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穀家客廳。

柯南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直接衝過去。

血跡未幹,凶手才離開不久!

一抬頭,他就看見破碎的窗戶,不由得眼神一縮,脫口道:“是狙擊!”

“大家小心。”目暮警部立刻喊道,“血跡還很新鮮,說不定凶手就在附近,注意隱蔽,不要靠近窗口!”

柯南被毛利小五郎夾在肋下,不住往窗外張望。

這邊窗子望出去是一片平地,最近的大樓在700碼外——從700米外狙擊目標,一槍斃命,如果能做到,那狙擊手也太強了吧。

“目暮警部,兩道大門和後門,總共三處監控都被破壞了。”白鳥匆匆走進來匯報,“不過,隻有後門的監控是被鈍物砸碎的,初步判定是現場拾取的石塊,另外兩處是被手槍打碎,入侵的至少有兩個人。另外,別墅裏還有管家和傭人,都被打暈了,沒有生命危險,下手的人很專業,不是普通人,恐怕也不會讓他們看見正臉。”

“知道了。”目暮警部看著地板上的血跡,臉色有些凝重:“這些出血量,不能判定森穀教授已經遇害,不排除打傷後被綁架的可能。”

柯南默默點頭。

如果是為了殺人,有這樣的狙擊手在,凶手沒必要進入這裏,自然也沒有破壞監控的必要。綁架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再聯想到出事的都是森穀帝二設計的建築,果真是對森穀帝二懷恨在心的人幹的嗎?那為什麽這個時候要綁架森穀帝二,還是森穀帝二果然對凶手的身份知道些什麽?

總覺得還忽略了什麽。

“目暮警部,這個打火器有點奇怪。”高木從垃圾桶裏掏出了引爆器把玩著,“這個看上去很貴啊,也不像壞了的樣子,為什麽扔掉呢?”

“哎?”柯南轉頭看去,猛地眼神一縮,“別碰!那可能是引爆器!”

“什麽!”高木被嚇得手一鬆,引爆器垂直掉落。

一瞬間,所有人都臉色慘白,紛紛臥倒。

“啪——”引爆器掉在地上,沒蓋緊的後蓋散了開來。

好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大家才紛紛爬起來。

“高木!”目暮警部怒道。

“對不起對不起!”高木趕緊撿起引爆器,“咦?電池被取出來了啊。”

“但是,這真的是引爆器嗎?”毛利小五郎在柯南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懷疑道,“這小鬼隨便亂說,前幾天下午茶會,我看見森穀教授拿著這個點火器但是用火柴點煙,說不定就是個壞掉的打火器,所以扔掉了。”

“給我看看。”萩原走過來。他是為了以防萬一,跟著搜查一課過來的,鬆田還帶人忙著處理環狀線上拆下來的炸彈。

“是。”高木趕緊遞上引爆器。

另一邊,佐藤從垃圾桶裏撿起電池裝進了手電裏:“這電池有電!”

“確實是引爆器。”萩原檢查過後也肯定道。

“所以,有人拆了引爆器的電池扔了?”目暮警部疑惑道,“會是什麽人幹的?”

“但是、但是、這個引爆器是森穀教授的!”柯南提醒道。

“森穀帝二就是炸彈犯?”屋裏的人這才反應過來,一聲驚呼。

“這麽說起來,難不成是入侵的綁架犯拆了引爆器嗎?”萩原摸著下巴沉吟。

“……”

“…………”

“莫非這兩個綁架犯居然還是好人!”毛利小五郎嘀咕。

“不管怎麽樣,狙擊、綁架都是不行的吧!”目暮警部嚴肅道。

“還有,警部,到書房來看一下,有點奇怪的東西。”白鳥又說道。

“走。”目暮警部一揮手。

眾人跟著白鳥踏進書房,牆上幾個刺目的紅圈就映入眼簾。

“前幾天沒有這些圈。”毛利小五郎立即說道。

“警部,我試著用手擦了一下,記號筆的顏色還能暈開一點,說明畫上去時間很短,甚至可能不超過15分鍾。”白鳥說著,攤開右手,露出食指指腹上一抹淡紅。

“看來真的是剛走,再早一步就好了,可惡!”目暮警部低聲道。

“呐呐!”柯南抓著他的袖子往牆邊走,“目暮警部,你看圈出來的照片是不是都是出事的房子呀!”

“還真是!”被他一提醒,大家也發現了問題。

“不對,有一個不是,米花市政廳!”萩原指出。

“不好!米花市政廳已經被設置好炸彈了……蘭!”柯南臉色大變。

“什麽?”毛利小五郎一聽女兒所在之地被裝了炸彈,趕緊往外跑。

“等等!這裏好像有炸彈的構造圖!”萩原站在書桌前喊道。

“給我!”柯南跳起來一把搶過,轉頭就跑。

“喂!我才是拆彈的專家!”萩原氣急地追上去。

另一邊,黑川凜和安室透很自然地混進了從列車上下來的人群中。

這是個貨運站,而且這個時代監控極少,誰也不會發現他們原本不在車上。

為了加深印象,黑川凜還特地找協警錄了個口供,刷了把存在感。

“搞定。”兩人出了車站,重新上了等在隱蔽處的赤井秀一的車。

“去哪?”赤井秀一問道。

“把我們送到銅座,然後你先回去吧。”黑川凜說道。

“就這樣嗎?”赤井秀一一愣。

“最後一顆炸彈的地點和拆解圖都留給警方了,他們不會這麽無能吧。”黑川凜笑笑,“我上次遇見的那兩個拆彈的警察,叫萩原和鬆田?都挺厲害的,人也不錯。”

“從你口中聽到‘人也不錯’,總想為兩位警官先生默哀一下呢。”赤井秀一感慨。

“我還請兩位警官看了煙花呢。”黑川凜抱著雙臂反駁,眼角的餘光瞥見安室透的表情變化,又笑著補充,“字麵意思上,真正的煙花……啊,他們趕去市政廳了。距離爆炸時間還有2小時,來得及。”

“你怎麽知道是2小時?”安室透驚訝道。

“哎?我沒說嗎?”黑川凜有點驚詫,隨即恍然大悟,指指耳機,“森穀帝二挑釁工藤新一,知道他的青梅毛利小姐今天晚上約了他看電影,所以才把最後的炸彈放在那裏的。電影票是我送的,時間是晚上8點,如果我是森穀帝二,我也會選電影開場時炸。唔……不過在那之前,應該會先用小規模爆炸封門,把人困住,才能折磨工藤新一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隻聽遠處“嘭”的一聲悶響,火光映紅了夜空。

“啊……炸了。”隔了一會兒,赤井秀一說道。

黑川凜一聳肩,這真不是他烏鴉嘴,為了那該死的隱藏任務,該炸的必須炸。

沉默中,車子開到了銅座,因為市政廳的爆炸,警方已經開始布起警戒線。

“我隻能送到這裏。”赤井秀一在路邊停車,“要是被警方檢查,後備箱裏那玩意兒可混不過去。血腥味兒都沒散。”

“OK,等我消息。”黑川凜點頭,拉著安室透下車,“走吧。”

“我們……去哪裏?”安室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火光的方向。

“買東西是來不及了,下次再說。不過來都來了,去看電影吧,你不是期待了很久了嗎?”黑川凜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安室透啞然。確實,他很期待這部電影,也期待和眼前的人一起去看。可是今天這個時候……他真的能不管不顧,安心去看電影嗎?

黑川凜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仿佛在探究什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柯南?“黑川凜看了一眼,接通。

“凜!你給小蘭的電影票,在幾號影廳?”柯南著急地大吼。

“我記得是5號廳……”黑川凜遲疑道,“柯南,剛剛爆炸的地方,不會是米花市政廳吧?”

“你在附近?”柯南立刻察覺。

“不遠,能看到火光。”黑川凜答道,“我今天和安室君在銅座,因為環狀線出了點問題,現在剛到……柯南,你還好嗎?”

“我沒事,但是蘭……小蘭姐姐在裏麵。”柯南急道。

“我現在過來,你別亂跑。”黑川凜說完,不等他回答,立刻切了電話。

“凜,怎麽樣?”安室透問道。

“抱歉,電影看不成了,得去接我家孩子。”黑川凜歎了口氣,歉然道。

“沒關係,我和你一起。”安室透聞言,心底繃緊的神經猛地一鬆,竟然有點感謝柯南,否則他還真想不出借口。

然而,黑川凜也在感謝柯南來電足夠及時。

他隻是根據邏輯判定自己屬於紅方,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臥底,自然也沒辦法和安室透坦誠相對。

他必須在安室透麵前維持自己黑方的人設,不能暴露自己其實知道他是臥底——黑方不能這麽關心民眾死不死的。

但同時又要注意拿捏尺度分寸,不能越線,以免黑過頭將來無法洗白——紅方不能冷漠得對民眾見死不救。

總而言之,他需要給安室透一個“雖然我是黑方但是我心存光明還能拯救可以被策反”的印象,那以後無論他是臥底還是黑方跳紅都有可操作空間。像是琴酒那樣,就算琴酒真是臥底,也死、定、了!

好在這地方距離米花市政廳不遠,小跑過去也不過10分鍾。

警車呼嘯著從各條道路向市政廳匯聚。

猛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安室透的眼神都緊縮了。

“讓開讓開,這裏有可能出現二次爆炸,大家都站遠點。”鬆田陣平一邊穿防爆服,一邊往裏走。

而這會兒圍在旁邊的,除了一小部分看熱鬧的,其他多半是有親友被困在市政廳裏,還有新聞記者,眼見來了排爆的警察,立刻一擁而上,話筒幾乎要戳到鬆田臉上去。

“警官,請問裏麵是什麽情況?”

“據說裏麵有上百名群眾被困是嗎?”

“警官,犯人是不是和下午在環狀線上設置炸彈的犯人是同一個?”

“警官……”

“都讓一讓,想要取材的請參加事後新聞發布會,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請不要阻礙我們拆彈!”鬆田忍著火氣撥開記者,好不容易帶著小隊突破重圍,還來不及鬆口氣,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這麽突如其來地衝入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