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意誌端坐在島嶼上，並沒有阻攔蘇言的離去，也沒有在意世界之外血肉意誌和原始意誌碰撞的戰局，隻是腦袋略微的低垂下來，望向自己的手掌。

天之意誌的手掌也是五指，但與四周的空間格格不入，略顯虛幻的手掌內裏擁有蘊含著萬事與萬物，一瞬之間完成七千二百種變化，宛若空無一片又好似無窮無盡般，與四周空間割裂開來。

“我……擁有生靈的情感嗎？”

天之意誌望著自己的手掌，嘴裏喃喃自語了一句道：

“我……應該還擁有著情緒的，隻是時間太久遠，久遠到已經忘記了……”

“已經遺忘掉的東西算擁有嗎？狐狸倒是給我提了一個好問題，擁有著限定全知全能的我……都無法正麵回答。”

天之意誌是否擁有生靈的情感，能否與正常生靈共鳴，看似普通的問題。

實則天之意誌自己也不清楚，它非常明白的知曉，曾經的自己，最初的自己必然是擁有生靈情感的，它也是如其他生靈們般，一步步攀登上最高峰的。

但其他事情它都已經遺忘了，它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容貌與身份，也忘記最初時候的夢想與羈絆，它僅僅隻是還記得自己最初應該是一個生靈，但出自什麽種族之類問題它是真的記不得了。

百世輪回的天皇上帝，也不過是曆經六千四百八十億年的時光。

而在天之意誌的印象裏，它發狂時候已經親自引發出三百餘次輪回。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天之意誌它親自將原始世界砸爛了揉碎了三百多次。

天意隻是記得一個輪回一歲，它自己現在八百多歲了，一些太過久遠的事情若是不刻意挖掘翻找，它自己也不可能回憶起來，它早就忘了自己是什麽。

但那些事情無關緊要，所謂回憶最終也隻會令得它感覺到空虛和孤寂。

甚至就連創世之靈們，也不可能一直陪伴在它的身旁，到最後，他們也都會一個個想盡辦法逃離亦或者死亡。

弑天詛咒……

因此，蘇言問它，是否擁有生靈正常情感與共鳴，天之意誌無法回答，因為這是它自己也不知道的答案，但它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在天地神獸們逝去時候它並沒有任何心緒波動。

也正如它所說般，它賦予了天地神獸們使命和對應的力量。

但他們的使命早已經結束，他們現在淪落到亡族滅種的程度，隻是因為他們的觀念沒有跟上時代的變化。

在完成使命之後，他們身上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的束縛，他們哪怕轉身對曾經使命主體出手，將妖族、人族，亦或者聯合起來將世界毀滅，都沒有問題。

這是他們的自由，也是天地進程時候的自然而然，亦或者說命運使然。

天之意誌和有巢氏，在曾經，是從來都不會關注這些事情的。

良久之後，虛無界內部才幽幽的傳來天之意誌的低吟聲：

“我……應該還是擁有情感的，隻不過可能太久沒有使用，有一些遲鈍。”

而在天之意誌的低喃結束之後，反應到現世裏的就是，世界之外的原始意誌本體宛若打了激素一樣，從原本的防禦反擊變為激昂強攻，一度在短時間裏麵把血肉意誌給壓製在身下。

融合在血肉意誌裏的應龍，見狀差點直接罵出聲來。

原始意誌分化出創世之靈力量，整體實力雖然不會降低，但在調動一些根源性力量的時候會存在遲滯。

而血肉意誌世界裏，壓根不存在什麽創世之靈守護者，他們世界在輪回時候就是血肉最強的時候，現在，應龍已經將所有力量回收用於壓製原始意誌。

但……萬萬沒有想到，原始意誌居然能如此凶猛，一改之前的風格，以粗獷的姿態一度反向壓製住自己。

“你是吃了什麽迷藥嗎？居然都不顧本源之力的消耗，跳過來騎臉。”應龍在心底裏暗暗的咒罵了一句。

原始意誌沒有言語，就隻是進攻。

……

而蘇言這邊，他已經從虛無界裏偷偷摸摸的溜了出來，顯化出小狐狸的形體探頭探腦向無名之門外眺望，準備望望風再確定自己出不出去。

蘇言可沒有忘記，之前他們準備進入無名之門前往虛無界的時候，就曾遭到天皇上帝的阻礙，但因為某些原因最終天皇上帝選擇了放行，並且守門前。

其他創世之靈、鴻蒙守護者，和有巢氏此刻極其可能就在門外。

蘇言雖然擁有還虛合道之法，能借取血肉意誌的力量，但他還暫時沒有瘋狂到對上複數的創世之靈，亦或者有巢氏團夥等的原始仙界最大黑惡勢力。

但在蘇言探出頭來之後，外界的情況與他預想的不一樣，他沒見到天皇上帝力戰鴻蒙守護者或者創世之靈，亦或者有巢氏滿臉淡漠，說檢查自己膽子。

無名之門之外空****一片，沒有天皇上帝的身影，也沒有見到其他敵對勢力創世之靈和鴻蒙守護者，靜悄悄的。

“完全沒有人在嗎？”

蘇言神念外放感知環境，確定了沒有任何埋伏之後，才小心翼翼走出，滿臉困惑的往四周打量一圈，暗暗說道：

“……天皇上帝不在這裏，就連有巢氏也不在這裏，那……問題就大了。”

沒有任何生靈在無名之門前麵，那麽他們能在哪呢？

蘇言能想到的也隻有兩處位置，創世之靈要麽在世界壁壘破損處，要麽現在就在原始仙界大地上，與娘娘為首勢力展開正麵交鋒……

蘇言從無名之門歸來，他有兩件事情必須要去辦。

第一件事，就是前往世界壁壘的破損之處，把天之意誌的雙贏論，告知正在與原始意誌激戰的應龍始祖大人。

蘇言對天之意誌不了解，因此，無法判斷它話裏的真假，但如果把這些信息全部都告知應龍始祖，那麽，應龍始祖有大概率猜測出天之意誌最終目的。

而第二件事情就是進行回防！

血肉世界生靈……說實話，哪怕它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是同鄉人。

但蘇言對它們抱著極深的警惕，血肉意誌世界的輪回再啟，本質原因是因為血肉生物們的力量，對自己原本的世界造成不可逆的侵蝕汙染，因此，才需要借助輪回再啟特性，淨化整座世界。

血肉世界的至強者……說白了，就是一團團不可逆的汙染源，它們所到之地無論生靈亦或者無機物都會畸變。

它們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推動著世界在向輪回重啟狂奔不止。

蘇言要向應龍傳信，再回到大地通知舊秩序勢力，阻擋血肉世界至強者登臨五方世界，盡量攔截在宇宙星空裏。

嗯……或者送幽冥地府地盤去，反正蘇言不想某日起床時候，見到庭院裏麵的石頭撓著小鈴鐺，發出癡癡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