

和馬心想抄一首同桌的你送給美加子好了,反正都是抄。多虧了周刊方春,本來音樂界很默契的保持沉默,默認了和馬是南條家找了個落魄音樂家買曲子刷成就鍍金。

周刊方春這一弄,這下和馬坐實了新銳天才作曲家了,之後肯定會有很多人過來問和馬要作品。

但是和馬轉念一想,同桌的你不行啊,這明顯後來女主嫁給別人了啊,是牛頭人歌啊。

和馬現在雖然不一定選美加子,但他也不想美加子嫁給別人。

和馬被自己大豬蹄子程度震驚到了。

要不,還是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改一下詞送給美加子好了,挺合適的。

尤其是那句“你刻在牆上的字依然清晰從那時候起就沒有人能擦去”,多適合青梅竹馬。

美加子驟起眉頭:“我看這表情,怎麽感覺你要把我賣了?”

“不,我突然想到可以送一首歌給你。”

“哦?”美加子驚喜,“我居然排在南條麵前?不對,怎麽感覺南條你是要好好寫所以難產了,我就是隨便就有曲子了?”

和馬感歎,現在的美加子,很強大——指在做敗犬方麵。

和馬本來想既然都這樣了,表演一個當場寫歌算了,反正自己已經逃不掉音樂天才這個頭銜了,看起來還能粘上雅尼的光,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說不定還能有頭銜Buff獎勵呢。

但是和馬正要表演現場作曲呢,突然覺得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如果不唱詞,隻是旋律的話,沒內味。

而和馬現在的日語水平,真的太拉跨了,不足以讓他填出能匹配這歌段位的日語詞。

和馬對這些歌很有感情的,他上輩子雖然沒什麽音樂方麵的技能和經曆,但這首歌可是畢業的時候,他和宿舍的哥們在大排檔上唱得一起抱頭痛哭的歌。

和馬上輩子不抽煙,但在那個時刻,他總覺得不和兄弟們分一根就不對勁,所以也伸手去接他們分著抽的那根中華,結果被幾個兄弟按住了。

“不行,戒煙有多難哥幾個最清楚,不能坑你。”和馬記得當時他們是這麽說的。

所以之後不管談生意的時候客戶們怎麽表達“你不抽煙我覺得你不靠譜”的意思,和馬都不抽煙,堅決不抽。

不能對不起當時按住自己手的兄弟們啊。

和馬沉浸在突然湧起的上一世的記憶裏,他現在就想打開網易雲,聽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但是他不會去留言,因為有些情感,和馬根本不像和人分享,這是獨屬於他自己的寶物。

就好像一些褪色的老照片,和馬永遠不會拿出來給人看——除非有一天,他有了那個能和他分享一半人生的女孩。

然而現在和馬的神態表情,在別人看來就有了不同的含義。

南條輕輕拍了拍美加子的肩膀,柔聲道:“你看,現在到我羨慕你了。”

和馬被這後半句從回應中驚醒:什麽玩意,怎麽就到你吃檸檬了?

然後他懂了,這是誤會了啊。

關鍵和馬還沒法解釋,怎麽解釋嘛:我想到了我前世記憶,而且這個前世還是從未來回來的?

說出來隻怕會被認為是斯皮爾伯格的《回到未來》看了太多遍腦子壞掉了。

不對,《回到未來》現在還沒拍?初代好像是1985年上映。

和馬突然發現到1980年的好了,因為可以看那些傳說級名片的誕生,甚至能去看個首映。

對電影迷來說,這可太有魅力了。

考慮到和馬現在在日本,甚至可以考慮去大阪找那幾個傳說級的動畫人勾肩搭背一番。畢竟他們現在也是毛頭小子。

可惜押井守、宮崎駿這些都成年已久,高中生去勾搭也隻能當小弟,不能成為好哥們。

和馬收起自己漫無邊際的幻想。現在南條已經誤會了,自己也沒法解釋,隻能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把歌抄出來給美加子了。

和馬心裏苦啦,他真不想當什麽作曲家,給妹子們寫完歌,絕對要找個理由封筆不幹。

他學音樂本來就是為了上Buff,現在發現了帶詞條的歌姬,等騙回道館了就有人上Buff了,那他自己就沒必要去搞音樂浪費精力了嘛。

音樂天才什麽的,果然就應該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留下傳說之後就消失不見啊。

那邊委員長對記者們的說教看起來有效果了,記者們都安靜了下來。

委員長歎了口氣,走到和馬他們身邊:“累死我了。”

“你居然能讓記者們閉嘴,好厲害。”和馬真心實意的讚歎。

“隻是暫時的,他們也不知道現在嚷嚷可能沒有任何結果,也不想白費力氣。等你待會要出門上廁所什麽的,你就知道這沒用了。”委員長說。

和馬看了眼記者們,這時候他忽然發現有記者開始退場了。

和馬眼看著有個記者本來還眼巴巴的盯著教室裏,結果有個可能是同事的人過來耳語幾句,那記者就果斷轉身走了,臨走還看了眼和馬。

該不會是記者們背後的雜誌社和報社,發現了那姑娘的身份吧?

可是,按理說,現在這個資訊傳遞速度,白峰會的白峰總吾多半還不知道女兒過來這邊的事情啊。

白峰會不可能這麽快就對媒體施壓。

這年代施壓也要時間的,最起碼得挨個給各家媒體的頭頭打電話,就算白峰總吾全都讓小弟代勞,也得個把小時吧。

為什麽記者們開始走人了?

……

其實這時候,那些走人的記者裏也有人不明白為什麽放著就在眼前的大新聞不跟,開始撤。

於是老記者開始教育不懂事的新記者:“那可是白峰會的大小姐哦,惹惱了極道,被打是小事,畢竟我們算報社正式員工,極道也不敢輕易切我們小拇指什麽的,頂多就受點皮肉之苦。

“真正的問題是,現在娛樂圈不少公司都有極道背景,得罪了極道以後拿不到新聞獨家,你就再也當不成娛樂記者了,你難道去政經板塊和那些人搶飯碗嗎?”

日本公司內部部門之間壁壘森嚴,“跨界”過去除非後台夠硬,不然是要吃苦頭的。

於是,這番說教之後,新記者和實習生都心領神會,跟著老記者走了。

……

和馬看著教室外人數銳減的記者團,從記者們的裝備判斷這些留下來的記者大部分都屬於小雜誌和小報,經費比較捉襟見肘。

這些小雜誌就算把今天的事情刊登出去,影響力也有限。

而且小雜誌應該更怕極道施壓。

和馬隻是驚訝那些看起來來自大報的體麵記者,走的居然那麽幹脆。

按理說就算不能爆那位北川小姐的料,難道他們就不想采訪一下天才作曲家桐生和馬嗎?

不過對和馬來說,這倒是件好事,畢竟他已經打算如流星一般劃過夜空了。

“看起來不用擔心記者們了,是南條家做了什麽嗎?”美加子看向南條。

南條聳肩,然後看了眼委員長。

“總之,不用擔心了。”委員長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開始享受文化祭了。”

……

這個時候,記者們雖然陸陸續續的走了,但和馬的傳說卻在北葛氏高中的校園內越傳越邪乎。

什麽和擁有天籟之音的女劍客跟和馬對決啦,什麽和馬曾經的女人找上門來要和南條對決啦。

最扯談的版本是美加子的百合情人過來找和馬單挑搶美加子。

反正沒有一個傳言說女孩聽了和馬作曲的音樂才過來的。

畢竟被音樂吸引的知音雞湯,哪裏有前任VS現任來得刺激。

從這點看,世界各地的群眾的好惡出奇的一致。

此時北葛氏高中可是有很多外校過來參觀文化祭的人,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社會人、以及劍道界的關係著。

當然,本校往屆的畢業生們也有不少趕來參加了母校的文化祭。

畢竟日本的社會中,同校校友的關係也是非常重要的聯係人與人的紐帶。

那些著名大學帶給畢業生的除了學問和文憑,最重要的就是讓他多了一個校友圈。

最明顯的就是警視廳內部的東大畢業生,用金表識別“自己人”,構成了所謂的金表組。

不是東大畢業的就去青森甚至北海道之類的地方當個十年縣警再說吧。

北葛氏高中的OB會勢力當然沒有東大那麽可怕,但是這麽多年下來也有不少人靠著累資曆爬上了社會中層。

靠考大學完成階級躍升的也有不少。

這一下可好,高三B班發生的事情,注定要通過這些外校來的學生以及回母校玩的OB們之口,帶到校外去了。

消息傳播的另一個直接影響,就是和馬他們班今天第二次演武,人嘩啦啦的聚集了一大堆。

和馬看著擠在教室外的人山人海,產生了即視感,想起上輩子國慶假期出門旅遊時見識過的噩夢景象了。

他正打算問委員長來這麽多人怎麽辦——總不可能全放進來吧?

這時候教室裏的擴音器響起來:“這裏是學生會長日南裏菜,三年B班注意,三年B班注意,因為人都去你們那邊看演武了,禮堂現在沒幾個人看話劇社的新劇。

“學生會研究決定,你們搬到禮堂進行演武,重複,你們搬到禮堂進行演武。話劇社的新劇以及之後要在禮堂進行的活動,將根據時間表向後順延。”

和馬不由得看了眼前話劇社成員岡田杏裏——那個田穀同學貌似又被他喜歡的學妹拉到話劇社去幫忙去了

岡田杏裏也是一臉複雜的表情。

對上和馬的目光後,她嘀咕道:“怎麽這樣,我沒想搶後輩們的風頭啊。”

“沒辦法,誰能想到突然跳出來一位少女製造了這麽大的話題度呢?”和馬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