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壽司醋沒有了嗎?”柯南驚訝地說道。

超市收銀台的女孩彎腰看他,笑眯眯地說道:“是啊,小朋友, 店長忘記進貨了, 真是抱歉呀。”

“謝謝。”柯南走出超市, 撓了撓頭,忽的想起後麵街上似乎新開了一家便利店,從公寓旁邊的巷子裏穿過去的話很快就到。

“希望那邊有安室哥哥平常買的那個牌子。”他歎了口氣,看到綠燈, 匆匆穿過馬路,鑽進了小巷子。

這其實是兩座公寓中間形成的巷子, 光線昏暗, 平時很少有人經過。

柯南走了幾步, 就看見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

黑色的保時捷A356。

這是……琴酒的車?

柯南的臉色瞬間慘白,左右看看, 沒看見有人,立刻一陣小跑遠離了車子, 徑直衝出巷子才吐出一口氣。

不是他想放過琴酒的線索, 隻是這個位置距離他們的公寓實在太近了,上次裝竊聽器已經讓組織盯上了安室透,這次決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巷子另一端就是熱鬧的街道。

柯南喘了口氣, 靠著電線杆,拿出手機打電話:“綠川警官,我是柯南!”

“柯南君, 怎麽了?”諸伏景光正在整理怪盜基德的卷宗,接到電話,聽到傳來的那種氣急敗壞的聲音, 疑惑道,“出了什麽事,慢慢說。”

“我在我們家樓下看見了琴酒的車!”柯南說道。

“……”諸伏景光黑線。

琴酒怎麽可能把車停到那裏去,難不成黑川凜為圖省事,直接把琴酒喊到自己家議事?

“綠川警官,組織還會對安室哥哥不利嗎?”柯南緊張地問道。

諸伏景光扶額,隻想說,他們不敢。組織裏沒人敢招惹波本。看看琴酒臉上那條疤啊,哪還有第二個像琴酒這麽勇的!

“綠川警官,你在聽嗎?還是現在不方便?”柯南問道。

“沒關係。”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沉穩地說道,“公安一直有監視你們家附近,我答應你,絕對保證安全——你沒做什麽事吧?”

“沒有。”柯南立即說道。

“很好,你就當不知道,我會讓交通部監控車輛的行蹤。”諸伏景光叮囑。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柯南探出腦袋往巷子裏張望了一眼,可看到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後麵的話也忘記說了。

“柯南君?”諸伏景光心頭一緊,不會出事吧?

“那個……”好一會兒,柯南才有些一言難盡地說道,“交通部的宮本警官,正在給琴酒的車……貼罰單?”

“……”諸伏景光也愣了好久。

“怎麽辦?”柯南弱弱地問道。

“問題不大。”諸伏景光想了想說道,“琴酒也不想引人注意,他不會因為警察給他的車貼了張罰單就掏槍的。而且也不一定這麽巧就撞上。”

柯南咽了口口水,艱難地說道:“可是,他……過來了。”

“誰?琴酒?”諸伏景光一驚,趕緊說道,“柯南君,琴酒見過你,你不能過去,反倒是宮本警官不知道琴酒是誰,反而無事。”

柯南拿著手機,沒回答,腦子裏轉過無數個念頭。眼看那位火爆的女交警似乎根本不在乎琴酒的冷氣,還想迎上去訓斥幾句,他就捏了一把汗。

琴酒也許不會因為一張罰單就掏槍,但被女人指著鼻子訓斥可不一定啊!

“柯南君?”手機裏傳來諸伏景光的喊聲。

柯南也是急中生智,猛地一聲大喊:“有小偷!”

“小偷?”宮本由美聽見孩子尖利的喊聲,幾步衝過來,“沒事吧?”

“由美警官。”柯南一把抓住她的衣袖。

“哎?你是上次和安室先生一起的柯南君吧,怎麽啦?”宮本由美問道。

“我、我幫安室哥哥買東西,但是錢包不見了。”柯南眼淚汪汪地說道。

“被偷了嗎?路上有沒有碰到奇怪的人?最後一次看見錢包是在什麽地方?”宮本由美嘀咕著,一邊熟練地在他身上摸索,“……是這個嗎?”

她從外套口袋裏翻出一個零錢包。

“啊!我剛剛在超市拿出來後放錯口袋了,謝謝由美警官。”柯南接過錢包。

“下次小心點啊小鬼。”宮本由美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笑道,“不過,看你平時傲慢的臭屁樣,其實還是小孩子嘛哈哈哈哈。”

柯南被揉得生無可戀:我這是為了誰啊……

“好了,我走了,路上小心。”宮本由美揮揮手,走向停在路邊的巡邏車。剛才她就是經過這裏看見巷子裏停著一輛車,才下去貼罰單的。

唔,本來還想教育一下那個一看就是不良的車主的。

開古董車了不起啊?古董車也不能違章停車!

柯南看著巡邏車開走,又往巷子裏瞄了一眼。

琴酒的保時捷已經開走了,他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多點。

“柯南君?”還沒掛斷的手機裏傳來諸伏景光的聲音。

“綠川警官,琴酒走了。”柯南的聲音也恢複了平常的冷靜。

“你做得很好,下麵交給我來處置就好。”諸伏景光從話筒裏聽完了現場,也長舒了一口氣。

看起來上次的話,這孩子是真的聽進去了。知道量力而為,而且解決得很不錯。

“謝謝,綠川警官,拜托查查琴酒到底去了哪兒。他的車在這裏,去的地方一定不遠。”柯南正色說道。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表情複雜:他就是去的你家啊……

柯南掛了電話,跑向便利店。

有公安插手,一定不會有事的。

果然,之後的日子風平浪靜,也沒再次在附近看見那輛黑色的保時捷。

周末,阿笠博士帶著少年偵探團去露營了。

降穀零則是拿上風見準備好的文書,去了江古田町上門拜訪了黑羽家,同行的隻有諸伏景光。

服侍了兩代怪盜的管家寺井黃之助很高興。雖說被公安逮到了是大問題,但若是以後能在官方支持下行動,不需要讓快鬥小小年紀一個人對抗一個組織,對尋找黑羽盜一和快鬥自己的人身安全都大有好處。

“所以,綠川警官也是公安?”黑羽快鬥很無語。

“抱歉,我們的身份都是絕密。”降穀零說著,臉上卻沒有什麽抱歉的意思,隻是把文件推給他,“你看看,沒問題就簽個字。”

“OK。”黑羽快鬥雖然年少,但獨立慣了,果然拿起文件,一頁頁仔細看清楚了,這才簽上自己的名字。

不得不說,塵埃落定的一刹那,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以後,可以坦然麵對青子了吧。

“安室先生,以後我的聯絡人是你嗎?”黑羽快鬥問道。

“不,是綠川警官。你跟他,比較熟吧?”降穀零指了指幼馴染。

“……”黑羽快鬥黑線了。比較熟?坑了我好幾次的熟嗎?不過,安室先生也差不多啊。

“別介意。”諸伏景光微笑,“因為零家裏那位是個醋壇子,還是個危險分子。如果零有別的協助人,醋壇子打翻的後果是很恐怖的。”

“你說那位黑川先生嗎?”黑羽快鬥異想天開,“他不是公安,是協助人?是因為……黑客技術?你們說他是危險分子,難不成他一生氣會入侵公安網絡什麽的?”

降穀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說那個混蛋就算不生氣也天天在公安的網絡裏閑逛!再說,你以為他和你一樣屬於智能犯罪的嗎?那家夥,是屬於危害國家安全級別的啊!

“總之,黑羽君,以後你要用怪盜基德的身份做事,必須先通報我,得到批準後才可以。”諸伏景光認真說道,“而且,鑒於你未成年,公安目前也不會有太麻煩的任務給你,好好學習考大學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明白嗎?”

“嗨~”黑羽快鬥翻了個白眼,興趣缺缺地應了一聲。

“但是,你不會閑著的。”降穀零把另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

“還有文件要簽?怎麽這麽麻煩。”黑羽快鬥抱怨。

“這可不是文件。”降穀零抽出裏麵的打印稿,“這是我從日本刑法典裏挑出來的,黑羽君用得著的部分。就先抄個十遍吧?”

“什麽?”黑羽快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著,又從沙發上滾下去。

“十遍,我會檢查,OK?”降穀零笑得溫柔動人。

黑羽快鬥:……你還是把我抓起來吧。

“黑羽君,想想工藤君要背全部,你隻用抄一部分,是不是就覺得還是很容易完成任務的?”諸伏景光說道。

黑羽快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崩潰地抱著頭:“惡魔!還有寺井爺爺,我聽到你在偷笑了!”

“我們都是為你好。”降穀零拍拍他的腦袋。

走出黑羽家的大門,坐進車裏,兩人才一起笑起來。

“是個好孩子。”諸伏景光感歎,“可惜,我還不能用真麵目和他見麵。”

“總有一天Hiro可以堂堂正正回到陽光下的。”降穀零鄭重地說道。

一切坦白後,他當然知道了諸伏景光現在是怎麽回事。一旦蘇格蘭還活著的事暴露出去,首先會連累黑川凜。而且公安那邊也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理事官很有可能會召回景光進行忠誠度測驗,誰也不知道現在警視廳裏還有沒有組織的臥底了。

“我不著急,不能連累了黑川和萊伊。”諸伏景光微笑。

他最大的心事就是黑川凜和Zero的立場問題,當黑川凜答應成為協助人的那一刻起,他的的心就完全放下了。至於自己的身份,隻要人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管萊伊去死!”降穀零撇嘴。

“別這麽說啊。”諸伏景光笑得無奈,“好歹,用一具屍體在琴酒麵前演戲也不容易,他又不擅長這個……”

“等等,你說什麽?”降穀零聞言,臉色一變,急切地打斷。

“他不擅長演戲?”諸伏景光不解。

“前麵那句!”降穀零說道。

“用一具屍體在琴酒麵前演戲?”諸伏景光想了想,遲疑道。

“不對,這不對……”降穀零喃喃自語,“屍體怎麽可能騙過琴酒的眼睛?我為什麽沒早想到?”

“Zero,你想到什麽了?”諸伏景光問道。

降穀零揮手示意他別說話,拿出電話打給琴酒,毫不客氣地問道:“三年前,蘇格蘭叛變事件,你確定死的是蘇格蘭嗎?”

“當然確定,你在懷疑什麽?”琴酒的聲音很不耐煩。

“我懷疑萊伊是臥底!”降穀零理直氣壯,“所以,你保證,確定?”

“我親眼看見萊伊開槍射殺逃跑的蘇格蘭,我還補了幾槍,確定是本人。你滿意了?”琴酒說完,直接掛斷。

降穀零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可怕。

“萊伊射殺‘蘇格蘭’的時候,那個‘蘇格蘭’是活著的?還是琴酒見證的?”聽到琴酒話的諸伏景光也震驚了,“難道是黑川找的替身?某個底層人員?”

“活人,如果不是自願,不可能演得讓琴酒認為是本人。”降穀零搖頭,“Hiro,你覺得,組織裏有那種心甘情願為了別人去死的人?”

“……”諸伏景光無言以對。

“琴酒這麽說,那當年天台上一定死了一個人。隻是,死的究竟是誰呢。”降穀零皺著眉思索。

“不然,去問黑川或者萊伊?”諸伏景光提議,“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他們了。

“不去。”降穀零沒好氣,“一個說著不騙我,但是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是撬不出來的。另一個……哼,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對他低頭!”

諸伏景光一臉無奈地看他。

“對了,能製造出一個以假亂真的蘇格蘭,那還有一個人一定知道!”降穀零忽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