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安室透整個人掛在綠川明身上, 伸手去搶手機，“我的！”
“你還拿得住？小、小心啊！”綠川明頭大如鬥，把手機開了免提再塞給他, 又把人塞回**去。
“凜……蘇格蘭欺負我！”安室透捧著手機理直氣壯地告狀。
綠川明：……這個幼馴染我不要了可以嗎？
“他打不過你。”黑川凜回答了一句, 手上繼續操作。
“我喝醉了。”安室透似乎想嚐試一下爬起來揍綠川明, 隔了一會兒才說道。
“你居然知道自己喝醉了？”黑川凜忍不住失笑。一般來說，醉鬼不是更應該理直氣壯說自己沒醉的嗎？
“唔……反應遲鈍、思維緩慢、手腳無力……是醉酒狀態沒錯。”安室透抱著枕頭喃喃自語。
“……”黑川凜無言以對，隻想說你這哪裏醉了，明明清醒得很。
基爾幾次想張口, 又咽了回去。
耳機裏不僅有琴酒的怒吼，還有其他人嘻嘻哈哈的調笑。
黑川凜的耳麥掛在脖子上, 和手機距離不遠, 不僅他自己說話, 手機另一頭的聲音也忠實地直播到了公共頻道裏。
不過，她倒是從同僚的調侃中拚湊出了不少情報。
電話對麵的是波本, 組織首屈一指的情報專家，同樣直屬於日本威士忌, 朗姆要過好幾次人都沒能要走。然而, 波本的另一個身份是……日本威士忌的小情人？而且這居然在組織裏是個公開的秘密。
基爾判斷不了這段情人關係幾分真幾分假，但看得出來日本威士忌對波本很寵就是了。任務中途接他喝醉了瞎打的電話，把琴酒的通訊都拋在一邊, 還能一句一句認真安撫，真是……最好的男朋友都不能做得更好了。
她忽然想起了北海道的溫泉旅社，白川彥一身邊的那個同性戀人。
星野建司, 那是波本的身份？不是，白川彥一是日本威士忌的偽造身份，那星野建司就是與之對應的配套身份。隻可惜當時他一直戴著口罩, 也不說話，仿佛毫無存在感，沒看見他的真麵目……不過好歹也有個大致的身材輪廓可以參考。
“凜，我想你了。”安室透的聲音很輕。
黑川凜的呼吸停住了一秒，隨即失笑：“現在我相信你真醉了，清醒的時候可沒有那麽坦誠。”
“可是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安室透委屈巴巴地嘀咕。
“你打錯了。”黑川凜無奈，“記得嗎？你打給萊伊了。”
“是嗎？”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抬頭看綠川明，得到點頭確認後，又怒了，“萊伊憑什麽掛我電話？等我回來約訓練場！弄死他……”
“你放過我和蘇格蘭好嗎？”黑川凜哭笑不得地安撫，“還記得上回吃了半個月的芥末拌飯嗎？我不想再被你們連累了。”
旁聽的蘇格蘭：我可謝謝你。
“讓萊伊吃，我給你做別的。”安室透反駁。
“等你回來再說。”黑川凜按下最後一步操作，打開了核心實驗室的電子門。
基爾終於聽到耳麥裏琴酒的罵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槍聲和慘叫聲，又表情複雜地看過去。
原來日本威士忌不止是在和小情人調情，他居然還真的一邊在做任務嗎？摘了耳麥隻是因為知道琴酒會說什麽所以懶得聽？
然而，這段調情裏暴露出來的信息也確實有點多。
最讓她驚詫的，並不是日本威士忌和波本的關係，在組織裏，合則聚不合則分，沒有那麽多道德觀。而是威士忌組四人之間的信任默契是真的很強烈。
入口的食物可以放心由別人來準備，而且日本威士忌被屬下用芥末拌飯這種生化武器折騰了半個月，居然沒生氣？哪怕波本喊著要和萊伊約訓練場，可看其他兩人的反應，多半也就是鬧著玩。畢竟，萊伊的大名就算是她也如雷貫耳：組織的新星，搏擊高手，神級狙擊手，第二個琴酒什麽的。跟情報人員約擂台……是個笑話吧。
“凜……我頭疼。”安室透又在**滾了一圈。
“知道頭疼就別喝這麽多，怎麽解酒蘇格蘭比我懂。”黑川凜說著，又著手切入核心實驗室的監控，欣賞琴酒主演的槍戰片。
“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蘇格蘭答應了一句，又有點遲疑，“那個，您現在是不是在任務中？不忙嗎？”
“不忙，沒事。”黑川凜回答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基爾捂臉：你走到琴酒麵前，當麵再說一句“不忙”給他聽聽行嗎？或者你插上耳麥聽一聽那邊琴酒的咒罵？
“好了，還早，去睡一會兒好嗎？”黑川凜的語氣溫柔如水。
“不。”安室透把抱著的枕頭又扔了出去，“我要抱著你睡。就要！”
“……”黑川凜的表情也裂了，這種話，你什麽時候清醒的時候能對我說一句？
“咳咳咳……”耳麥裏傳來的咳嗽聲此起彼落。
監控畫麵裏甚至可以看到琴酒一槍偏了十幾個身位的奇景。
“聽話，等你回來讓你抱個夠，現在乖乖去睡。”黑川凜說道。
“哦，不準騙我。”安室透其實已經快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黑川凜輕笑，哄道，“現在，把手機給蘇格蘭。”
“不要，你和他背著我有什麽好說的。”安室透立刻拒絕得飛快。
“我就說兩句話，聽話。”黑川凜的聲音微微加重了些。
“就兩句。”安室透一團漿糊的腦子終於運轉過來，磨磨蹭蹭地把手機遞過去。
綠川明鬆了口氣，關了免提：“我在。”
黑川凜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聲音冰冷：“昨天晚上給他下藥的那個家夥，我記得，叫威廉的？”
“啊，是。”綠川明看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安室透，走到窗邊繼續說道，“他是波本要套取情報的目標的獨子，作為突破口……”
“我管他是誰？”黑川凜直接打斷，“蘇格蘭，這個任務結束後，弄死他。”
“哎？”綠川明傻眼，剛想說什麽，卻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捏著手機，他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了一眼睡得什麽都不知道的幼馴染，苦中作樂地想，反正威廉那個混蛋要不是他爸有權有錢，就他幹過的那些汙糟事，早就該坐穿牢底，也不算冤枉吧。
當然，他的輕鬆是不知道剛才的電話內容是對著十幾個組織成員直播的……
基爾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直接……弄死？
她出身美國情報部門cia，威廉這個名字雖然爛大街，但是結合對組織有利用價值、有錢有勢需要波本親自出馬套情報，還好男色喜歡對目標下藥，範圍就縮小到某個她直接能叫出名字的渣男身上了。
雖然人渣了點，但背景是真的強大，組織也不會希望撕破臉的，可日本威士忌……就直接下令弄死？boss也不管嗎！
“嗬。”宮野誌保瞥了她一眼，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雖然她最熟的是蘇格蘭，和其他幾個見麵次數不多，但平時蘇格蘭也會偶爾提起小隊的同伴，她對威士忌組其他三人的了解並不少。
波本威士忌最讓她記憶深刻的絕不是那些被組織成員津津樂道的桃色八卦，也不是讓朗姆都讚歎的專業能力，而是能和琴酒、萊伊那兩個家夥打成平手的戰鬥力。
有這樣的身手，卻從不參與需要動用武力的行動，也難怪除了幾個見過他和琴酒萊伊約擂台的核心成員外，其他人都把他當日本威士忌養的小情人。
黑川凜收起手機，重新插上耳麥，淡淡地說道：“琴酒，你很煩。”
“是麽？你要是不想那位先生來煩你，就立刻滾過來！”琴酒一邊說，一邊爆了一個想要銷毀資料的研究人員的頭，轉過身來麵對著監控的時候，臉上都被濺了鮮紅的血漬，偏生他還在笑，顯得格外猙獰。
“等你結束了我再帶雪莉和基爾過來。”黑川凜不為所動，“這種滅口行動別找後勤人員。”
“你是後勤？”琴酒被氣笑了，又狠狠一腳踩在某人胸口。
“這次任務我就是奉了那位先生的命令來給你做後勤的，其他的事不在我分內。”黑川凜答道。
琴酒的回答是一槍打碎了監控。
“真暴躁。”黑川凜看著暗下來的屏幕“嘖嘖”兩聲，無奈地點評。
基爾：不，我覺得今天琴酒的脾氣已經收斂很多了，要是別人敢在任務中間摘了耳麥私聊，手槍伺候好嗎？
“這裏沒什麽價值，我們去核心實驗室？”宮野誌保問道。
“行。”黑川凜收拾好東西，把背包往肩膀上一甩，示意基爾開路。
“我說，讓女人在前麵探路，你的紳士風度呢？”基爾一邊走，一邊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走在後麵，我不放心。”黑川凜淡然道，“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給我一槍呢？”
基爾啞然，回頭看他一副理所當然把雪莉護在身後的模樣，更加心梗。
“畢竟，你可是有前科的。”黑川凜似笑非笑。
“不知者不罪……您就這麽記仇嗎？”基爾哀怨地歎了口氣。
“我不吃這套。”黑川凜搖了搖手指。色誘、示弱這種招數，在他這裏不好使。既不可愛，又不可憐，cia的女人……嗬嗬。
“因為她不是波本嗎？”宮野誌保的語氣上挑，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是啊。”黑川凜理直氣壯。
如果是安室透對他用這招，就算明知是裝的，他也……樂意上鉤。
宮野誌保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羨慕。
黑川凜能將自己的軟肋坦坦****地暴露出來，是因為他自己和波本都足夠強大。可她和姐姐……卻隻能成為互相製約的枷鎖，一起在這個不見光亮的地方沉沒。
基爾終於收回了所有的試探，將心思集中在眼前的任務上。
日本威士忌這個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也太危險，不過……波本叫了好幾次“Rin”這個發音，那難道是……這個男人的真名？
可惜，在日本這邊，cia的情報不足，隻有半個名字怕是不好查，還不如從白川彥一入手。到底白川製藥是正式注冊的公司。
耳麥裏剛開始還能聽到槍聲和慘叫，這會兒已經完全安靜下來。
核心實驗室的大門敞開著，裏麵已經滿是屍體。
“為什麽不留活口？”宮野誌保不滿道，“沒有這些研究人員，我就要重新整理資料，多耗很多不必要的時間。”
“就看他們的反抗程度也知道，留著沒用啦，小雪莉。”愛爾蘭笑眯眯地說道。
宮野誌保皺了皺眉，終於沒說什麽，開始檢查保險櫃中的紙質文件。
琴酒大步從她身邊掠過，手槍的槍口幾乎戳到了黑川凜的腦門上。
一瞬間，還在嬉鬧的成員一下子靜了下來，麵麵相覷地看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小心走火。”反倒是被槍口指著的黑川凜麵不改色，抬起手，毫不在意地將槍管撥到一邊。
“你是真不怕我崩了你。”琴酒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你要是能，還等今天？”黑川凜一聲嗤笑，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隻說不做可沒什麽意思。”
琴酒的手指鬆開扳機，再次扣住。
“下次記得先打開保險。”黑川凜一聲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過去插上U盤，開始破解實驗室的核心程序。
所有人這才鬆了口氣，搞了半天，琴酒還是嚇人的啊。
唯有琴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槍，臉色冰寒。
他剛剛用這把槍殺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特地扣上保險？黑川凜，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