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寧看著她站在雪地裏一動不動,默默又給烈川發了消息。
對方表示馬上就到酒店了。
生病的人,總是會對親近的人脆弱。
到現在為止,顧若寧都覺得陸西玦很堅強。
她一直都在雪地裏慢騰騰的走,踩著雪,像是一個步履蹣跚老人。
有這麽一瞬間,顧若寧覺得,這個小姑娘變了。
不像以前那麽無憂無慮,最起碼,失去了一種叫靈氣的東西。
如今的她,更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為什麽想起以往事情的她,會這樣?
她不清楚,隻是,覺得心疼。
*
陸西玦低頭看腳印,當她踩到三百多步的時候,烈川來了。
站在她身後,重複著她走過的腳印,踩了下去。
她察覺到身後的響動,也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不過,她沒有回頭,而是繼續慢悠悠的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身後男人聲音低啞,“寶貝,咱們回房間?”
她身子一頓,沒有回頭,隻是木訥的轉過身,也沒看他,朝酒店方向走。
顧若寧隻是暗自歎息。
回了房間,她想照顧,被烈川叫了出去。
陸西玦坐在房間,站在空調下麵,等身體被吹的暖和了,這才脫掉那些笨重的累贅。
“要吃點什麽?”
烈川問,怕她沒精神,開始推薦,“這兒有最好吃的三文魚,要不要來一點?”
三文魚?
她沒什麽興趣,“我想吃烏冬麵。聽說,這裏的烏冬麵很美味。”
烈川一聽她隻是想吃烏冬麵,自然是不太好受,卻隻能滿足,轉身讓人去準備。給她換下了衣服,“在外麵散步,感覺怎麽樣?”
她身體還沒大好,不適合這麽出去吹風。
被他問,她隻是“恩”了聲,“雪很漂亮。”
其他的,再也沒多說。
或許在她心裏,那些話也隻能藏在心裏,不能說,不能表明。
“過幾天,我帶你去富士山。”
那裏更美。
陸西玦卻沒提起興致,“我們來東瀛……是為了什麽?”
看樣子,絕對不是來玩的。
但是其他人,又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也不想隱瞞,“喬夏安在這裏治療,大概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回去。”
她“哦”了聲,“其實我,還記起了一個人……”
早該說的,但是她一直不確定,回憶了很久,才終於想起來。
她低頭,想了想,“那個一開始,綁架我,問你下落的……”
怕他想不起來,她頓了頓,“那次我逃出去了,但是腳也骨折了,就是那次……”
“我知道。”
烈川手指一抖,“綁架你的人,是烈晟。”
“恩……”
陸西玦點頭,也沒什麽其他有價值的線索給他,“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名單在我手裏。”
哪裏來的名單呢?
她分明,從來都沒記住過。
“沒關係。”
烈川摸了摸她腦袋,給她衝好了熱牛奶,“想不起來,就算了。”
那眼神,似乎真的不在乎她能不能想起這些。
陸西玦絕望。
除了絕望,還挺悲戚的。
“我不是想不起來,你怎麽聽不懂,那個名單,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她眼底噙著淚,“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