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凜進門的時候, 客廳裏瞬間安靜了一下。
赤井秀一的壓迫感果然是壓倒性的,毛利蘭甚至身體都僵硬了一瞬。
“好久不見啊,諸星先生。”鬆田陣平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招呼。
“這位, 我記得是白川社長的保鏢吧?”毛利小五郎疑惑道。
“我的朋友。”黑川凜微笑, “上次去美國調試白川製藥的網絡,就是諸星君全程陪同。”
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 倒是旁邊的警校組一個個嘴角抽搐。
這個人, 雖然演技幾乎沒有, 但張口扯瞎話的本事絕對練到了最高境界。降穀和他在一起, 真的不會被騙了嗎?
那天的談話被案件打斷, 匆匆分手之後, 這幾天萩原和鬆田也討論過這件事,始終不能安心。
諸伏景光也很無奈, 如果讓他現在才知道零和一個組織成員在一起了,他也不會樂意的。然而這麽多年他看著他們兩人一路走來,歲月終會回答所有的疑問。他願意相信, 零沒有看錯人。隻是單憑他的話, 說服不了同期。
最終還是聽完整個經過的伊達航拍板:既然不了解, 那就把人叫過來好好看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由他們來把把關,看清楚降穀喜歡的到底是個什麽人。
於是有了今天的聚會——黑川凜的生日就在最近真是最好的借口了。
“你們幹什麽呢?站著當門柱子。”降穀零端著果盤走出來。
“Thank you~”鬆田陣平拿走盤子,順手撈了一塊蜜瓜丟進嘴裏, 咬了一口才有些疑惑, 還舉起果盤研究了一下,“這果盤怎麽這麽奇怪?”
“因為是挑揀剩下的水果隨便裝了一下免得浪費。”降穀零答道。
“那挑出來的呢?”鬆田陣平下意識問了一句。
“當然是用來裝飾蛋糕了。”降穀零一臉的理所當然。
鬆田陣平黑線:好的我就不該問!
不過,他倆這麽一打岔,終於軟化了赤井秀一帶來的冷意。
諸伏景光來得很早, 又有降穀零打下手,幼馴染合作默契,原本想幫忙的毛利蘭也被趕出廚房去參觀娜塔莉養的那些花。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被端了出來。
“哦哦,以前隻知道安室的手藝很好,沒想到綠川警官也不差啊。”毛利小五郎讚歎。
“毛利先生過獎了,我一直是一個人,難免學著自己做。”諸伏景光不慌不忙地答道。
“讓開點,卷毛混蛋!”降穀零罵道。
“我……嗚哇!”鬆田陣平一回頭,嚇了一跳,趕緊推開幾步。
卻見安室透雙手端著一個巨大的蛋糕走出來,幾乎把他的視線遮了個嚴嚴實實。
“小心小心。”其他人趕緊手忙腳亂地搬開他麵前的椅子,讓他能直接把蛋糕放到長餐桌中間。
“當時娜塔莉說要買最大號的餐桌,我還覺得沒必要……果然人多熱鬧啊。”伊達航摸著頭笑道。
足以容納10人的餐桌上滿滿當當地擺滿了美食,看著人食指大動。
“然後是……當當當!”萩原雙手各舉著一瓶酒,還敲了敲,“今天的特供——波本!”
“威士忌?我的話,喝啤酒就好了。”毛利小五郎不怎麽感興趣。
“那我們喝這個?”萩原研二左右看看。
“讚成!”鬆田陣平第一個舉手。
“算我一個。”伊達航說道,“娜塔莉也可以喝一點的。”
“我和柯南君喝果汁就好。”毛利蘭從冰箱裏找出一瓶橙汁。
隻有柯南哭笑不得。
波本威士忌……萩原警官這明顯是故意的吧!
“喝嗎?”萩原研二丟了個挑釁的眼神過去。
“喝,我可是,最喜歡波本了。”黑川凜唇邊勾起一絲笑意。
萩原研二的表情僵了僵。
這是表白嗎?是的吧?
降穀零忍不住摸了摸發燙的臉,心裏暗罵不已。
明明“我最喜歡波本”、“我隻喝波本”這種話,也不是第一次聽了,但在同期麵前說出來,怎麽就這麽羞恥啊!
“來了來了。”鬆田陣平拎了一桶冰塊過來。
“對了,先要吹蠟燭。”娜塔莉提醒。
“快快快,插蠟燭!”
“蠟燭呢?誰買了?”
“打火機,多拿幾個來,動作快,不然沒等你點完,前麵的都燒一半了!”
幾個快30歲的男人像是大孩子似的爭著點蠟燭,活像一群小孩。
赤井秀一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著燭光一點點亮起,目光落在諸伏景光臉上,不覺有些恍惚。
這些才是他真正的同伴吧?是他在安全屋從未見過的蘇格蘭。
“你們小心點,誰碰壞了蛋糕我糊他臉上!”降穀零罵道。
“說是給我過生日,其實自己一個個玩得忘乎所以。”黑川凜低笑。
“挺好的。”赤井秀一答道。
他想起在家裏過的最後一個生日,最終以他和母親大打出手,他提起行李遠赴美國加入fbi為結束。
蛋糕也沒吃成。
“都會好的。”黑川凜意有所指地安慰。
“說什麽呢?趕緊過來!”降穀零回頭喊了一聲,燭光映襯得那一頭金發更加熠熠生輝,笑容也越發明亮。
“來了。”黑川凜一聲輕笑,走過去。
“快點,先許願。”降穀零眼巴巴看著他。
黑川凜想了想,又瞥了柯南一眼,開口說道:“我希望,今天的東京和平友愛,沒有案件。”
客廳裏一片死寂。
柯南翻了個半月眼:我懷疑自己被針對了但是我沒證據!
“啊哈哈哈……挺好的是不是?”好一會兒,伊達航打破了沉默。
“確實。”鬆田陣平僵硬著點了點頭。
就在氣氛剛剛活躍回來的時候,猛然間,門鈴響了起來。
“為什麽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諸伏景光嘀咕。
“我也是。”萩原研二點頭。
門鈴還在鍥而不舍地響著。
伊達航作為房子的主人,無奈地去開門。
隨即,大眼瞪小眼。
“目暮警部?”伊達航遲疑道,“您……有事嗎?我記得我今天是調休?”
“伊達君,怎麽在這裏?”高木從後麵探出頭來。
“這裏是我準備結婚的房子,剛剛搬進來沒多久。”伊達航爽朗地說道。
“啊,恭喜……不是,那個……”高木有點語無倫次。
“目暮警部?發生什麽事了嗎?”諸伏景光也走過來,後麵跟著一對勾肩搭背的連體嬰雙子星。
“哎?綠川君,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君和鬆田君?啊,毛利先生和安室先生也在?”高木隻覺得風中淩亂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目暮警部一頭黑線。
這裏是在進行什麽警察和偵探的大聚會嗎?
“如您所見,聚會……”伊達航說著,讓開了路。
門外的人看到那一桌還沒動的菜和蛋糕上的蠟燭,都沉默了。
“生日餐會啊,難怪今天大家都請假。”佐藤說道。
“目暮警部,請問是出了什麽事嗎?”毛利小五郎作為最年長的人,問了一句。
“啊,就在10分鍾前,隔壁的中島先生墜樓身亡,我們來走訪一下鄰居。”目暮警部答道。
頓時,屋子裏又是一片死寂。
眾人麵麵相覷了半晌,還是降穀零抱怨道:“所以說,許願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黑川凜抬頭看天花板。
有柯南在,許願果然是不管用的。
“那個,先進來再說吧。”伊達航說道。
目暮警部讓屬下分頭去找住戶大廳,自己和高木、佐藤三個人走進門。
“哎,這位是諸星先生吧?白川製藥的那位。”佐藤很感興趣地看著赤井秀一。
畢竟,在這一屋子的警察、偵探以及警察和偵探的家屬中間,諸星大顯得格格不入。
“是我邀請的朋友。”黑川凜代替他答道。
“今天是黑川先生生日啊。”佐藤立刻會意,“生日快樂,很抱歉打擾了。”
“沒關係,不過,能讓我把蠟燭吹了嗎?一會兒就燒完了。”黑川凜問道。
“當然,請。”目暮警部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橫豎這裏也沒有一個能是凶手。
黑川凜回到桌子邊上,這回沒有說出口,隻是嘴唇一動,隨即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這次是什麽願望?”降穀零小聲問道。
“我想要的生日禮物,能實現嗎?”黑川凜悠悠地看他。
降穀零一愣,隨即想起那個“把你自己紮上蝴蝶結送到我**”,忍不住耳根一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沒有!絕對、不可能!”
“真遺憾,我這次明明沒有說出口。”黑川凜委屈。
“咳咳。”目暮警部幹咳了兩聲,打斷他們的眼神交流。
“啊,對了,目暮警部,您問吧。”伊達航搬了幾張椅子過來,一邊說道,“不過,10分鍾前,剛好是我們所有人都聚在餐桌旁邊準備點蠟燭許願的時候,沒人站在窗口,應該沒看見什麽。”
“那麽,伊達君,你對你的鄰居中島先生熟悉嗎?”目暮警部問道。
“我們搬過來還不到一周,而且為了今天聚會調休,之前一直在加班,幾乎沒見過隔壁鄰居——”伊達航思考了一下,回頭問道,“娜塔莉,你見過我們隔壁的中島先生嗎?”
“嗯,見過幾次,不過總覺得不像是幹正經工作的呢。”娜塔莉很鎮定,條理分明,“我從北海道過來東京,說好了等婚禮後再找工作,最近就一直在家裏布置新房。但是我見到中島先生的幾次都應該是上班時間,他一個人住,平時行為也有點鬼鬼祟祟,好像是在躲避什麽仇人的樣子。”
“當真嗎?”目暮警部精神一振。
娜塔莉怎麽說也是警察的未婚妻,平時耳濡目染,觀察力又仔細,比起普通市民,顯然能提供的信息更加準確。
“應該是……對了,我還見過他和一個全身漆黑、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在一起,似乎是被威脅了。”娜塔莉想了想,補充道。
“你對那個一身黑色的男人還有印象嗎?”目暮警部問道。
“嗯……”娜塔莉陷入了回憶中,好久才搖了搖頭,“我沒看清臉,但是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發現他脖子後麵,右耳下方的位置,有一塊刺青,像是鳥的形狀……對了,很像烏鴉!”
說著,她抬手在自己身上比了個位置。
“能麻煩你畫一下刺青的模樣嗎?”佐藤立刻將手賬和筆遞了過去。
“當然可以……”
黑川凜的臉色微沉。
黑衣,烏鴉刺青……不能說一定和組織有關,但是……他看了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柯南,搖了搖頭。
柯南反應這麽大的話,可能性一下子無限增加呢。
果然,帶上柯南準會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