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醫院。
黑川凜耐著性子做完了一串的檢查, 非常無語地指著單子問道:“我想,我應該是催眠藥劑過量,檢查腸胃甚至肝和腎髒以及神經係統我也能接受, 但是這些又是什麽啊……”
“你就當做個體檢不行嗎?”降穀零替他收拾好簡單的包裹, 往肩上一甩, 又抱怨道,“從你回來後,說是做檢查,什麽時候來做過。水水晶那次這麽危險, 你失蹤了一個月,回來說沒事, 我怎麽可能放心!”
“好吧好吧, 反正做也做了。”黑川凜投降, “好了,我們回家吧。”
“我開車來的, 回家路上先去買點菜……”降穀零一邊走一邊說話,忽的注意到後麵的人沒跟上來, 不由得一怔, 停下腳步回頭,“幹嘛呢?還留戀上醫院,不想回去了?”
“不是。”黑川凜看著手機, 一臉的難以言喻。
“怎麽了?”降穀零看他的表情,神色也嚴肅起來。
“萊伊的郵件。”黑川凜緩緩地放下手機,有種“我有很多話但是不知道從哪裏說”的憋悶。
“美國那邊大半夜的, 他寂寞啊?”降穀零一聲嗤笑。
“他前女友給他發了一封長郵件。”黑川凜說道。
“前女友?朱蒂·斯泰林?”降穀零一怔,隨即嫌棄道,“先說前女友分手了, 又說前女友死了,渣男!”
黑川凜汗顏。
“然後,fbi又出什麽幺蛾子了解決不了?”降穀零扁了扁嘴,嘀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如遣送回國呢。”
“幺蛾子倒是幺蛾子,不過不是fbi搞出來的。”黑川凜把手機放進口袋裏,停頓了一下,忽的又“噗嗤”一下笑出來,眉眼彎彎,盡是得意。
“你幹了什麽?”降穀零脫口而出。
“不是我,是柯南。”黑川凜牽了他的手往外走。
“柯南能做什麽……他該不會去找fbi了吧?”降穀零不以為然,“fbi倒也不會對小孩子出手,但要是一群fbi在一個小孩子手裏吃了虧,我可是會笑很大聲的。”
“那你可以笑了。”黑川凜答道。
“真的?”降穀零又停下腳步,狐疑地看他,“柯南做了什麽?”
“你和蘇格蘭教出來的孩子可了不得了。”黑川凜感慨道,“他拿著萊伊的視頻找上門威脅fbi合作,否則把視頻發給組織。”
“…………”降穀零的表情裂了。
“哦,還有。”黑川凜轉頭看他,繼續說道,“他還威脅fbi離你遠點,否則讓萊伊倒黴。”
“………………”降穀零抽了抽嘴角,好半晌才開口,“我沒這麽教他……”
“但是,挺好的不是?已經是個合格的公安了。”黑川凜笑著打斷。
“有點好過頭了。真是的,一個小孩子去和一群fbi較勁,萬一出點事怎麽辦!”降穀零嘴裏抱怨著,唇邊卻勾起了笑意,一麵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怎麽?”黑川凜問道。
“我讓風見安排,讓柯南和水無憐奈見一麵。當然,在本堂瑛祐之後。”降穀零說道。
黑川凜也忍不住笑了笑。
現在的柯南擔得起責任——公安警察的判斷嗎。
不過,回去還是給柯南的郵箱加個保險比較好,萬一不小心發出去就糟糕了。和板倉卓聯係的,是伏特加的郵箱吧。
“新、新、新一……”阿笠博士滿臉汗水,“你說你威脅了fbi?”
“啊,很完美!”柯南在電腦上修改了郵件定時,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但是,這麽做真的沒問題嗎?”阿笠博士還是很擔心。
“沒問題,因為這裏是日本。”柯南理所當然道。
“那接下去我們怎麽辦?”阿笠博士擦了把汗。
“讓我想想。”柯南趴在電腦桌上,陷入思考。
首先是萊伊。原本他推斷出萊伊可能是fbi臥底的時候,還在想,也許是宮野明美得到的消息不準確,蘇格蘭不是萊伊殺的。可現實終究是妄想,以至於他對那個一身危險氣息的男人觀感複雜。
理智上知道赤井秀一沒有做錯什麽,但情感上就是對這個人沒有好感。
憑什麽蘇格蘭要死,他就能踩著蘇格蘭的生命刷功績往上爬?不爽。
不過,無論如何赤井秀一是fbi搜查官,喜不喜歡另說,暫時可以從敵人的名單裏劃掉了。
然後就是白川彥一。日本威士忌……那個男人太能裝了,不怪他當年沒看出來,連他爸不是也沒發現白川彥一的真麵目嗎?
騙子!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安室哥哥從白川彥一手裏救出來。
柯南想起不久前自己為了確定波本的性別,居然還問白川彥一有沒有和星野建司做過……簡直想抽死自己!
然而……等等……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當時,白川彥一回答的好像是:沒有做到最後?
他不覺得白川彥一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他,這話應該是真的。那麽安室哥哥身上的痕跡是……不對,隻是“沒做到最後”,不是沒做過!所以,難道日本威士忌生理上居然有問題,於是心理扭曲變態嗎!所以、所以……上次在病房裏見到的安室哥哥身上才會有這麽多傷痕……
不行,必須盡快解決日本威士忌那個人麵獸心的混蛋!
“……一、新一?阿笠博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麽了,博士?”柯南回過神來。
“你的手機剛剛亮了。”阿笠博士指著他放在桌上的手機說道。
“啊,謝謝。”柯南怔了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猛地眼前一亮,從椅子上跳下地。
“誰啊?”阿笠博士問道。
“是公安部的風見警官,說是允許我和本堂瑛祐一起,和水無憐奈見麵,就在今天下午。”柯南說道。
“太好了,這次的公安部很通情達理啊。”阿笠博士喜悅地說道。
“嗯。”柯南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多想。
公安部……綠川警官也很通情達理啊,哪有以前聽說的那麽不講理。
下午一點,柯南按照約定時間來到警視廳門口,就看見了正在原地打轉的本堂瑛祐。
“柯南君來了啊。”本堂瑛祐看到他,鬆了口氣。
“瑛佑哥哥,別那麽擔心啦,公安警察既然同意你和水無小姐見麵,那肯定就是DNA檢驗符合,她確實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就是……有點……哇!”本堂瑛祐一句話沒說完,不小心絆到台階,一屁股坐在地上,最後兩個字才吐出來,“……緊張。”
“嗬嗬,看起來確實是。”柯南扶額。
很快的,風見走過來。
“風見警官!”柯南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們跟我來。”風見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明白降穀先生怎麽會突然下令讓一個小孩子接觸基爾,而且用最高保密政策,不過既然是降穀先生吩咐的,那他隻要執行就行了。
水無憐奈暫時被羈押在公安部的審訊室裏,本堂瑛祐得到了準許後,先進入了審訊室。
柯南靠在牆上等,並不焦躁。
他明白公安部的策略,既然DNA表明水無憐奈確實是本堂瑛海,那麽,唯一的弟弟本堂瑛祐就是最能打開她心防的人。讓他們姐弟相認,發泄一波情緒後,再進行詢問就容易多了。
果然,半小時後,本堂瑛祐眼睛紅紅地出來,跟著另一個公安警察離開了。
“柯南君,你有30分鍾時間,這期間不會有人打擾。在沒有特殊情況的前提下,監控錄像也不會交給任何人查閱,會直接封存檔案。”風見說道。
“謝謝,風見警官。”柯南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水無憐奈迅速擦掉眼角的水跡,一瞬間,除了眼睛還有些紅,就和電視上出現的那個女主播毫無二致。
“你是……上次和毛利先生一起的柯南君?”看見居然有個小孩子出現在公安部的審訊室,她也震驚了。
“嗯,江戶川柯南。”柯南爬上對麵的椅子坐下,“首先,還是說句抱歉好了。”
“抱歉?”水無憐奈不解。
“嗯,當初為了查探按門鈴的人,我在你家門口粘了竊聽器,但是走的時候忘記回收,被你踩在了鞋底……托福,我知道了有名的女主播水無憐奈小姐是那個組織的代號成員,基爾。”柯南說道。
“……”水無憐奈思考了一秒應該回複什麽。
“不過,在那之前,公安就知道你是臥底了,倒也不能說你是被我害的。”柯南又一攤手。
“日本公安為什麽會知道我是臥底?”水無憐奈凝重地問道。
“不要把日本公安想得太沒用了,水無……不,cia的本堂瑛海小姐。”柯南推了推眼鏡。
“是……蘇格蘭吧。”本堂瑛海想了想,恍然道。
“威士忌小組……我想知道,日本威士忌是個怎麽樣的人。”柯南說道。
“公安上層和我做了個交易,給與瑛佑證人保護計劃,而我會對公安知無不言……當然,僅限於我掌握的組織的情況。我是不會出賣cia的。”本堂瑛海看他的眼神很複雜,“隻是,我沒想到,來問我的居然還有這麽小的孩子。”
“我要知道日本威士忌的消息,尤其是他的弱點。”柯南沉聲說道。
“日本威士忌的弱點……波本吧?”本堂瑛海忽的笑了起來。
“我知道日本威士忌和波本的事。”柯南有些急躁地打斷,“我想知道的是日本威士忌——白川彥一的情報。”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呢,難怪公安同意讓你來。”本堂瑛海一聳肩,往椅背上一靠,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我剛才也不是跟你開玩笑,日本威士忌的弱點就是波本。他能在琴酒的任務中途掛了琴酒的通訊,去接波本喝醉了撒酒瘋的電話——那個可怕的男人,隻有在麵對波本的時候,才格外有耐心。前些日子,我、基諾比、波本都被懷疑是臥底,當時的日本威士忌可是踹門進來,和琴酒打了一架,光明正大把波本帶走的。”
柯南抿了抿唇,曾經從宮野明美嘴裏聽到類似內容的時候,並沒有太大感觸,可如今把安室透代入波本後,再聽本堂瑛海這種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就覺得心底火燒火燎的疼。
你們知道什麽……你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對了,琴酒臉上那條疤就是日本威士忌砍的哦。”本堂瑛海說道。
“白川彥一也是個假身份吧,本堂小姐,你對他的真實身份有猜測嗎?”柯南問道。
“沒有。”本堂瑛海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但是,我曾經聽到波本在電話裏叫他……Rin?應該是這個發音。”
“你說什麽?Rin?什麽時候的事?”柯南震驚。
“就是剛才說的,日本威士忌在任務中接波本的電話,因為耳麥掛在脖子上,所以參與任務的成員都聽到了。”本堂瑛海說道。
“你確定,他喊的是,Rin?”柯南確認。
“老實說,隻有一個音節,耳麥距離話筒有點距離,我不太確定。關鍵是……”本堂瑛海一攤手,無奈道,“當時波本醉得實在厲害,全程都在撒酒瘋——但就算他醉死了,身為最頂級的情報搜查官,也不該這麽輕易暴露日本威士忌的名字,而日本威士忌——聽他叫了好幾次,不僅沒阻止,甚至沒有在乎別的成員繼續聽,這和他一向對自己的身份嚴密保護的作風不符。所以,我也思考過很久,Rin,真的是指日本威士忌嗎?”
“那次任務,是什麽時候?”柯南捏著拳頭問道。
安室透醉成那個樣子,可他喊的是凜的名字……那個衣冠禽獸的日本威士忌會怎麽對他?是不是,早在那個時候,凜就已經在組織的注意名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