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出現在安全屋客廳的黑川凜和安室透讓其他兩人都愣了一下。

一黑一白的盛裝,成對的紅寶石單邊耳釘。

一眼掃過去,細節上盡是心機。

黑川凜用的是法國用過的那張白川彥一的臉, 而安室透則染黑了頭發, 戴了黑色的美瞳, 掩去了太過顯眼的混血兒的特色,隻是看著年齡似乎更小了兩歲。

“走了。”黑川凜揮揮手,拖著行李箱往外走,一邊說道, “諸星,你的腿記得去複診。”

“我知道。”諸星大目送他們出門。

“怎麽了?”綠川明問道。

“他們隻帶了一個行李箱, 是準備一直待在一起嗎?”諸星大思索道。

“應該是不安全, 住在一起方便照應吧。”綠川明不動聲色地回答。

“說的也是。”諸星大點點頭。

另一邊, 安室透開著馬自達按照指示直接開到了東京灣碼頭。

遠遠望過去,一艘足以容納幾千人的白色巨型遊輪停靠在港口。

“就是那艘船嗎?挺氣派啊。”安室透很有興趣。

“沒坐過這種遊輪?”黑川凜問道。

安室透剛想說坐過, 幸虧及時咽了回去,搖頭。

從前他執行公安的任務時, 混上去過一次, 當然,是作為服務人員。

“走吧。”黑川凜搭著他的肩膀,一手拖著行李箱往港口走去, 一邊低聲道,“資料都背熟了?”

“當然,不要懷疑我的職業操守啊。”安室透白了他一眼。

黑川凜一聲低笑。

“兩位, 請出示邀請函。”登船的樓梯之前,一個穿黑西裝的侍者彬彬有禮地把他們攔了下來。

黑川凜一臉地冷淡,摸出邀請函, 隨手夾在兩指間遞過去。

侍者打開仔細看過,恭恭敬敬地遞回去,臉上的笑容也更真誠了些:“原來是白川製藥的白川社長,這位是……”

“不是寫著攜伴參加嗎?”黑川凜晃了晃邀請函。

侍者一愣,笑容差點石化,目光落在安室透右耳的耳釘上,又抽了抽嘴角,保持著完美得體的禮儀,接過了行李箱,在前麵帶路:“兩位請跟我來。”

“謝謝。”黑川凜點頭。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告訴我?”安室透總覺得侍者剛才看他的那一眼有點怪異。

“沒有。”黑川凜一秒否決,“這不是你說的,除了女裝,什麽身份都行嗎?”

安室透:雖然是我說的但是我覺得我肯定上了你的當!

侍者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遊輪上的各種設施場所。

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是一個小套間,一個不大的起居室,連著兩間臥室,設施一應俱全,圓形的窗外就能看到海景。

“挺不錯。”黑川凜滿意道。

“白川先生滿意是我們的榮幸,今天晚上7點,將在主廳召開啟航舞會,請準時參加。”侍者說道。

“謝謝。”黑川凜點頭。

侍者見狀,把行李箱放好,就退了出去。

安室透第一時間開始檢查房間。

雖然這艘船上權貴雲集,按理不會出現安裝竊聽器之類的醜聞,但他們上船也目的不純,總是要有備無患。

黑川凜看著他忙,便打開行李箱,將衣服取出來掛好,順口問道:“快出航了,要不要去甲板上逛逛。”

“也行。”安室透想了想,同意了。

他們算是到得比較晚的,走上船頭的時候,也有人三三兩兩靠在船舷欣賞風景,甲板上還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男女聚在一起玩鬧。

“孩子?”安室透驚訝道。

“攜伴參加是為了啟航舞會,但是沒人說不能帶第二個人?”黑川凜詫異道,“這種場合,總有點生意什麽的要談。秘書、保鏢、合夥人,都可能需要,帶著繼承人來長見識的就更多了。隻要提前把人數報給主辦方就好了。”

“……”安室透忍了忍,終於咬牙切齒道,“那你明明可以用別的身份帶我來,為什麽偏要用這個?”

“我缺個舞伴。”黑川凜理所當然道,“邀請函上規定的,必須帶舞伴。”

“我不會。”安室透答得幹脆。

“不會跳舞?”黑川凜疑惑,“可是大學的畢業舞會什麽的,你也沒參加過嗎?”

安室透捏了捏拳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當然參加過,但是我隻學過男步。不然你跳女步?”

“為什麽你覺得我學過女步?”黑川凜無語。

“那就拉到。”安室透毫不猶豫。

反正他不信遊輪上這麽多人,每個都會跳舞,每個都要參與。

黑川凜正要說什麽,猛然間,有什麽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飛過來。

“小心。”安室透反應也很快,下意識地把他擋在身後。

“別。”黑川凜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和他互換了位置,抬起小臂一擋。

“啪。”一隻足球掉在地上,跳了幾下,滾遠了。

“足球?”安室透一愣。

“你以為呢?總不能是炸彈。”黑川凜拍了拍衣袖上的灰,“黑的就算了,你這身衣服要是留個印子,晚上就麻煩了。”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男生一邊道歉一邊跑過來,深深地鞠了個躬,“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以後……”黑川凜一抬頭,後麵的話就沒說出來。

雖然稚嫩了點,但是……工藤新一?

“新一!你又闖禍了!”

“所以說不要把足球帶到甲板上啊。”

“我已經道過歉了啊!”

兩個女孩子拉著手跑過來,教訓完,又把工藤新一剛剛抬起的頭再次按了下去:“這位先生,真的對不起,都是新一他太毛躁了,要是受傷的話……”

黑川凜看著這個年幼些的毛利蘭紅著臉道歉,忽的有些懷念,聲音也柔和了:“我沒事,但是這位小先生,甲板上可不是踢足球的場所,我記得遊輪上有運動場。”

“是、是的。”毛利蘭被他看得臉上更紅,壓著工藤新一再次鞠躬,“真的對不起!”

“不用那麽緊張,一點小事而已。”黑川凜溫和地說道。對於毛利蘭和柯南,他總能更加耐心些。

“你好,我是鈴木家的鈴木園子,請問您是?”旁邊的鈴木園子眼神亮閃閃的。

“白川。”黑川凜朝她點點頭,“白川彥一,很高興見到你,鈴木小姐。”

“原來是白川先生啊,雖然一直聽說過您,但是您還是第一次正式出席公開場合呢。”鈴木園子有些驚訝,隨後又指著小夥伴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毛利蘭,這個冒冒失失的家夥是工藤新一。”

“你們好。”黑川凜故意露出一種思索的神色,“工藤,是工藤優作先生的那個工藤嗎?”

“哎?白川先生也是我爸爸的書粉嗎?”工藤新一興奮地問道。

“是啊。”黑川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就像是五年後揉柯南一樣,“我還是有希子小姐的影迷呢。”

“哈哈哈,那真是太巧了,他們倆都來了,就是現在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工藤新一說道。

“我們要在遊輪上呆一周,總有機會見到的。”黑川凜笑了笑。

“沒問題,到時候可以讓他們簽名,再見。”工藤新一嘿嘿一笑,抱著足球,和青梅竹馬跑開了。

安室透這才從黑川凜身後走出來,疑惑地看了三個少年的背影一眼:“這幾個孩子有什麽問題嗎?”

“嗯?沒有啊。”黑川凜答道。

“那你為什麽故意遮擋我的臉?”安室透不解。他就是察覺了黑川凜的意思,於是順勢就躲在了後麵默不作聲。

“那個男孩子是工藤優作的兒子,我聽說過,洞察力非常可怕,以後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的。”黑川凜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

“你怕他記住我?”安室透若有所思。

“你隻是改變了發色和瞳色,相貌沒有遮掩,仔細看還是能認出來的。”黑川凜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知道了,我會避著點工藤家。”安室透會意。

另一邊,三個少年男女走遠了之後,工藤新一仿佛在思考什麽,一直沒說話。

“新一,你在想什麽呢?”毛利蘭問道。

“唔,我就是覺得那個白川社長看著挺親切的。”工藤新一隨口道。

“是啊是啊,而且真的好帥!”鈴木園子捧著臉,表情夢幻,“好般配哦。”

“什麽般配?”毛利蘭奇道。

“哎?蘭沒看見嗎?白川社長身後的那個男孩子啦,長得好精致、好漂亮哦。”鈴木園子興致勃勃。

“男、男孩子?”毛利蘭張口結舌。

“對了,你們倆那個角度看不見。”鈴木園子感歎道,“也就剛成年的樣子吧,害羞得躲起來的樣子真可愛。”

“這、這……不太好吧?”毛利蘭結結巴巴地說道,“白川社長……嗯……”

“哎呀,他們兩個戴著一副耳釘哦。”鈴木園子指著自己的右耳垂,朝她擠眉弄眼,“蘭知道這個的意義嗎?白川社長肯定不是玩玩的,放心吧。”

“園子……”毛利蘭隻覺得臉上紅得已經快冒煙了。

工藤新一沒參與女孩子的談話,但下意識地回頭看過去,卻隻看見了一黑一白的背影,靠得很近,似乎在交談著什麽,兩個人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和諧。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園子說的那個男孩……或者說男人,確實沒有露臉,他隻是低頭鞠躬的時候看到了一截白色的衣袖,好像還有一枚紅寶石袖扣,應該價值不菲。

然而,不肯露臉僅僅是因為害羞?可如果他們是那種關係,都敢戴著一副耳釘跟著上船了,還會怕見人?

總覺得有點在意。

“啊。”黑川凜忽然想起了什麽,眉頭一皺,露出苦惱的神色。

“又怎麽了?”安室透沒好氣道。

“沒事。”黑川凜搖搖頭。

他就是突然想起,工藤新一這個死神出現在遊輪上,一會兒該不會鬧出人命來吧?不過這個時間點,柯南還沒出現,工藤新一還沒成為高中生偵探,也不知道死神光環發育完全了沒。

唯一慶幸的是,劇情開始五年前沒有劇場版,這頂多是個殺人案,總不會把遊輪給炸沉的。

唔……總之還是離工藤一家都遠點吧。

何況,按照劇情來看,未來柯南會和安室透有接觸,要是現在讓他記住了安室透的臉,怕是未來波本會一秒掉馬。

“我說,你當初為什麽不給我也易容?”安室透看他糾結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不想。”黑川凜想也不想地答道,“你換張臉我會親不下去的,感覺像出軌,別扭!”

安室透:……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