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腦袋聚在一起。
然而耳機隻多出來一副, 被黑川凜戴著,伊達航和萩原研二也隻有幹著急。畢竟,監控降穀零那邊的動靜更加重要。
鬆本清長和目暮警部離開後, 把總指揮權交給了伊達航——這讓黑川凜鬆了口氣。
畢竟伊達航也算是知情人, 比鬆本理事官好溝通多了。
琴酒能掃射東京鐵塔毫無顧忌,誰知道朗姆敢不敢?普通的警察在這裏其實幫不上忙,他們唯一能做也是必須做的事就是疏散民眾。
要是死人了——零會生氣的。
“怎麽樣?你已經來來回回聽了好多遍了, 有什麽發現嗎?”伊達航轉了兩個圈子,實在忍不住問道。
“嗯?應該是救護車的聲音, 還有一種敲擊聲, 似乎是工地。”黑川凜隨口答道。
“我知道了。”伊達航眼睛一亮, 立刻轉身走向監控車,一邊吩咐:“佐藤君,高木君,你們立刻去查110的出警記錄。下午2點12分, 東京市內所有的救護車都在什麽位置, 而那些位置附近, 有沒有正在施工的工地!快!犯人就在那附近打的電話。”
“是。”兩人一起應道。
“你們自己查, 不要告知不熟悉的同僚。”伊達航壓低了聲音, 補充了一句。
“伊達前輩, 您的意思是我們中間有……”高木吃驚道。
“小心無大錯。”伊達航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話。
內應?一定有。為了緊急疏散大量人群今天在現場的警方人員太多了, 太容易被混進來。
眼看後輩如臨大敵一般, 鑽進監控車裏去查詢,伊達航轉身,卻發現黑川凜還在聽錄音。
“還有別的線索嗎?”萩原研二下意識問了一句。
“有的話剛才就告訴你們了。”黑川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還在聽什麽?”伊達航走回來問道。
“我多聽幾遍零說的,我死了, 他殉情。”黑川凜麵無表情,語氣裏甚至有幾分咬牙切齒。
“呃……”萩原研二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就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交際能力這會兒完全失去了作用。這話要怎麽接?想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地說道,“別擔心?小降穀才不會玩殉情這套。”
“我當然知道。”黑川凜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他當然明白降穀零這話純粹是耍朗姆玩,公安警察的心理哪有這麽脆弱?就算他真死了,零也隻會帶著遺憾和恨意,報仇,然後一直走下去。一如原作中被所有人拋下的模樣,哪怕從此失去真正的笑容,可他絕對會活著。
但是,就算說說的,也不能隨便什麽話都能說出口啊!
尤其,他自己數得清自己是真的死過多少次,就算零不知道,總是莫名心虛。
“咳咳……”伊達航幹咳了兩聲,轉過話題,“我讓佐藤和高木去查了,他們兩個還是可信的。倒是萩原,按照你的經驗,炸彈在哪裏?”
“這個啊……”萩原研二顯然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摸著下巴說道,“這塊地方屬於白川製藥的內部了,如果犯人在裏麵有內應,事先埋個炸彈當然是小事一樁,但有一個問題——這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標誌,那犯人要怎麽保證,炸彈爆炸的時候能造成最大的破壞?他怎麽知道警察會聚集在什麽地方?”
“這……”伊達航順著他的話開始思考。
“那輛監控車,是誰決定停在這個位置的?”黑川凜終於聽夠了那句“殉情”,摘下耳機,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沒人規定停在這裏,當時中村開進來就停下了,大概是碰巧……”伊達航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了下來。
“不會吧……”他忍不住變了臉色,喃喃道。
“如果不是巧合呢?”萩原研二沉聲道,“監控車就是指揮中心,我們警察天然就會以監控車為中心。尤其是犯人打來電話的時候,大家潛意識裏都會站在附近。”
“中村……不,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親自監控他。”伊達航擺了擺手,“如果他是犯人一夥的,警視廳可有大問題了。”
“警視廳早就有問題了。不然蘇格蘭是怎麽暴露的?”黑川凜一聲冷笑。
“什麽?你是說諸伏他……”伊達航臉色一變。
“深田廣仁。”黑川凜吐出一個名字。
伊達航頓時被噎住了。
“組織能在世界範圍內活躍了半個世紀,不要把他想得太簡單了。”黑川凜淡淡地指出,“你現在覺得組織仿佛不堪一擊,那是因為我在幫你們——並不是各國的政府機構真有這麽厲害。如果我想,憑著組織的底蘊,再鬥幾十年也分不出勝負。”
兩人啞口無言。
實驗樓裏,黑羽快鬥撕下宮野誌保的臉,吐出一口氣,又拿了根繩子把暈過去的那個保安綁好。
宮野誌保慢慢撕下臉上的麵具,嫌棄地看了看身上帝丹高中的製服,轉頭問道:“內應解決了,現在怎麽辦?”
“先打電話通知綠川警官吧。”柯南說道。
“我來。”黑羽快鬥拿出白大褂口袋裏屬於宮野誌保的手機,開機,一邊問道,“密碼?”
宮野誌保隨口報了個數字,但下一刻就想起來什麽,趕緊去搶手機:“給我,我來開……”
然而,魔術師的手速有多快?她話還沒說完,黑羽快鬥就解開了屏幕鎖,隨即……
“哈哈哈哈哈哈……”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捧腹狂笑。
宮野誌保一僵,歎了口氣,擺擺手,懶得理會了。
“是什麽?給我看看!”柯南直接跳起來,抓著黑羽快鬥的手臂,往自己眼前一扯,看到屏幕後也不禁“噗”的一聲笑出來。
宮野誌保的手機屏幕是一張合影。
小小的屏幕裏擠進了三個……不,四個人。
最中間是捧著蛋糕的宮野誌保,左邊是宮野明美,椅子斜後方是降穀零,畫麵遠一點的地方,赤井秀一也入鏡了,隻是他靠著窗口抽煙,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被當做了背景板,也或許是知道但並不在意。
而好笑的是,畫麵中的降穀零右手抬起來,在半空中擺了個虛握的手勢造型,可加上距離感,拍出來卻像是剛好把赤井秀一捏在掌心了。
“他倆一向這樣。”宮野誌保一臉無奈,“後來萊伊看到這張照片,還去訓練場和波本約架。”
柯南笑過後,又抬頭看她,心思有些飄遠。
他看得出來,宮野誌保雖然在抱怨,但字裏行間都透著溫和與懷念,顯然並不覺得這是麻煩。
蛋糕上的蠟燭,代表那是她的18歲生日。那個時候,諸伏景光已經成了綠川遙,不可能出現在生日會上。那麽……
除掉畫麵上出現的幾人,拍照的那個人……是日本威士忌,白川彥一嗎?
然而,他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宮野明美,她和威士忌小組的關係,似乎比她說的更密切得多。
她……真的不知道白川彥一就是日本威士忌嗎?還是知道,卻出於某種理由不能說?
而且,當初明美也沒有告訴他安室透就是波本,他們明明非常熟悉。
另一邊,笑完之後的黑羽快鬥終於撥通了電話:“諸伏先生!”
“快鬥?”諸伏景光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宮野誌保的手機號,有些驚訝地叫了一聲。
“是我,我們這邊已經解決了。”黑羽快鬥歡快地說道,“我們找到內應了,完美搞定!不過炸彈還沒拆除,而且往下的樓梯被炸斷了,是不是派警察上來接人?”
“不行,恐怕有點麻煩。”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安撫道,“快鬥,柯南,你們聽好了,目前除了實驗樓,至少還有三處炸彈。一處和Zero一起,在杯戶購物中心的摩天輪上,另一處就在實驗樓下。最後一處,是我們推測出來可能存在的,但還不知道地點。”
“安室哥哥和……白川社長。”柯南湊在旁邊聽,聞言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不錯,我們現在不能讓朗姆知道,實驗樓的威脅已經解除了。所以警察不能大張旗鼓上來救你們,非常抱歉。”諸伏景光說道。
“那倒是沒關係,但是我們現在能做什麽?”黑羽快鬥問道。
“看好實驗樓的人別再出事,找找炸彈安裝在哪裏——快鬥,你會拆炸彈嗎?”諸伏景光問道,“我記得公安內部的訓練會教。”
“哎?”黑羽快鬥傻眼,“教是教了,但你不能指望我學了兩天,都沒摸過真的炸彈就讓我拆?”
“沒關係,我會。”柯南立刻答道,“我幫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拆過。他們也教過我!”
諸伏景光聞言,立刻放下了心。工藤新一說了能拆,那多半沒問題,不過他還是補充了一句:“你記得萩原君的電話吧?如果搞不定就場外求救,你們倆手都很巧,我相信你們。”
“謝謝,綠川警官。”柯南隻覺得心中一暖。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都沒有那一句“我相信”來得讓他踏實。
“不愧是他們。”黑川凜放下手機,看著實驗樓微微一笑。
“小諸伏說了什麽?”萩原研二問道。
“孩子們把實驗樓的犯人製服了,但是先保持原樣。”黑川凜說道。
“哎?我們可不能被一群孩子比下去了啊!”萩原研二立刻幹勁滿滿。
“有辦法解決炸彈嗎?”伊達航問道。
“首先信號屏蔽器不行,一旦失去信號,馬上就會有人發現。而且信號一屏蔽,我們的耳機信號也會同時被幹擾的。”萩原研二說道。
“那就讓我來。”黑川凜低頭發短信。
“你打算怎麽做?”萩原研二好奇地湊過去看他的手機。
那種動作太過坦然,仿佛麵對的是多年的好友。
黑川凜也不避諱,當麵打字給他看。
萩原研二的表情漸漸石化:……我沒看錯吧?
“你這是襲警啊襲警!”伊達航忍不住黑著臉吐槽。
“隻要你們站遠點,跑快點,就不叫襲警。”黑川凜瞥了他們一眼。
短信顯示:【叫人找輛重型卡車,裝上貨物,在刹車上做好手腳,一路開進白川製藥,把警方的監控車撞飛。——黑川】
對方幾乎是秒回:【???——Gin】
【我很認真,照辦。——黑川】
【……。——Gin】
“還有問題?”黑川凜抬了抬頭。
“有……”伊達航弱弱地說道,“我得讓佐藤和高木趕緊離開……”
“順便讓那個叫中村的家夥過去做點事。”黑川凜欣然道。
“???你好毒。”伊達航驚悚。
黑川凜翻過手機給他看最後一條發送中的短信:【別撞死人,撞進醫院就夠。——黑川】
伊達航沉默:好的,把疑似朗姆的內應撞進醫院,就沒法手動引爆了。就算有萬一,隻要離開監控車目前所在的這個爆炸中心位置,威脅就會小很多。
挺實際的辦法,就是……聽起來怎麽這麽操蛋呢!
不愧是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