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鬆本清長嚴詞拒絕, “安室先生,就算你是偵探, 你也是普通市民, 警方不可能讓你去冒生命危險。”
“但是對方指定要我去。”降穀零據理力爭,“如果我不去,萬一他真的引爆炸彈, 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安室先生,為了救無辜的人, 而讓另一個無辜的人涉險,生命不是這麽計算的。”鬆本清長嚴肅道, “這是我們警方的事,絕不會讓市民去冒險。”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目暮警部開口道, “下午兩點還有時間,我知道最近優作和有希子女士低調回了日本, 就在米花町的自宅。有希子女士完全可以做到將警察易容成安室先生的模樣, 不需要安室先生親自去。”
“哦,工藤夫人竟然有怪盜基德那樣的易容術?”鬆本清長很感興趣。
“是的,雖然不如怪盜基德,但足夠應付, 是曾經為了拍戲向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學習的。”目暮警部說道。
降穀零隻覺得頭大, 工藤有希子的事, 目暮警部知道倒也不算出奇,畢竟他和工藤優作也是多年好友。隻是現在警方居然還真的拿出了一個看似可行的辦法?
“嗡——”手機振動了一下,是郵件。
降穀零退後一步,拿起手機,打開郵箱,隻看了一眼標題就忍不住眼神緊縮。
郵件的發件人是管理官, 掃描的文件上台頭幾個大字:《關於圍剿組織的各國聯合搜查會議確定在日本召開》。
——這麽多年,終於要走到最後了嗎?
“安室先生,發生了什麽?莫非是犯人?”目暮警部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同尋常。
“不是。”降穀零搖頭,微微思考。
聯合搜查會議的召開,意味著對組織的圍剿進入最後階段。以鬆本清長的警銜和位置,是有資格參與會議的。換句話說,不久之後,他就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要找個和安室先生身材相似的警察……”目暮警部嘀咕。
“鬆本管理官,能稍微借一步說話嗎?”降穀零打斷道。
鬆本清長又聽到一個“借一步說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跟著他走到了監控車後麵。
“我也是警察。”降穀零一開口就差點讓鬆本管理官被嗆死。
“你說什麽?”鬆本清長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說,我是警察。”降穀零一手插在口袋裏,冷靜地說道。
“安室先生。”鬆本清長擺了擺手,一臉凝重,“我知道你很想幫忙,但是假冒公職人員是很嚴重的罪行。除非你能拿出警官證,否則這句話我就當做沒聽到。”
降穀零沉默:……我這個身份還真不至於把警官證帶在身上,上次給黑羽快鬥看的都是諸伏景光的證件!
“好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鬆本清長歎了口氣,舉步就要離開。
“管理官,稍等。”降穀零無奈,按住他,自己往外走了兩步,喊道:“風見警官,麻煩過來一下。”
“……哈?”被點名的風見忽然覺得背後一涼,抬頭看見上司的微笑,心裏更加發毛,但腳下還是很聽話地立刻挪了過去,“怎麽了嗎?”
“鬆本管理官想知道我是誰。”降穀零幹脆地說道。
“安室先生?偵探?”風見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降穀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雖然是他老是責備風見嘴巴不把門,總是改不過來叫他的化名——但是現在讓你說的時候怎麽就反應不過來了?
“安室先生,別鬧了,時間已經很緊迫。”鬆本清長一頭黑線。
“風見。”降穀零的聲音裏已經陰風陣陣,“以前不讓你叫的時候你非要叫,不需要的時候你倒是記住我的話了?我是讓你對管理官說、實、話!”
“啊……”風見看看鬆本清長,終於反應過來,不禁訕笑著摸了摸後腦勺,“黑川先生說,要是我再喊一句‘降穀先生’,他就黑進公安部電腦給所有人滾動播放《保密法》,讓我們醒醒腦子……”
降穀零不可置信地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黑川凜的方向,嘴角抽搐。
好吧,這還真是那個男人做得出來的事。或者說,隻是滾動播放法律法規,而不是什麽愛情動作片,就已經非常有節操了。
“降穀先生?”鬆本清長疑惑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降穀零,公安。”降穀零簡單地答道。
鬆本清長一皺眉,立刻去看風見。
風見點頭,沉聲道:“降穀先生是我的……”
“同事。”降穀零搶答,“所以,我沒有必要讓別人替我去,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我有一個問題。”鬆本清長盯著他,緩緩地說道,“據我所知,公安中需要封存檔案、隱藏真實姓名的警察,隻有一種,就是臥底。如果你是臥底,那黑川凜有什麽問題?”
“不是臥底,是保護。”降穀零眼睛都不眨一下,“某個跨國犯罪組織想要他的電腦技術,我是公安部派去貼身保護他的警察。”
“那你和他的關係,是裝出來的?”鬆本清長一怔,隨即滿臉的不讚同,“就算是貼身保護,也沒必要做到這樣吧?我的女兒小百合上次還說你們般配——這不是給年輕人……”
“不是裝的。”降穀零歪了歪頭,臉上顯得有幾分可愛和無辜,“日久生情,弄假成真——沒有人規定警察不能愛上自己的保護目標?”
鬆本清長頓時被噎住了。
風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降穀先生在臥底期間居然找一個普通人談戀愛,原來是從組織手裏保護潛在受害者,然後日久生情啊!
降穀零又思考了一遍自己的話,很好,邏輯通順,完全沒毛病!
聯合搜查會議隻是剛剛確定,到底還沒進入程序,有些事他也不好多說,那份郵件當然也不能拿出來,隻能暫時對不起鬆本清長了。
不過……這也不能說是假話吧。
目暮警部剛剛布置好杯戶購物中心附近的防衛,正想找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商量炸彈的問題,就見鬆本清長、安室透和風見裕也三個人一起走過來。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古怪。
鬆本清長一臉吃了悶虧的憋屈,風見裕也卻是恍惚得宛如夢遊。
反而是安室透的表情正常點……唔,倒也有點和平日不同,似乎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川社長,東西準備得怎麽樣?”鬆本清長直接問道。
“差不多了,中午之前一定能準備好。”黑川凜看了看手機裏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伏特加發過來的。
並不需要那麽多的黃金鑽石,他讓伏特加去取他存著的那批鑽石,再從組織的經費裏調一批黃金出來,下層用磚塊裝樣子,在卡車的車廂裏,不仔細檢查也不會被發現。
鬆本清長鬆了口氣。
現在距離中午還有2個小時。
“說起來,杯戶購物中心……鬆田警官,你沒問題吧?”黑川凜問道。
“你都沒問題,我有什麽問題。我可沒有PTSD。”鬆田陣平送他一個白眼。
“很好。”鬆本清長直接吩咐,“鬆田,你先帶幾個人悄悄去杯戶購物中心,注意不要驚動犯人,如果能找到炸彈,盡量拆除,小心行事!”
“明白。”鬆田陣平收斂了笑意,嚴肅地應道。
“萩原留在這裏。”鬆本清長說著,又抬頭去看實驗樓。
因為實驗樓的消防係統給力,爆炸引起的火苗早就被撲滅,甚至沒有旁邊的消防車上場的機會。濃烈的黑煙也散了大半,隻剩下一些淡淡的煙氣從爆炸起點的地方冒出來。
或許是因為煙霧汙染了空氣,總讓人覺得,實驗樓上方的天空陰沉沉的,一片壓抑。
核心實驗室裏,宮野誌保坐在屬於自己的辦公桌後,黑羽快鬥抱著雙臂坐在桌麵上,柯南人小,隻靠著桌子站著。
三個人和其他人質分屬實驗室兩邊,涇渭分明,互不幹擾。
“所以,我們中間到底誰是犯人的同謀?”一個五六十歲的禿頂研究員抱著頭坐在牆角,身體不住地顫抖。
其他人麵麵相覷之餘,也下意識挪動位置,和平時關係親近的人站在一起,不知不覺間,9個人又隱約形成了三四個小團體。
宮野誌保的手肘撐在桌麵上,雙手十指交叉,抵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視過去。
白川製藥雖然是組織的產業,但組織可沒能力培養出這麽多優秀的研究員。這裏的研究員中,除了她自己,其他5人都是高薪聘請來的,在各自的領域也是赫赫有名的專家。相比較起來,她更傾向於保安。
不是所有的保安都是組織成員,但那四個都是核心實驗室樓層的保安,其中一定有組織成員!
“對了!”一個30多歲的女性研究員忽的激動道:“那裏不是有大名鼎鼎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在嗎?讓他推理一下我們中間到底誰是共犯好了!”
一瞬間,十幾道目光一起落在黑羽快鬥身上。
黑羽快鬥:……
“是啊,對新一哥哥來說,很簡單吧!”柯南仰起臉,滿眼的崇拜。
黑羽快鬥:…………你是故意的吧工藤新一!
“是啊,那就交給你了,工藤君。”宮野誌保轉頭看他,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
“其實,我已經知道誰是共犯了。”黑羽快鬥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一一看過去,唇角慢慢揚起。
“哎?”連柯南都愣了一下。
當然,他並不是沒看出來,而是……黑羽快鬥是怎麽確定是“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