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姐,你看看我的這流程,需不需要進行審核一下?”

被冬之玄冥收編之後,距離曲水流觴宴還有一周時間,此刻的蘇言並不知道燭陰早已經蘇醒過來,端坐在鍾山之巔上麵俯視凡塵上的生靈。

蘇言按照冬之玄冥的吩咐,開始籌備曲水流觴宴上的樂曲流程。

起調輕緩愜意的旋律,待到燭陰落座到王座之上,順著水流而下時候,音樂變得稍微急促和激昂鼓音,待到有生靈主動拿起菜肴準備獻藝,便上戰鼓直接一聲大鼓梵音定音,再根據獻藝者才藝的主題切換到對應的樂曲。

蘇言兩天時間寫出流程,並且還準備二百多首不同樂曲,確保能對應上各位獻藝者們的風格以及主題。

“唔……”

端坐在城主府的冬之玄冥,看著蘇言遞上來的流程圖,以及二百多篇的曲譜以及樂器種類,略微沉吟片刻道:

“流程和樂曲都問題不大,現在唯一一個問題就是……就是,你有沒有覺得玄冥姐姐我可能看不懂呢?”

蘇言一手古妖文甚是漂亮,並且貼心的繪製出圖解講解流程,這些東西冬之玄冥看得懂,但樂曲知識那些東西冬之玄冥還真的就沒有涉及過。

以前參加盛大宴席,主辦者尋來樂師都是精通音律一道,更甚至還精通音域一道製造出如夢如幻的音域世界。

觀者不需要懂得音律,也更加不需要懂得樂譜。音域,是一項能讓所有生靈都沉浸到音律裏能力,哪怕對音律一竅不通都能在裏麵獲得樂趣,是一項完全沒有門檻以及人人都能參加的宴會。

並不需要額外的學習成本,音域存在的意義便是為此。

如果二三十篇樂譜,冬之玄冥倒可以傾聽風聲檢驗蘇言的樂曲質量,用自己能力強行讀懂樂譜。但……二百多篇樂譜砸自己麵前,冬之玄冥頓時失去一首首檢驗興趣隻想讓蘇言給自己奏一遍。

見到冬之玄冥耍無賴,明明知曉音律知識卻說不懂,想讓自己以音域的方式呈現出來……蘇言頓時就無語了。

如果換做是夏禹王朝,像你這樣如此懈怠懶惰的神,是要蹲大牢的……蘇言在心底裏麵暗暗腹誹幾句,便坐到冬之玄冥的身旁,以哼唱的形式起調,介紹起各篇樂譜的含義和意義。

……

一周時間轉眼即逝,鍾山城裏麵青銅槽全部建造完畢,在鍾山半山腰的平台上麵環繞一圈,直接連接到天上去。

引來天河之水並非形容詞,燭陰之子鼓焌在設宴之始,就真的準備水道直接捅到天空區上引來天河之水。

純淨的天河之水,不含惡意亦不蘊含著惱人的雜質,非常適合用作流水。

蘇言也向冬之玄冥索要樂器,和可能輔助自己的樂師,並且從琴瑟上麵引出絲線在城裏麵布置下共鳴腔體,讓山上奏響的音律,能通過絲線傳播開去。

絲線鳴腔體原理……蘇言其實也不懂共鳴腔體震鳴出的音律,為什麽和自己演奏的絲毫不差,甚至連帶著音域都能一同複刻出來,完全就不見有衰減。

但伶倫就真的就有這樣的技藝,開發初衷好像就是用於萬仙宴的。

雖然不懂得原理,但蘇言這裏還真的有這樣的絲線,並且還懂得拉線。

這些是從於兒神那兒學來的,本屬於沒有太大用途的奇怪知識,現在在鍾山城裏就正正好用的上。

“來了!”

燭陰蘇醒日,鍾山城直接停擺,身家豐厚的臣民直接購買餐票,坐到了城主府上空曲水流觴席位上麵盤坐著,沒有靈石購買餐票臣民們,自發聚集在城主府四周的山腳處,向燭陰獻上忠誠。

蘇言坐在一等席位上麵,一等席就在半山腰平台中央,上麵本應該坐滿聖靈以及神人們的,但蘇言是拿著燭陰禦用樂師的工作證坐在此。

二等席位在一等席外圍,一直從半山腰平台上麵延伸到山腳,這裏席位不看什麽身家和容貌,看的就是拳頭,誰的拳頭夠大就能坐到前麵去。

而坐在末等席位上麵,修為最低修士都要有化神期修為。

“鏘——”

鼓焌一聲來了出口,沒過多久,天地之間亮度以肉眼可見速度增長,連帶著溫度也上升了一些,但對在場眾人而言溫度變化倒也算不得什麽東西。

但是整片天地的亮度增加,就讓從來沒有見過燭陰的修士們感到震驚。

燭陰僅僅隻是蘇醒,就讓原本就已經到傍晚的天色亮如正午時分。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存在嗎?”

坐在五十弦琴瑟後的蘇言,輕輕抬頭看向天空之上的太陽,太陽裏麵的三足金烏對此好像也感到困惑。

黑色的剪影在太陽裏上蹦下跳,想要查出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但是三足金烏異動,引得天空的太陽上的頓時就不穩定起來,直至一隻手臂剪影伸出,一把捏住金烏的鳥喙將給其掰正,一切太陽內部的騷亂才得到平息。

“羲和又打崽了……”

蘇言在心底裏吐槽一句,將目光下移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山間台階上麵逐漸展露出來一抹紅色,一陣輕微金飾碰撞的聲音在山間回響著。

冬之玄冥走在山間台階上麵,手裏麵打著一柄紅色鎏金傘,紅傘邊緣上垂落黃金飾品,發出輕盈悅耳的聲音,紅傘陰影裏麵有一名女性,銀色的長發垂落至腰間,她額頭前麵劉海處,有著兩縷紅色頭發往後麵梳去。

一身紅色紗衣披於身上,略微遮擋住身前紅色為底,金色點綴的胸衣,胸前妙曼好似正呼之欲出,而下半身的紗裙側開至白皙大腿處,看似性感衣裝配合上她淡漠的表情,有一股詭異壓迫。

紅傘上麵懸掛著的金飾品,散發出來一陣陣金屬碰撞聲。

曲水流觴席上的眾仙,都從座位上麵站起身來,向著正走下的紅衣人,充滿恭敬的開口說道:“恭迎燭陰入座。”

他們並沒有在稱呼上麵,添加上花裏胡哨的修飾詞,麵對著不喜歡受到外界任何言辭定義的燭陰,用最簡潔且高效的言語問候,就是少做少錯的典範。

“……燭陰?是一名……雌性?!”

蘇言也學著其他人站起身來,但心底裏的驚濤駭浪,卻是怎麽也止不住。

燭龍……不應該是雄性的嗎?前世書本上麵明明說她是雄性啊?

“嗬……”

燭陰輕輕地掃蘇言一眼,似知道蘇言正在想什麽一樣,但沒有說什麽,隻是落座在自己的岩石王座上麵,抬手開口說道:“都坐下準備上菜,把你們覺得有意思的新鮮玩意,拿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