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上杉幸子一下子炸了。
“我說你醜, 辣眼睛。”黑川凜重複了一遍。
縮骨後,身體會很難看,小孩子的時候還有衣服遮著看不出來, 但是恢複的那個過程, 堪稱恐怖片好嗎?
至於現在恢複成人體態的上杉幸子……她難道覺得自己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
要比臉, 有降穀零的童顏漂亮嗎?比身材,有八塊腹肌好摸嗎?
都沒有,就是醜得辣眼睛!
“黑川凜……”上杉幸子臉上的笑容都扭曲了,縱身撲了上去。
黑川凜一臉的嫌棄, 躲避了幾招,幾次想出手, 又忍了回去。最終, 一把揪住了從眼前飛過的長發, 才算有了著力點,直接把人掄了起來, 砸向會議桌。
上杉幸子在桌麵上打了個滾,從另一邊跳下地, 順手摸了一下頭皮, 摸到星星點點的血跡,不禁變了臉色。
黑川凜丟掉手裏的發絲,就在這時, 走廊上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快快快!”
“跟上,小心戒備!”
上杉幸子“嘖”了一聲,看看掉在地上的U盤, 沒去撿,直接竄向了大門。
黑川凜沒追,對他來說, 維持自己的身份比一個白蘭地重要的多,何況神盾艦如今是個海上密室,能跑到哪裏去。
他從口袋裏掏了掏,摸出一隻紅寶石耳釘。
這是當年他和安室透用過的那一對初級版,如今貝爾摩得既然假扮了白川彥一,那就不能少了白川彥一標誌性的耳釘。他再把屬於星野建司的那隻拿過來,就能做為臨時通訊器。
【白蘭地暴露,用X把人引出來,交給波本解決。】
很快,手上的觸感傳來了【OK】的回饋。
黑川凜又伸手敲了敲耳朵上的小劍,發送消息:【貝爾摩得會把白蘭地帶來,準備好籠子。】
他試過上杉幸子的身手,很不錯,但是降穀零應付起來也綽綽有餘,不用他操心。
最後——
他歎了口氣,大口呼吸起空中殘留的催眠瓦斯來,好久才感到一絲睡意,不禁苦笑。
宮野誌保研發的抗催眠藥劑是不是效果太好了點,這想睡也睡不過去啊。
頂著一臉無奈,他坐在椅子上,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盒,挑出一顆安眠藥,苦大仇深地吞了下去。
另一邊——
“在那裏!是那個女人!”
降穀零剛追了兩步,忽的耳朵上一熱,腳步停了下來。
“怎麽了?”諸伏景光跟著停下問道。
降穀零示意他稍等,記錄下摩斯密碼,翻譯出來:“……準備籠子?”
“什麽籠子?”諸伏景光不解。
“凜說,貝爾摩得會把白蘭地引出來。”降穀零說道。
“那就找個僻靜的地方。”諸伏景光立即說道。
“甲板。”降穀零想了想,轉身換了個方向,“這會兒,參觀的普通人被集中到餐廳去繼續玩遊戲了,X和白蘭地都是衝著神盾艦的機密來的,自衛隊重點搜索的地方都是在艙內,甲板上反而沒有人!”
“你說得對。”諸伏景光隨後跟上。
兩人和搜查的自衛隊員逆著方向往甲板方向跑去。
“剛才的是警鈴吧?”諸伏景光低聲說道。
“嗯,CIC裏應該出了什麽事。”降穀零點頭。
“你倒是不擔心。”諸伏景光說道。
“我需要擔心什麽?”降穀零詫異地反問,“就算X或者白蘭地侵入了CIC,難道我還會擔心凜會被幹掉?”
“……”諸伏景光無語。
說話間,兩人已經上了甲板,果然,甲板上空空****,看不見一個人影。
“Zero。”諸伏景光扯下一件救生衣拋過去。
降穀零迅速套上。
就算在甲板上,也不可能是正大光明的船頭。
降穀零打了個手勢,兩人一人一邊,往船尾繞過去。
一邊跑,一邊敲擊著耳釘發送摩斯密碼:【讓貝爾摩得把人引到船尾甲板。】
好一會兒,沒有回音。
降穀零疑惑地敲了個表示詢問的記號,但依舊沒有回音。
“總不能睡著了吧?”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過,這時候他也沒工夫想太多,也並不知道某種意義上來說,黑川凜還真是“睡著了”。
“嘭!”不遠處傳來碰撞的聲音。
“你是誰?”然後是驚詫的女聲。
“那裏嗎?”降穀零加快了腳步,果然看見了在船尾對峙的X和上杉幸子。
隻是X臉上明明撕了條口子卻沒見血,而上杉幸子穿的卻是一身自衛隊員的隊服,長發也用皮筋紮了個馬尾在腦後。
“喲,波本。好慢。”貝爾摩得鬆了口氣。
同樣是情報人員,要說武力她自問比一般人還算可以,但和白蘭地和波本比就不夠看了。
嘖,凶殘的情報人員。
“沒有集合地點,我能找到你就不錯了。”降穀零一聲冷哼。
“交給你了。”貝爾摩得後退兩步,順手撕了X那張臉,下麵的臉還是白川彥一的。
“雙層易容?”上杉幸子震驚。
“啊,托了某人的福,我發現有些化妝道具用作隔層,可以套上好幾層麵具,然後一層層往下撕,很有趣的。”貝爾摩得一聳肩,揮了揮手,“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去交給你了,波本。”
“OK。”降穀零微笑著揉了揉拳頭。
上杉幸子冷笑,打不過日本威士忌,難道還打不過波本一個同屬情報組的情報人員嗎?
然而,事實上,確實打不過。這年頭,情報人員比行動人員更凶殘的也不是沒有。
諸伏景光順著聲音趕來時,看到的已經是自家幼馴染把鼻青眼腫的上杉幸子踩在腳下的畫麵。
“你真是……照臉打啊。”諸伏景光嘖嘖兩聲,一臉同情。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打萊伊的時候,打習慣了。”
畢竟,他倆的默契,一個不能打臉,一個不能打手……但沒說反過來他不能打萊伊的臉!
而且他最喜歡了。打人不打臉,打了也白打!
諸伏景光苦笑著搖頭:“然後怎麽處置?這是神盾艦,就算把人抓到了,我們也運不走。”
“我有辦法。”降穀零說著,脫下身上的救生衣給昏迷的上杉幸子穿上,又朝他伸手,“你身上的也給我,保險一點。”
“啊?哦。”諸伏景光一頭霧水,但還是聽話地把救生衣脫給他。
幸好上杉幸子身材纖細,第二層救生衣硬是穿上去了,隨後每一個結都係成了幾層的死結。
“你該不會想把她扔進海裏?”諸伏景光驚悚了。
“嗯。”降穀零一臉理所當然,站起來,這時也來不及上消磁室,直接拿出衛星電話打過去。
“波本,說好的時間呢?”一接通,琴酒暴怒的聲音連旁邊的諸伏景光都聽得清清楚楚。
“抱歉,我這裏有點意外情況。”降穀零麵不改色。
“聽著,你發過來的兩個人……”琴酒一聲冷哼,壓抑著怒火,準備先辦正事。
“啊,那個,不需要了。”降穀零直接打斷,在他發飆之前,又補充道,“我抓到白蘭地了。”
“什麽?”琴酒一愣,遲疑道,“你們還在神盾艦上?”
“嗯,所以需要你開魚鷹過來以下經緯度回收一下。”降穀零很自然地說道。
琴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波本,你的腦子裏進海水了嗎?就算你把她扔下海,等我過來的時候,怎麽可能還在原位?”
“我看你的腦子裏全是海藻!”降穀零不客氣地懟回去,“你就不會計算洋流、風速、時間,再推測新的位置?”
“你當是在打電子遊戲呢?”琴酒暴怒,“沒有一個固定目標,直升機上怎麽可能在海麵上找人!”
“我當然會給你目標。”降穀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把這個衛星電話放在她身上,你根據號碼的衛星信號找去。”
“……”琴酒已經氣到不想說話。
“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降穀零稍稍放緩了口氣,“試試唄,能回收算她命大,找不到就算是活該。”
“…………知道了。”好一會兒,琴酒才答應一聲。
“琴酒還真同意了。”諸伏景光都覺得不可思議。
“試試嘛,頂多白飛一圈,又沒損失。”降穀零聳了聳肩。
“好像也是。”諸伏景光想了想,也讚同。
雖然這種方法聽起來天方夜譚,但理論上也不是不可行。主要是無風險,成了有大收獲,沒成就是浪費點油料的事,有嚐試的價值。
“所以,你也聽見了,上杉小姐。”降穀零將電話裝進防水袋密封,塞進上杉幸子身上,對著醒來的人笑眯眯地說道,“裏麵有琴酒的電話,你要是寧願淹死或者漂在海麵上餓死渴死呢,就把電話扔了。琴酒找不到人頂多回去跟我約訓練場打一架。如果想活呢,你知道怎麽配合的。”
“人還是有點求生欲比較好。”諸伏景光接了一句。
“你是誰!”上杉幸子掙紮了幾下沒能站起來,惡狠狠地問道。
“我?目前算是……威士忌小組的外圍成員?”諸伏景光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笑容。
“那邊!剛剛就是那邊傳來的衛星信號!”
“快!”
遠遠的,傳來自衛隊員的聲音。
“快!”降穀零臉色一沉,隨即一記手刀砍在上杉幸子喉嚨上,讓她一下子發不出聲音來。
諸伏景光和他心意相通,幫忙抬起還在掙紮的人,同時用力,拋出船舷。
輕微的入水聲在軍艦航行的轟鳴聲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一轉頭,已經看見了自衛隊員的衣角。
“走!”降穀零一身低喝,兩人順著欄杆爬上了上層的瞭望台,進入艙內。
“去哪?”諸伏景光問道。
“CIC,凜不回我的消息。”降穀零說道。
諸伏景光不禁一怔。
黑川凜不回零的消息,那還真是千古第一回 ,總不能……真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