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第一天的太陽漸漸升起。

“又一年了呢。”黑川凜靠在礁石上, 握最後一罐啤酒感慨。

“困了。”安室透把擱在他肩膀上。

黑川凜空的手像擼貓一樣摸他的發,有點遺憾。

果然還金發好看。

“去嗎?”剛收拾完海灘上垃圾的綠川明和諸星大走過來。

“嗯,去, 東京。”黑川凜一挑眉, 又低問道, “要我抱你上車麽?”

“才不要。”安室透蹭了蹭,站直身體。

諸星大:……10分鍾前還和我吵架吵得精力充沛的人,哪裏困了?分明就不想打掃!

安室透他一個惡劣的笑容。

“好了好了,走吧。”綠川明心累地安撫。

四人上了車, 先了一趟紐約退房,黑川凜又給工藤優作打了個電話, 說明了要馬上日本的意思。

因為已經連夜排除了他們的嫌疑, 工藤優作的語氣輕鬆, 並且說明了下半年東京。

隨後,黑川凜訂了四張程票, 反正組織出錢,幹脆包下了整個等艙。

“說起來, 琴酒那邊, 應該氣消了吧?”飛機進入平飛後,綠川明關上了商務艙和經濟艙之間的門,走來隨口問了一句。

安室透頓黑了臉, 給他一個白眼。

還真,哪壺不開提哪壺。

“管他呢。”黑川凜不在意,抓他的手, 仿佛覺得手指好玩。

“對了,我的聖誕禮物呢?”安室透看到他腕上的表,突然想起來, “說好了等美國這邊的任務結束就給我的。”

“這麽惦記?”黑川凜笑了。

“什麽叫惦記啊,明明你自己答應的。”安室透瞪他。

“好好好,去就給你。”黑川凜說,又捏住了他的無指指根。

安室透安靜下來,忽的心中一跳,覺得有點慌。

這個人……萬一拿出了戒指什麽的,那要不要收啊?

一間,艙內安靜下來。

而另一邊的諸星大,早就戴上了隔音耳塞,放低了座位,開始補眠。

綠川明看了他們幾眼,搖搖,拿出一本書來繼續看。

忽然間,艙門被人敲響了幾下。

“嗯?機艙服務嗎?”綠川明放下書。

“等一下。”黑川凜臉色微微一沉。

綠川明一怔,隨即點點,提聲音說了句:“謝謝,我們不需要什麽。”

隔了一兒,才聽到空姐有些怯怯的聲音:“但幾位先生,這我的工作,而且快到午餐間了。”

這一下,安室透站起來,表情凝重。諸星大摘了耳機,坐直了身體。

“沒想到竟然還能遇見一次這種事。”黑川凜嘀咕。

因為包下了整個商務艙,他想放鬆一下的,所早就吩咐了乘務人員,不要打擾,需要什麽東西他們自己去取。空姐可不這麽沒有職業素養,何況一個常年在飛機上服務的空姐,怎麽說話緊張成這個樣子。

“稍等一下,剛剛在睡覺,我穿個衣服。”綠川明隨口搪塞。

“嗯,我看看。”黑川凜已經飛快地拿出筆記本,連接上商務艙內的電視,此為跳板,開始黑進機艙內的監控。

“客艙裏三個,門口兩個。”安室透眼裏閃過一絲不屑,“糟糕的美國人,這些槍支怎麽混上飛機的?垃圾。”

諸星大:……

“駕駛室裏還有一個。”黑川凜補充了一句。

“哈?駕駛室不任何候都不該讓外人進去的嗎?這些機組人員真……”安室透又罵。

“算了,先搞了再說。”黑川凜擺擺手。

安室透和綠川明互相打了個手勢,分別埋伏在了艙門兩邊。

“萊伊。”黑川凜點。

“OK。”諸星大點,大大方方地打開了門。

“啊~~”隨一聲空姐的尖叫,兩把烏沉沉的衝鋒槍伸了進來,指在諸星大胸口。

“進去!”兩個戴黑罩,隻露出眼睛鼻子的劫匪喝道。

“別亂來,小心走火。”諸星大舉起雙手,一步步慢慢往後退,把人引進來。

“隻要你們聽話,當然不……啊!”劫匪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間,兩邊各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槍管,往下一按,先解除了槍口的威脅,隨即繳械揍翻,幹淨利索。

“啊~~痛痛痛!”一個劫匪抱肚子在地上打滾。

綠川明那一拳可用了全力,差點沒把他的五髒六腑都打得從嘴裏吐出來。

至於另一個——

諸星大看了一眼一聲不吭昏死過去的人,眼底微微一黯。

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異樣,但聽聲音就道,這人整條右臂的骨都斷成了好幾節,活活痛暈過去的。

波本。要感謝他平打架的候隻卸關節嗎?

“萊伊,你去駕駛艙解決一下。”黑川凜說道。

“行,那下層經濟艙裏幾個交給你們了。”諸星大堵在門口慘叫的劫匪踢暈過去,隨手撈起一把衝鋒槍走出去。

門口的空姐癱坐在地上,傻傻地看他們。

“小姐,沒事吧?”綠川明微笑。

“沒、沒事。”空姐瞬間迷失在他的笑容裏,臉上都紅了。

“那麽,休息一下吧,醒來就結束了。”綠川明把她扶起來,順手在她後頸上捏了一下,隨後把昏迷的姑娘放進旁邊的機組人員休息室,關門。

“凜,下的幾個怎麽解決?”安室透趴在黑川凜背上看監控,“經濟艙沒有門,一進去就暴露,他們還有三把槍。”

而且,還有一機艙的乘客,若劫匪受驚掃射,容易出現傷亡。隻這話不該出自組織成員波本之口。

“蘇格蘭。”黑川凜沉思了一陣,指了指監控,“這種槍的型號,近距離的話,足夠打穿飛機上下層之間的地板,做得到嗎?”

安室透聞言睜大了眼睛,這要……看監控,在上層找準劫匪的位置,隔地板盲狙?這比當年在杯戶大酒店那次盲狙難度更,畢竟槍都不自己慣用的。

“可試試。”綠川明思索了一兒,還點,“不過,殺了第一個之後,我怕他們無差別掃射,萬一打穿了飛機外殼可不鬧玩的。”

“不用爆,死了人一兒見了警察不好交代。”黑川凜說道。

“那我把握大多了。”綠川明鬆了口氣。

黑川凜放下電腦,蹲下身把劫匪的外套和罩扒下來,比了比,拋給安室透:“穿上。”

“你穿。”安室透卻扔了去,“你扮劫匪,我扮人質。你演技不行,哪個人質板一張死人臉不道什麽叫害怕的。”

黑川凜皺了皺眉,他當然明白這個選擇更好,但……人質,就表示安室透要擋在自己前,直劫匪的槍口。

“快點。”安室透催促。

黑川凜歎了口氣,穿上外套,嫌棄地翻了翻那個罩,發現正反一樣,幹脆翻了個才往上套,惹得安室透笑了好幾聲。

“波本,像點人質的樣子。”綠川明無奈提醒。

“咳咳。”安室透幹咳了兩聲,臉上的表情一變,幾秒之間,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一個黑暗裏的惡魔,瞬間變成了迷途的小羊羔,連眼角的一絲緋紅和水痕都逼真得像剛剛哭過似的。

“……”綠川明簡直歎為觀止。

零,明明警校期還那麽情緒外露的,幾年功夫,這進化成戲精了嗎!

經濟艙。

“別動!幹什麽呢,手抱,聽見沒有!”

幾個劫匪舉槍呼喝,讓人心驚膽戰那槍什麽候走火。乘客們驚恐地看他們,不有孩子發出的嗚咽聲,又被母親捂嘴按了下去。

“上怎麽還沒搞?”其中一個看起來老大的喊了一句。

“我去看……”同夥還沒說完,就看見兩個人從前走進來。

“商務艙隻有一個人?”老大疑惑地問道。

“萬惡的有錢人,一個人都能包一個商務艙。”黑川凜壓低了聲音,盡量模仿那個劫匪的口音。

好在隔罩,聲音本就發悶模糊,倒聽不太出來。

“喲,這哪個有錢人包養的小情人吧?”老大的目光在安室透身上轉了一圈,伸手去碰他的臉。

黑川凜目光一寒,正要動手,卻聽“噗”的一聲,隨即,站在機艙尾部控製人質的劫匪一聲慘叫,捂肩膀倒下了。

“怎麽事?”剩下的兩個劫匪猛然,槍口在人群中劃來劃去。在他們看來,一人質中有人偷藏了槍,一之間怎麽不想到,攻擊來自天花板。

黑川凜見狀,一手一個,抓住兩人的罩,狠狠地一拍——

“呯!”

顯然,兩人的腦袋誰沒比誰更硬一些,雙雙軟倒暈了過去。

肩膀中槍的那人忍痛,想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槍,然而,還沒摸到槍,一發子彈打在手邊的地上,嚇得他趕緊把爪子縮了去。

樓的綠川明看監控屏幕,嘴唇微抿。

果然打偏了啊,隔板太厚,讓子彈的軌跡偏斜。第一槍,本想打手,結果打到了肩膀,差一點就爆了。

黑川凜摘下套一扔,連那件外套一起丟在昏迷的劫匪上,旁邊的安室透已經把兩把槍都撿起來抱在懷裏。

“好了,沒事了。”黑川凜說了一句。

人群沉默了一下,發出一陣歡呼,但快又有人喊道:“他們還有一個人,去駕駛艙了。”

“哦。”黑川凜,正好看見諸星大一手拖一個不死活的人,一手抱兩把槍走過來,於轉來對那位乘客說道,“已經解決了。”

“好、好厲害。”

黑川凜一聳肩,示意諸星大把那個還在慘叫的弄暈,順便包紮一下,免得到了目的地流血流死。

嘖,真同情這群人,哪架飛機不好選,非要挑中這架。

一個fbi,兩個日本公安,還有一個組織級幹部……找死別這麽積極?

等到了東京,一大堆警車圍住了飛機,把劫匪帶走。

黑川凜把筆錄全部推給了綠川明和諸星大,帶安室透直接走人。

橫豎這保鏢該幹的活兒,而警方不好強留兩個號稱戀人受了驚要去醫院的受害者。

“我們家?”安室透興致勃勃地走向自己的馬自達,那黑川凜去美國直接停在了機場停車場的。

“不,帶你去拿禮物。”黑川凜把他趕到了副駕。

“越來越好奇了。”安室透嘀咕。

難不成那禮物大得搬不安全屋嗎?

“到了就道了。”黑川凜笑了笑,啟動車子。

就在去年的最後一天,所有的手續終於辦完了。

那座塔樓公寓,三年後他曾經見過的,自己為他一手布置的“家”。

遲早,一起搬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