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凜拉著安室透一路往後麵的車廂走。
乘客已經開始有些騷亂,乘警忙著安撫,更沒有注意他們。
黑川凜不動聲色地把“最後一節車廂好像有可疑物品”的話傳出去,沒多久,乘客們紛紛往前麵的車廂湧去。
“動作快點吧,乘客說明情況後,乘警很快會過來排查。”一旦有了決定,安室透也立刻進入了狀態。
“這裏。”黑川凜放開他,來到最後一扇車門旁。
“能手動打開嗎?”安室透嚐試掰了一下。
“也不是不行。”黑川凜點頭,“就是要找個適合跳車的位置。”
“除非你想從隅田運河橋上跳河,否則在哪兒跳沒大區別吧?”安室透無奈。
“隅田運河橋?”黑川凜心中一動。
“嗯……嗯?對了!隅田運河橋也是森穀帝二設計的,他還因此拿了當年的新人獎。”安室透想起來了,“會不會這就是犯人選擇在環狀線裝炸彈原因?”
“什麽!”黑川凜的臉色很難看,“走,立刻跳!萬一電車經過大橋的時候就炸怎麽辦!”
雖然按原著推測,這個幾率很低,但他謹慎慣了,不想去賭那0.0001%的幾率,萬一他這隻蝴蝶扇起的風暴太強了怎麽辦?
兩人對望了一眼,一左一右,合力將車門強行掰開一個可供一人側身出去的縫隙。
“你先走。”黑川凜道。
“OK。”安室透也不浪費時間,滑出車門,深吸了一口氣,看準落腳點,縱身跳了下去,落地的同時連著打了幾個滾消去衝力。
黑川凜跟著出門,卻沒有立刻往下跳,而是一手扒住電車外側,迎著淩冽的強風,一點點把打開的車門重新合攏,這才往下跳。
“凜!”安室透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臉的驚魂未定,“你在幹什麽?太危險了!”
“我有把握。”黑川凜拉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神色間很冷靜,“不把車門關上的話,事後警察會懷疑有人跳車了。”
“……”安室透無言以對。
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我們究竟為什麽要跳下來啊,單純因為不信任警察,覺得電車會炸嗎?
“走吧,趕時間。”黑川看準了方向,離開鐵軌。
“趕時間?”安室透更疑惑了。
黑川凜拿出手機,直接撥號:“琴酒,是我。”
安室透眼神一縮,立刻閉緊了嘴。
“過來接我,一個人來。換輛車,別開你那個招眼的古董保時捷。”
“任務,我們去拿朗姆要的火藥,時間不等人。”
“地址?等等……我們現在在哪?”
最後一句他回頭問的安室透。
安室透歎了口氣,湊過去對著話筒直接報了地點。
“就這樣,10分鍾後見。”黑川凜說完,不等琴酒回答,幹脆利落地掛電話。
安室透擦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把琴酒當司機用,你狠!
“這兒。”黑川凜見狀,直接伸手,用指腹抹去了一點他臉頰上因為跳車粘上的黑灰。
“呃……謝謝。”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這個有些親密的舉動,幹巴巴地說道。
黑川凜忍不住低笑,明明平時總愛有意無意湊過來撩他,沒想到真上手卻這麽青澀?
兩人各懷心思地走到馬路上,一邊整理了一下儀容。幸好今天兩人穿的外衣都是深色係,拍一拍灰也不容易看出來在地上滾過。
很快的,一輛低調的黑色豐田開過來,在他們身邊停下。
安室透上前開了後座的車門,等黑川凜上車,關門,自己上了副駕駛。
沒辦法,黑川凜可以把琴酒當司機用,但他可不想哪天被不爽的琴酒公報私仇。
“去哪?”琴酒問道。
“稍等。”黑川凜插上耳機,遠程打開安裝在柯南手機裏的竊聽器,隔了一會兒才道,“去森穀帝二家。”
“已經確定是他嗎?”安室透凝重地問道。
“警方內部消息。”黑川凜晃了晃手機。
反正一會兒柯南會說答案,一個時間差而已。
“你竊聽了誰?”琴酒不太信任。
“我親愛的鄰居,正在幫警方辦案的偵探毛利小五郎。”黑川凜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拉出柯南的萬能擋箭牌。
“不用調集人手?”琴酒看起來認可了他的回答。
“我們三個還不夠?”黑川凜詫異道。
琴酒沒說話,但表情很冷。
他當然不是覺得人不夠,然而就算在組織裏,也是有派係的。他一個人對兩個……不,也許還有一個隱藏在暗中的黑麥,確實不太爽。
“我沒化妝。”黑川凜頓了頓,還是解釋了一句,“除非你想換個司機。”
“……”琴酒無言。
算了,還是饒了伏特加一條小命吧,合心意的小弟也不好找。
見他沒意見了,黑川凜一手靠著車門,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一邊聽著耳機裏傳來的柯南那邊的動靜。
車速低於60就爆炸?
太陽下山也爆炸?
現在的炸彈犯都這麽有創意的嗎?
不過,看起來柯南也還沒有頭緒,足夠他打個時間差的。
今天的黑川凜和安室透在飛馳的環狀線上,這期間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會牽扯到他身上。不停歇的電車就是一個移動的密室,而這個不在場證明還是柯南、毛利小五郎、警視廳一致確認的。
再沒有更好的機會了。所以,沒記住劇情也未必不是好事,如果事先知道,至少他是不會上車的,也就不會誤打誤撞製造出完美不在場證明。
一邊思考著等下要做的事,他又給赤井秀一發了短信:
【準備狙擊,目標手裏有炸彈遙控裝置,必要時直接擊斃。】
【了解。——Rye】
【我和琴酒、波本5分鍾後到。】
【把森穀帝二引到南麵窗口。——Rye】
【OK。】
“怎麽進去?”琴酒把車停在別墅不遠的地方。
“隻要沒人看見,隨便怎麽進去。”黑川凜開門下車,“速度要快,警方過來之前必須撤退。”
琴酒和安室透立刻跟上。
“監控。”黑川凜提醒。
琴酒“嘖”了一聲,一槍打碎了花園大門口的監控,又瞥了旁邊的安室透一眼。
“抱歉啊,我沒帶槍。”安室透毫無誠意。
“我也沒有。”黑川凜淡定地接了一句。雖然,他並不覺得不帶槍會影響他的戰鬥力。
琴酒的臉色更加不爽了。
“波本,清理一下裏麵的閑雜人等。”黑川凜吩咐道。
“知道了。”安室透點點頭,和他們分開,從後門潛入。
黑川凜也很放心,他相信降穀零不會亂殺人,但也不會讓那些人看到不該看的,這就足夠了。
琴酒又是一槍打碎了對著別墅玄關的監控。
“發生了什麽事?”森穀帝二聽到動靜匆匆走出來。
然而,大門一開,他隻覺得眼前一花,就被一個銀色長發、一臉殺氣的男人直接推了回去。
“呯!”
跟在後麵的黑川凜反手關上門。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森穀帝二一手插在外衣口袋裏,厲聲喝道。
黑川凜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輕輕拉了一把琴酒,自顧往裏走,一邊說道:“森穀教授,我們是來和你做一筆交易的,你最好把手拿出來,要不然一不小心把我們一起炸上天……你也挺冤枉的是不是?”
琴酒聞言,冰冷的目光從森穀帝二臉上掃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森穀帝二強自鎮定,腳下卻不由自主地跟著他——不走也不行,琴酒的槍還抵在他背上。雖說他在宅邸下方埋了炸藥,可若非萬不得已,誰想走同歸於盡這條路?
“你知道。”黑川凜推開靠南的門——嗯,正好是客廳,非常好。
他順手拉開了窗簾,也不介意背對著森穀帝二。
窗外大約700碼距離外,有一幢寫字樓。
突然間,三樓的一扇窗戶裏有什麽東西在反光,很規律地閃了兩下。
黑川凜點點頭,往旁邊走了幾步,找了張沙發坐,給自家狙擊手讓出了視野。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怕我報警嗎?”森穀帝二的語氣很不善。
“報啊,隻要你敢,我就告訴警察我昨晚把髒物埋在了你家,看你敢不敢讓警察搜了。”黑川凜聳了聳肩,很輕鬆地說道。
“……”森穀帝二臉色鐵青,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他感覺到了,這兩人,什麽都知道,自己那些自以為隱秘的計劃,在他們麵前,不值一提。
“怎麽,想好了嗎?森穀先生。”黑川凜悠閑地問道。
“你要什麽?”許久,森穀帝二終於軟了下來。
“你從東洋火藥庫拿走的火藥。”黑川凜直接道。
“我有什麽好處?”森穀帝二問道。
“好處啊……”黑川凜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臉嘲諷,“最多4個小時,警方就會找上門,你留在這裏的火藥就是最直接的證據,我們現在是在幫你毀滅證據,明白?”
森穀帝二一滯,不服道:“沒有證據,警方就不能隨意搜查我家,不搜查,就找不到證據。”
黑川凜一聲冷笑,他不記得原本的柯南是怎麽拿到證據的了,不過如果是他……
“打個電話到警視廳,好心市民看見一個通緝犯半夜進入了森穀教授的家埋東西,警方可是為了保護森穀教授呢。”
“……”森穀帝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卑鄙。”
“彼此彼此。”黑川凜的聲音也冷了。
比起法律,他對行規更加尊重。換句話說,殺人也好,放火也好,在裏世界的人,一向得生死自負,但無故牽連光明世界的人卻不行。尤其像是森穀帝二那樣,炸的都是普通市民,這是道上的人都最不恥的行為。
換句話說,森穀帝二,越界了。
“除了環狀線,剩下的火藥在哪?”琴酒冷冰冰地道。
森穀帝二的臉色變幻不定。
“地下室。”就在這時,安室透推門進來。
“你?”森穀帝二沒想到還有第三個人,頓時驚怒交加。
安室透沒理他,隻對著黑川凜說道:“火藥的數量對不上,炸一個隅田運河橋不需要那麽大量的炸藥,還有很大一部分被他安置在了別的地方。”
“哈哈哈哈。”森穀帝二大笑,“是啊,我早就準備好了最後的煙花,要不要猜猜看在哪裏?”
“關我們什麽事?”黑川凜瞥了一眼琴酒,無語地看他,“你難道以為我們是警察,關心東京人民的死活?”
“呃……”森穀帝二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扭曲不已。
唯有安室透握住了拳頭,用平靜的外表掩飾自己的緊張,一邊絞盡腦汁思考,怎麽逼迫森穀帝二說出最後一個炸彈的地點,再把消息傳遞出去。
黑川凜對他一向很好說話,他做什麽都不會引起懷疑,但這裏還有一個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