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這個年, 日子飛快地掠過。
因為本田悟的死亡,琴酒抓臥底的任務陷入了僵局,一時沒了進展。組織裏也難得平靜, 連著兩個多月, 隻有幾件零星的小任務。安室透事先調查完, 直接交給了綠川明和諸星大執行,波瀾不驚。黑川凜除了發布任務,幾乎就沒管過。
直到春暖花開,櫻花滿路。
“這是什麽?”安全屋的主臥室裏, 三個人看著**的東西一起發呆。
“衣服。”黑川凜氣定神閑。
“我知道是衣服,但是……是不是哪裏不太對?”綠川明一臉的生無可戀。
“沒有不對, 我托貝爾摩得特別定製的。成衣還買不到這個尺寸。”黑川凜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又補充道, “連鞋子在內,3個多月才做好!”
“所以, 為什麽要做這些啊!”綠川明喊道。
而另外兩個,還處在失語狀態中。
隻見桌上放著兩套衣服, 從頭飾到鞋子, 一應俱全。做工考究,衣料上層,完全可以拿到精品店當門麵攬客。
要說會讓他們崩潰的原因就是……這是兩套, 女裝。
“我上次說什麽來著?”黑川凜看向後麵一左一右就是不看他的人,似笑非笑,“誰再在安全屋裏打架, 我就讓他穿女裝做任務。”
過年時拆了剛剛裝修過的安全屋的兩隻:……
好半晌,安室透抗議:“你之前和琴酒也打過架,你為什麽不穿!”
“是琴酒打我, 我可沒還手,都是琴酒砸的。”黑川凜答道,“要不然,你讓琴酒一起穿?”
安室透:……打死琴酒還更容易點。
“那也是波本打我,為什麽我也要穿。”諸星大反駁。
“因為你還手了。”黑川凜不假思索。
諸星大:……很好,是讓我在被打死、被打個半死、穿女裝中間三選一是吧?
“好了,敢做要敢當,換衣服吧。”黑川凜笑眯眯地看他們。
“我不,死也別想讓我穿這玩意兒!”安室透垂死掙紮。
黑川凜想了想,拿起其中一袋衣服塞給綠川明:“你們倆出去。對了,萊伊要是不穿,你就替他穿好了。”
綠川明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萊伊。
“你想幹嘛?”諸星大驚悚地往後退了一步,從沒覺得一向沒脾氣的蘇格蘭會有這麽大的壓迫力。
綠川明笑起來,做了個“芥末拌飯”的口型。
諸星大頭痛……他已經別想在波本手裏吃到正常的食物了,如果蘇格蘭罷工,日子還能過嗎?
黑川凜看著兩人安靜地開門出去,再去看安室透。
“你想都別想!”安室透紅著臉大吼。
“我早就已經想過了,不然你以為這些衣服是怎麽來的?”黑川凜詫異地看他。
“總之,我堅決不會穿的!絕對不會!”安室透說完便要出門。
黑川凜輕輕一笑,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安室透下意識一腳踢過去,兩人就在房間裏動起手來。
掙紮間,黑川凜任由自己挨了他兩拳,隨後摟著腰,死死將人壓在**。
“放開我!”安室透漲紅了臉掙紮。
“萊伊都能穿,你還不如他嗎?”黑川凜故意說道。
“你!”安室透氣結。
“我想看。”黑川凜湊到他耳邊輕聲開口,熱氣一陣陣吹進耳蝸。
“憑、憑什麽啊……”安室透結結巴巴地反駁,身體的抵抗卻平靜了不少。
“透~”黑川凜放軟了聲音,在他臉頰邊蹭蹭,活像一條毛茸茸的大型犬。
然而安室透最清楚,這隻絕對不是犬類,就算看起來再像,他也是狼。
半小時後,黑川凜下樓,頓時眼前一亮。
諸星大霸極其女王地占了雙人沙發,終於脫掉了本體的針織帽,一頭長發有一半落在沙發扶手外。
黑底紅紋的中式旗袍顯得他的身材更加頎長,下擺的開叉一直開到大腿,露出裏麵的黑絲襪。隻是胸口……
“貝爾摩得神了。”黑川凜忍不住笑噴,居然連胸墊都準備了。
“說起來,倒是挺佩服貝爾摩得。”衣服都換了,諸星大反而無比坦然,擱著二郎腿,晃了晃腳上十厘米的恨天高,“女人,到底是怎麽穿著這玩意兒走路的?貝爾摩得上次還穿著這種鞋子從飛馳的汽車上跳下來吧?”
“能走嗎?”黑川凜問道。
“唔……應該能。”諸星大一聳肩。
“呃,波本呢?”綠川明往樓梯張望了一下。
“行了,下來吧。”黑川凜轉頭喊了一聲。
“囉嗦!”安室透沒好氣地回了句,隨後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扶著樓梯走下來。
“噗——”綠川明忍不住捧腹大笑。
“不準笑!”安室透怒道,“萊伊!你要是敢笑,晚上約訓練場!”
諸星大:……笑的明明是蘇格蘭,要不要這麽雙標?
“你心裏在笑。”安室透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
然而,顧著說話,腳下的鞋不習慣地絆了一下,還剩下最後幾級台階的距離,眼看要摔下來。
“小心。”黑川凜一個轉身,正好將他接在懷裏,轉了半圈,消去衝力站穩。
優雅的青年懷裏抱著一個一身黑色洛麗塔蕾絲邊蓬蓬裙的少女,畫麵看起來格外唯美。
“啊,對了,少了個東西。”黑川凜鬆手,左看右看,恍然大悟,從沙發上的一個袋子裏翻了翻,拿出一個發箍,順手往他頭上一放。
頓時,金色的頭頂上多了兩隻毛茸茸的黑色貓耳。
“……”綠川明忍笑忍得辛苦,死咬著嘴唇,偏過頭去,憋得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他實在怕笑得太厲害幼馴染臉上下不來要把他人道毀滅了。
“挺適合你的,波本。”諸星大抬了抬下巴。
雖然同樣穿了一身女裝,然而……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萊伊!我弄死你!”安室透終於沒忍住撲了上去。
兩隻貓貓繼續扭打成一團。
“哎,別打,好不容易弄好的衣服。而且,你們下次還想穿嗎!”綠川明頭疼地上前想拉開他們。
“蘇格蘭你走開!”安室透吼道。
“好了好了,衣服要亂了。”黑川凜從後麵摟住了安室透。
“哢嚓~”猛然間,隨著快門聲,閃光燈的亮光一閃而過。
沙發上的四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動作一下子定格了。
安室透的左手被諸星大的右手抓住,右手揪著他的頭發,而諸星大空著的左手居然還很有興趣地去戳他頭頂的貓耳。兩邊,黑川凜坐在沙發扶手上,從後麵抱著安室透,而綠川明則是一臉苦笑地去抓諸星大不安分的左手。
“啊啦,拍到好東西了呢。”貝爾摩得笑眯眯地收起了手裏的相機。
“走的時候相機留下。”黑川凜背過身去,冷冰冰地說道。
“OK。”貝爾摩得顯然早有預料。
雖然隻拍到了日本威士忌小半張側臉,這人也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相貌有可能泄露出去,照相機的快門和閃光燈其實是一個警告,而她原本也並不想觸及瘋子的底線。
見過日本威士忌真容的,除了boss,就隻有琴酒以及威士忌組的另外三名成員,她可不想成為名單上第五個,說不定哪天就被看不順眼的瘋子幹掉了。
“你怎麽進來的?”安室透一臉地警惕。
“昨天送衣服來的時候,日本威士忌授權的。”貝爾摩得聳了聳肩。
安室透黑著臉,憤憤地摘下頭上的貓耳。
“蘇格蘭,照顧一下女士。”黑川凜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道,“萊伊,波本,玩笑結束了。衣服換了,準備一下,我們有任務了。”
“哦。”安室透如獲大赦,跳起來就往樓上跑。
幸虧黑川凜還有點良心,沒讓他真的穿這一身去做任務。
諸星大歎了口氣,憂傷地看了一眼腳上的鞋,幹脆脫下來,兩根手指勾著細跟綁帶涼鞋,赤著腳慢悠悠上樓。若隻看背影,除了高了點,還真是個美人。
綠川明揉了揉太陽穴,換上一副笑臉去煮咖啡。
貝爾摩得找了張單人沙發坐下,若有所思。
雖然她自己是個獨行的神秘主義者,但組織裏固定的小隊並不少,隻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相處得如此和諧自然的小隊。
就像是……家?
隨即,她忍不住也冷笑起來。
怎麽可能,那個字眼怎麽可能和組織有關係?就像是日本威士忌那句“玩笑結束”出口,安全屋裏的氣氛立刻完全變了。
十分鍾後,全員再次集合,包括換了正常衣服的萊伊波本,以及隨便易容了一張臉的黑川凜。
很快的,黑川凜攬著安室透的肩膀坐了雙人沙發,諸星大則是選擇靠在綠川明旁邊。
“我是來提供技術支持的。”貝爾摩得首先開口。
“嗯,我們的任務是,要從一個黑市商人手裏交易到價值一億美金的貨物。”黑川凜接著說道,“三天後,鶴崗八幡宮。”
“交易?”安室透驚訝道,“以往這種任務,不都是琴酒負責的嗎?”
組織在日本的幾個小隊一向各司其職,像威士忌小組,一向負責潛入搜查、盜竊情報物品兼顧滅口的任務。而琴酒那邊是處置叛徒和各種交易,畢竟琴酒的氣質就容易震懾對方。
“琴酒最近沒空。”貝爾摩得一聳肩。
“沒空?”安室透的目光和綠川明微微一對上,又立刻不著痕跡地錯開。
該不會,琴酒還對日本公安臥底的事耿耿於懷,正在找另外的方式查吧?好在因為本田悟死亡,公安要重新評估景光的可信度,最近並沒有聯絡過他。
看起來這種切斷聯係的模式最好多保持一段時間,一旦被琴酒咬上,可不是那麽容易洗脫嫌疑的。
“這次的交易物品對組織來說非常重要。”黑川凜提醒了一句。
“但是一億美金,怕不是得用一輛運鈔車來押送?”諸星大開玩笑道,“對方不收支票吧?”
“這個不用擔心。”黑川凜搖頭,“兩年前我和波本在法國完成的一億美金任務,對方是用鑽石付的賬,我們直接動用這批鑽石,對方答應了。”
“我沒問題了。”諸星大舉了舉手。
“交易物品是什麽?需要現場檢查嗎?”綠川明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開口。
“是一批藥品的原材料,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查驗是貝爾摩得負責的內容。”黑川凜說道。
綠川明微微皺眉,心裏不住地思考。
什麽樣的藥品原材料,居然能價值一億美金?組織這些年對醫藥和軟件的那些投入,究竟是想做什麽?
可無論如何,應該是組織裏非常核心的機密,如果公安能截下這批貨,是不是能反推出組織的目的?
對麵,安室透垂下了目光,右手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左手背。
Hiro,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