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滾軸碾壓在青石板上,入眼煙柳畫橋,湖麵上身披鬥笠的老人撐著竹筏劃過追著清風,瓦礫浮煙著流光溫柔的撫摸玉珠,炊煙嫋嫋映襯著來客的淺笑安然絲毫不顧細碎的雨滴打濕了發絲。
"主子,這裏好美哦~"
金羽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象,記憶中的雲昭都比起這裏稍遜一籌。
舟煬見到這裏的第一眼便愛上了,這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啊,與自己相愛的人相伴一生的地方。
北聿安悄悄牽住了她的手:"喜歡嗎?"
舟煬笑著點頭:"好美。"但是一定很貴吧,怕北聿安看出自己的失落便說:"我我們先找一家驛站住下吧,等把……"
"主子,我們到了。"
舟煬的話未說完,馬車邊停在了一座宅子前,她有些恍惚這裏和雪國北聿安的宅子好像……不!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當她看到頭頂的牌匾時,一切都明了了。
上麵赫然寫著,舟府。
"夫人,想什麽呢?快進去啊。"
舟煬看著她一臉無辜的單純模樣真的很想揍她一頓,沒成想這個家夥直接去了後麵的馬車將景元扶了下來。
"母親您慢點。"
北聿安這幅乖巧的模樣逗得景元很是開心,被她一路攙扶著走進了宅子這裏處處都是合心意的。
舟煬悄悄來到她的身後。
"你給我等著!"
北聿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逃一般站在了景元身邊:"母親,我覺得咱們初來乍到您一定不習慣,不如讓煬兒今日陪你吧。"
景元不明所以回頭看向舟煬:"煬兒如何想?"
舟煬咬著牙點頭:"女兒自然是樂意的。"可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北聿安,盡管那個人一直在閃躲。
裏麵熱熱鬧鬧,外麵的金羽苦不堪言,一車的行李隻有她一個人搬進去,恰巧趕上地濕一個不小心便坐在了地上。
"有沒有人管管我啊!"
"你在叫什麽!"
"閉嘴!"
同時傳來的嗬斥差一點讓金羽哭出來,她多麽懷念之前看著下人幹活的時候啊……
因為北聿安與舟煬身份特殊的原因現在人生地不熟的時候不可以找下人來,這段時間隻能辛苦金羽一個人忙前忙後了。
舟車勞頓,景元吃過飯之後便困乏了,舟煬貼心的將她扶回了房間中。
北聿安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心安理得的躺在了新**準備好好休息一天。
還沒等睡著,門支呀一聲,她知道死期將至了……
"你聽我說……"
"說什麽!"舟煬直接騎在了她身上,抓住了她的手按在頭頂:"你就跟我裝吧,之前裝吐我怎麽說來著!"
北聿安生無可戀的看著她裝委屈:"你知道嘛~人家有時候就是有點身體不舒服,還有嘛~就是也想調皮一下嘛~"
舟煬根本不吃這一套,鬼知道這一路自己有多擔心未來的生計,甚至連出去做繡工都想了。
"北聿安,我不開心!"
"那怎麽辦?"北聿安左思右想幹脆閉上了眼睛:"來吧!對我溫柔一點!"
舟煬實在沒有忍住笑了起來,俯下身咬住了她的鼻子,本來是想要泄憤的不知怎麽……就變了味道。
北聿安趁其不備將其按在身下,笑的狡黠。
"你是送上門的哦。"
舟煬也不甘示弱的將裏衣扯下肩頭,瑩潤如玉的肌膚反射著光澤極為誘人,緊咬著下唇勾住了她的衣襟。
北聿安知道她想做什麽,估計又是想要引誘一番之後虛晃一槍懲罰自己呢。
她將自己的衣物卸去,傾身貼在她的耳畔淺淺呼吸,舟煬的呼吸瞬時便亂了。
北聿安再次抬起頭與她對視,不知為何楚楚可憐的模樣眉梢微紅的羸弱感油然而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欺負。
舟煬也心甘情願入餌,甘之若飴的卸甲。
"骨子裏的壞水。"
北聿安嫣然一笑,勾住了她的肩頭:"還可以有別的。"
勞苦了一天的金羽怎麽會知道房中兩人的濃情蜜意,任勞任怨的她為自己打了一盆熱水泡腳,剛剛踏進去她就發出了一聲喟歎。
"我可太幸福了吧~"
第二日醒來,金羽感覺整個人都要散架子了,但是很明顯昨夜累的不隻有她一個人。
午後,舟煬回到了房間中補覺,北聿安一個人來到了景元的房中。
"您……"北聿安還是有些生疏,別扭的低下頭:"母親。"
景元見她來笑著招手:"孩子,來這裏坐著。"
北聿安窘迫的坐在了她對麵,相對無言這才慌張的拿出了玉佩:"母親,這是您的玉佩,眼下已經用不到了,我想著還給您,還有哥哥的長眠之地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後日便是良辰吉日看您的意願……"
她一股腦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景元始終微笑著看著她,貼心的將熱茶推給她:"暖暖身子吧。"
北聿安一怔,雙手捧著茶杯不知該如何應對。
景元將玉佩拿起笑著說:"這不是雪國的物件,是我娘在我出嫁那日給我的,我想著未來有一天煬兒遇到了良人就給她的。"她握住了北聿安的手將玉佩塞進了她的手心:"那日我便想,她遇到了。"
北聿安感覺手中的玉佩沉重到無法想象,她磕磕巴巴的想要表達自己的喜悅想要感謝景元的認可,曾經那個舌戰群儒的謀士也變得不善言辭起來。
"拿著吧。"景元笑的十分溫柔:"若是從前定然可以給你很好的禮物,隻是現在母親拿不出來了。"
"不不不不!這就很好了!"北聿安著急的解釋:"這是我得到最好的!"
"煬兒得到你才是最好的,與我而言最好的是得了你這樣一個女兒。"
北聿安笑著笑著竟然哭了,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母親的力量,舟煬帶給她的不止是愛,還有親人啊。
景元主動抱住了她,輕拍著她的背。
"聿安啊,日後可要平平安安的才好。"
北聿安重重的點頭:"我知道的,母親。"
也許每一個愛你的人最終的願望都是盼你平安吧,景元無疑是善良的,她用這份善意融化了北聿安心中沉澱已久的冰川。
這一刻,她們真正的成為了家人。
北聿安走出門外的時候,才發現舟煬正在笑著等她。
她們兩兩相望,彼此的眼中都是堅定的愛。
舟煬張開雙臂,笑著說:"抱抱你吧。"
北聿安癟著嘴走過去,乖乖的讓她抱著:"我哭了,你安慰我。"
"安慰啊,我親親你吧。"舟煬笑著親了親她的鬢角:"丟人嘍,若是說出去赫赫有名的北聿安竟然是動不動就哭的小女子別人會怎麽想哦。"
"管她呢。"北聿安笑嗬嗬的抱緊了她:"從始至終就隻有你一人看。"
"餘生也隻有一人。"
舟赫被安葬在著煙雨之鄉,他的墓碑上沒有刻印任何一個字,就像那日他說的,寥寥一生走到頭竟是無言。
景元看著空白的墓碑好久好久,也許此刻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了所有與兒子相處的瞬間竟然發現沒有一絲溫情才會這樣悲傷吧。
"母親。"舟煬上前拉住了景元的手:"哥哥會好的。"
景元卻說:"盼他來生平凡。"
她們離開了這裏,蕭條的清風環繞著墓碑風中隱隱聽聞哭泣,不知是誰在懺悔,又是誰在惋惜。
北聿安在這裏建了一座醫館,用自己在雲昭所學專治一些疑難雜症。
百姓們一開始對這位女大夫還是不信任的,甚至有些閑言碎語直到舟煬爆發將這些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才算平息。
金羽對此雙手讚成!
北聿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漸漸讓她們形成了一個小隊伍,舟煬甚至每天與金羽商議如何懲治這些口不擇言的煩人精們。
北聿安則是在等一個機會,直到有一天醫館來了一位患者。
鎮上的大夫都聚集在門外等待好戲上演,他們絞盡腦汁也治不好的病倒要看看這個小女子如何應對。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患者還真的被北聿安三副藥治好了。
從此名聲便散了出去,問題迎刃而解舟煬是開開心心的恩愛去了,金羽閑了……
"金羽。"
"哎!"金羽聽到北聿安的呼喚快步走進醫堂:"主子,是不是有吩咐!"
她甚至興奮的搓了搓手,北聿安頭都沒抬:"去和夫人支些銀兩,宅子中需要下人了,母親年歲大了身邊不能沒有人。"
北聿安沒有聽到回應正要訓斥抬頭才發現人已經跑出去了,舟煬痛痛快快的給了一百兩,並且告訴她不用舍不得,這個架勢絲毫不管北聿安的心在滴血。
金羽揣著銀子走在街道上,她要去伢人驛館去看一看,那裏都是各地前來討生活的人。
"給我進去!快點!"
金羽聞聲看去,發現一個老漢正在拉扯一位女子,看他們穿著襤褸的樣子在看看前去的地方,竟是有名的煙花之地還有什麽不明白。
"老倔驢!你找死!"
金羽二話不說將老漢踹翻,一把將女子攔在身後。
老漢被踹懵了,揉著老腰看向她:"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我將女兒換銀子和你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