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二樓。
降穀零在房間裏轉了兩圈, 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又狠狠地甩上了窗簾, 一臉怒氣:“他們怎麽還不走?難不成還想在這裏等我們出去!”
“那就不出去了?”黑川凜坐在**, 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什麽傻……”降穀零回頭瞪他,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又忍不住心梗,聲音都提高了:“你在幹什麽!”
“嗯?就挺有趣的。”黑川凜一臉無辜, 當然, 如果忽略掉他身邊的床單上散落的一堆酒店提供的各種各樣的小玩具的話, 確實挺無辜的。
“你想都別想!”降穀零咬牙切齒。
“我叫貝爾摩得過來了。”黑川凜晃了晃手機。
“她來了怎麽解釋?”降穀零簡直被氣笑,“捉奸嗎?”
“我和你明明是名正言順!”黑川凜理直氣壯。
“滾!”降穀零隻吐出一個字。
隔了一會兒, 他又抽了一口氣。
“怎麽了?”黑川凜抬了抬頭, 又無奈, “別轉了,坐下休息一會兒。”
“他們進來了。”降穀零麵無表情地看他。
“挺有趣的。”黑川凜眨巴眨巴眼睛, 求教,“於是他倆是這種關係嗎?”
“當然不是!他們是幼馴染!”降穀零怒道,“就像我和Hiro一樣!”
“不一樣。”黑川凜不假思索, “你要是跟蘇格蘭進情侶酒店, 我……“
“你閉嘴啊!”降穀零氣急地上去捂嘴。
兩人滾了一圈,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全掃到地上,好一會兒, 黑川凜才問道, “那現在就柯南在外麵?”
“嗯。”降穀零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這家酒店兩道門,柯南在車裏看著前麵,萩原和鬆田……現在鬆田肯定守在後門, 讓萩原那混蛋去前台撩撥登記的小姐拿我們的房號信息。”
“他們還真會一間間敲門嗎?什麽理由?”黑川凜好奇地問道。
“掃黃……你覺得怎麽樣?”降穀零脫口而出,“國民情侶,白川社長出軌,這新聞一定很好看,你信不信記者就在路上?”
“……”黑川凜無語。
掃黃是笑話。在日本,單身人士和人開房不犯法,但找記者……這也太狠了吧?就算不知道7年前的救命之恩,我得罪你們了嗎?
“都是你要來這種地方!”降穀零氣急。
“怕什麽。”黑川凜歎了口氣,爬起來,走進了浴室。
沒一會兒,走出來的就是卸了易容的黑川凜本人的臉。
“你……”降穀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但還是沒搞懂他的想法,“他們看見進來的是白川彥一,你卸了易容的話,是想直接暴露你的身份嗎?”
“怎麽會,我可是要留著這個清白身份跟降穀警官結婚的。”黑川凜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臉,“好了,練習一下表情。”
“什麽表情?”降穀零一怔。
“當然是……被我強迫了,憤怒又不敢反抗的樣子了。”黑川凜微笑,“以波本的演技,這個應該不難?”
降穀零怔了怔,終於恍悟過來,一臉不可置信:“你要扮演易容成‘黑川凜’的白川彥一?”
“你覺得怎麽樣?”黑川凜問道。
降穀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本來想說你覺得萩原他們能信?但是又一想,本來也不需要萩原他們信不信,隻要記者信就好了。難不成鬆田還能對著鏡頭指責“他不是黑川凜是某個組織的壞人易容假扮的”之類的,搞笑呢。
乍聽有點異想天開,但……好像真能蒙過去?
就是鬆田那家夥一定要氣炸了……
“喂……我說,叫記者來是不是有點過了?”鬆田陣平微微皺眉,悄聲道,“萬一破壞了降穀的臥底任務麻煩就大了,他為了這個任務已經忍了六年了,如果功虧一簣,我可不想明年今天去給你掃墓。”
“安心啦,我們又不出麵。”萩原靠在後門口,注意著前麵的動靜,“記者幹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說話間,前門口就嘈雜起來,隨後“嘩啦”湧進來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電視台人物。
前台接待的小姐都懵了,很快大堂就亂成一片,有人趁機往樓上走。
柯南趴在車窗口,盯著從大門裏出來的每一個人,一臉的生無可戀。
現在他真有點懷疑——找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這真的靠譜嗎?這倆明顯是唯恐天下不亂啊!要是被發現了……回去不會被罰抄抄斷手嗎!
“咚咚。”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被人遮了個嚴嚴實實,有人敲了敲車子的頂部。
“……凜!”柯南嚇了一跳,隨即驚悚了。
為什麽黑川凜會出現在這裏啊!
“柯南,你在做什麽?這輛車……似乎不是我們家的?”貝爾摩得模仿著黑川凜的語氣說道。
“啊這……這是萩原警官的車啦。”柯南幹笑,“萩原警官說順路送我回家。”
“那他人呢?”貝爾摩得左右看看。
柯南遲疑了一會兒,僵硬地指了指前麵的情侶酒店:“他和鬆田警官在裏麵。”
“……”貝爾摩得也被驚住了,來之前日本威士忌可沒告訴她還有這一茬?那她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才不會讓這個敏銳的孩子懷疑?
“凜,怎麽了嗎?”柯南怔了怔,眼中掠過一絲懷疑。
貝爾摩得不想去想象要是自己演穿幫了,日本威士忌那個瘋子會不會給她一槍,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沒什麽,我就是沒想到,原來他們是那種關係?”
“哎?”意料之外的發展讓柯南的豆豆眼都冒了出來。
“但是現在應該是上班時間?”貝爾摩得指了指混亂的酒店大門,又加了一句,“那些記者,難道是來堵那兩位上班時間來情侶酒店約會的警官先生的?”
“……哈?”柯南整個人都傻了。
“這可麻煩了啊。”貝爾摩得有點幸災樂禍。
看到這個鬼精的孩子這副見鬼一樣的表情可不容易。
“不是啦!”柯南忍不住一聲大喊。
“不是?”貝爾摩得明知故問。
“是白川彥一和安室哥哥在裏麵……”柯南一邊說,一邊偷看他的反應。
貝爾摩得迅速沉下了臉。
“凜……”柯南張了張嘴。
“在這兒呆著!”貝爾摩得嚴肅地吩咐了一句,走向酒店。
“凜!危險!”柯南忍不住喊了一句。
“沒關係,這種情況我必須進去。”貝爾摩得揮揮手,“呆在車裏別讓人看見。”
“嗯……”柯南應了一聲,但看著他的背影,滿心糾結。
雖然有這麽多記者在場,而且安室哥哥也在,日本威士忌還要保持住白川彥一這個身份的話,就不能對凜下手,但是還是會擔心,畢竟是那個組織的瘋子啊!
房間裏,比起黑川凜的淡定,降穀零明顯有些坐立不安。
“呯呯呯!”房門被敲響了。
然而,不是他們,是隔壁。
“我進來的時候把門牌號和隔壁換了換。”黑川凜說道。
“心眼兒真多。”降穀零嫌棄。
“我……”
“啊~~~~”
“殺、殺人啊!!!!!”
猛然間,隔壁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怎麽了?”降穀零猛地站起身。
“貝爾摩得到了。”黑川凜看了一眼手機,斷然道,“去看看,順便趁亂把我們的身份換回來。”
兩人打開房門,就見對麵的門也剛剛打開,一個男人探出頭來,疑惑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殺、殺人!”走廊的地板上坐著一個穿職業套裝的女人,一手指著麵前敞開的房門,戰戰兢兢地說道。
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扛著攝像機的男人,雖然還站著,但臉色煞白,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安室透立即跑過去,隨即抽了一口涼氣。
屋裏說是凶殺現場,不如說是屠宰場更恰當些。牆上、地上、家具上都是飛濺開的血跡,潔白的床單更是重災區,讓人懷疑地上那兩具屍體夠不夠這麽大的出血量。
黑川凜跟在後麵,掃了一眼,就沉下了臉。
血色未幹,凶手才剛走不久,甚至……現在未必已經離開了酒店。
在他隔壁用如此殘暴的手段殺人,居然沒讓他察覺,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幹得出來的。他的目光落在門牌號上,思索中,輕輕撚了撚衣袖的刀片。
是衝著誰來的?
他和降穀零進這家酒店是臨時決定的,除非是和柯南一樣,跟在後麵,還沒讓他們察覺——這可能嗎?
如果隻是巧合——換過的門牌號總讓他覺得異樣。
“你怎麽看?”降穀零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
“不好說。”黑川凜搖了搖頭。
首先需要的是警方來調查死者的身份,摸清楚這兩人究竟有沒有招惹變態殺手的可能。
忽然間,他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抬頭,正好看見走廊那頭匆匆被慘叫聲吸引上來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三人視線遙遙相望,爆出火星點點。
黑川凜忽的勾唇一笑,示威地勾著降穀零的腰把人攬進懷裏。
“幹嘛?忙著呢。”降穀零沒好氣地掙脫了他,繼續觀察案發現場。
今天要不是柯南這個意外,他們本來準備對動物園出手的,現在這場血案,不知道和動物園有沒有關係?
“別一看見案子就忘了你現在是波本啊。”黑川凜在他耳邊一聲低歎。
降穀零一愣,下意識就由他抱住沒再掙紮。
“那個混蛋……”鬆田陣平把拳頭的骨節捏得哢哢作響。
“冷靜點。”萩原研二拉住他,“警察毆打市民,你是想上明天的頭條嗎?我叫記者過來可不是用來報道這個的!”
“他、他……”鬆田陣平簡直氣急敗壞,做夢都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不能被記者拍到白川彥一出軌,於是幹脆假冒出軌對象的正牌男朋友?會易容術了不起啊!
“嗚——”手機響了起來。
“總之,別衝動。”萩原研二拍了拍快氣炸肺的幼馴染,退後幾步到角落裏接電話。
“萩原警官,裏麵發生什麽事了嗎?我看到警車來了。”柯南急促地說道。
“啊,發生了殺人案——”萩原研二沉聲道,“說起來,柯南君,這段時間進出酒店大門的人,你都記得吧?”
“記得哦,不過隻有進去的,沒有人從前門離開過。”柯南立刻答道。
“很好,你繼續在車裏監視,如果有人出來就用手機拍下來,注意隱蔽自己別被發現。”萩原研二說道。
“知道了。”柯南應聲。
“很好。”萩原研二掛了電話,犀利地看向被吵鬧聲驚動,陸續走出門的住客。
從血還能從門裏流出來看,人剛死,而酒店前後門一直被柯南和鬆田盯著。他們上來的時候還讓前台拿鑰匙鎖死了,那凶手肯定還在酒店裏——和白川彥一有沒有關係?
另一邊,柯南看著發出忙音的手機無奈,還沒來得及告訴萩原警官凜他進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