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越州還給鴻天宗?
荀胤都氣笑了。
“一元杵是我們尋到的,越州是你們當年迫於一元盟的強大讓出來的。這兩樣你們都沒有拿走的理由。”
徐潛此時插嘴道:“說到底就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聽聞當年一元盟尋到了一元杵,實力大增,鴻天宗權衡之下,讓出越州給一元盟,此後一元盟與鴻天宗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是否是如此?”
徐潛這個時候出來說這種話,目的當然就是再加把火了。
果然,鄺日觀立刻反唇相譏。
“當年不過是鴻天宗念及往日情分,不願看到一元盟在這鴻蒙大陸上無立足之地而已。要說拳頭大,一元盟永遠隻能仰望我等鼻息。”
話說到這份上,荀胤也炸毛起來。
“你們鴻天宗隻會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哪有半點情分可言。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怕了就是怕了,連事實都不敢認,還妄稱鴻蒙大陸第二大宗派,真是貽笑大方,不知所謂。”
荀胤話音未落,一巴掌便朝其臉上拍了過來。荀胤可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動手,躲避不及,鄺日觀的巴掌結結實實落在了其臉上。
這一巴掌沒有加入靈力,隻是純粹的肉身力量,所以不可能打傷荀胤這樣的千階修士,可臉上那幾根手指印,卻是清清楚楚。
堂堂一元盟盟主,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扇了一記耳光,在極為講究臉麵的修士圈上層社會,這樣的羞辱可謂不死不休了。
可沒想到的是,鄺日觀不僅出手打了人,更是出言不遜道:“鴻天宗怕了一元盟?鄺某身為鴻天宗副宗主,容不得任何人詆毀本宗,辱我宗門者,我恒辱之。鄺某就要看看,究竟是誰怕了誰!”
“當年我們一元盟得到一元杵後實力大增,鴻天宗唯有退讓。如今你們鴻天宗見我一元盟勢弱,又要欺我辱我,我荀胤就是今日身死,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荀胤手中靈劍出現,一場千階太清級別的廝殺一觸即發。
“荀胤!”聊皓大喝一聲,試圖阻止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聊皓!我受辱便是一元盟受辱!打我的臉就是打你的臉!”言下之意,你聊皓也該直接開幹了。
聊皓表情尷尬,洪門宗在一元盟五宗裏排名最末,這些年也沒少受氣,他背地裏罵荀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他與荀胤一條心,那是連荀胤都不信的。可大敵當前,一元盟此時如此弱勢,要是再不團結的確就真的要分崩離析了,況且在外人看來,他聊皓與荀胤就是一條船上的,這關係撇都撇不清。
荀胤對於徐潛的心思何嚐不知,他也打算讓鴻天宗牽頭與軒轅門一鬥,誰知徐潛用的也是這招,讓他們與鴻天宗相爭。一元杵在古青陽手上,古青陽又聽徐潛的,這才導致一元盟不得不受徐潛牽製,來到軒轅門直麵鴻天宗。荀胤也想著見招拆招,可他沒想到的是,鄺日觀對待他們一元盟竟然囂張至此,一點臉麵都不給,如此情景,明明知道正中軒轅門下懷,但也不得不與鴻天宗鬥上一鬥。
狄**看到劍拔弩張的情形,心中焦急,他在盛怒的荀胤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盟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荀胤表情一怔,狄**說的這四個字,在別人聽來是在勸慰他,可他心裏清楚,關於奪回一元杵以及對付軒轅門的事,破曉的專使都隻是回複了他四個字——稍安勿躁。
在他看來,稍安勿躁的意思,就是讓他們一元盟等著,破曉那邊會做出安排。可事到如今,也沒見破曉在一元盟拿回一元杵的這件事上有什麽動作,幫助他們對付軒轅門的事就更是不見動靜了。
不過,狄**的提醒還是起到了效果,至少也給了荀胤忍而不發的台階。
看到荀胤氣勢弱了下來,徐潛哪裏肯就這麽放過,不失時機的勸說道:“荀盟主,忍一時風平浪靜,忍忍更健康,對不對?”
荀胤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對於徐潛的挑撥是有預期的,還有些抵抗力。可這時,鄺日觀不屑的冷哼道:“一元盟都是孱弱不堪之輩,就算不忍又能如何。”
荀胤氣得肺都要炸了,隻是既然決定了忍,也就隻能忍下去,破曉所謂的“稍安勿躁”,成了一元盟最後的指望。
“哈哈哈哈——”鄺日觀見狀,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荀胤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誌得意滿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既然大家都能心平氣和重回談判桌,我們不如共飲一杯,也算有個好的開端。”
這回鄺日觀也沒有再駁徐潛麵子,立刻端起酒杯,臉上也有著笑容。最初他覺得軒轅門很可能會幫著一元盟,現在看來,徐潛根本就不在乎一元盟的臉麵嘛。
這杯酒誰都能喝得下,唯獨荀胤,看著眼前的杯中之物,宛如毒酒一杯。
“荀盟主?”徐潛麵帶微笑看著一動不動的荀胤。
“盟主,小不忍則亂大謀啊!”聊皓小聲提醒道。
荀胤出身微寒,與大多數一元盟其他宗主副宗主不同,他並不是上一任宗主的弟子或者子孫,而是帶藝拜入地門宗的,說起荀胤的發跡史,也可說得上是一個傳奇。在越州大地上,荀胤是不少出身低微的修士的勵誌榜樣。
像荀胤這樣摸爬滾打才坐上高位的人,忍一時之氣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他端起酒杯,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好!荀盟主好度量。”徐潛以褒代貶,荀胤聽出弦外之音卻也不好發作。
“古青陽,你也說說你的想法如何?”
古青陽早就準備好了,雖說無論是一元盟還是鴻天宗,如果不是軒轅門為他撐腰,他一個都得罪不起,但一元杵他是一定要保住的,這些話他也必須說出來。
“諸位宗主……”他先行了一禮,“我古青陽在諸位麵前都是晚輩,可既然我已經接掌玄門宗宗主之位,一元杵便應由我保管,這也是……”
沒給古青陽說完話的機會,鄺日觀直接打斷道:“一元杵由玄門宗保管,是一元盟的規矩,不是我們鴻天宗的,鴻天宗看不上你一個毛頭小子,一元杵關係到鴻天宗戰技鴻天一元,所以我們必須要收回去。”
古青陽極其不爽,他明知道鴻天宗不可能給他麵子,但至少能讓他把話說完吧。
徐潛冷笑道:“鄺副宗主,據我所知,一元杵一天都沒有到過鴻天宗手裏,你所謂的‘收回去’,用詞不當吧!”
鄺日觀不怒反笑,“鄺某也不想跟你們再耗費時間,我就明說了吧。如今一元盟勢弱,任我鴻天宗揉捏,我們說一元杵是我們的,就得是我們的,你們也不是剛出茅廬的年輕修士了,不會連這一點也看不明白吧。若是一元盟還想像過去那般與鴻天宗平起平坐,那隻會招來滅盟之禍。”
徐潛心中腹誹:誰說的江湖就是人情世故禮尚往來的,明明就是比拳頭大的世界,實力差不多才有人情世故可言,強弱懸殊的,隻有低頭臣服和不服被滅兩種結局吧。
鄺日觀看著臉都漲紅了的荀胤,更是得意道:“荀胤,你若是真為了一元盟好,那就放棄一元杵。”他又轉向古青陽,“古青陽,就算古煥還在,他在我麵前,也不敢說個‘不’字,你還是乖乖將一元杵交給我的好。”
鄺日觀避開徐潛不提的原因,一是這段時間軒轅門實在太火了,又誰都弄不清楚這個突然崛起的門派的底細,鴻天宗對軒轅門的態度是能不得罪就盡量不要得罪,沒必要在沒有利益糾葛的情況下與這個新興勢力結仇。二是徐潛到現在也還以中間人甚至是偏幫鴻天宗一方的身份說話,所以鄺日觀不會莫名其妙去懟徐潛。鄺日觀是囂張,但也是看人的,如果對所有人都是亂咬一通,那不叫囂張,那是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