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打擾了~”
柯南帶著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回來的時候, 愣了好一會兒。
客廳的餐桌整個被換掉了,新的桌子是拉開式的,平時是四人方桌, 有客人來就可以加長。這會兒桌上已經擺了幾盤涼菜, 妝點得很是精致。
“凜叔叔, 今天換桌子了?”柯南好奇地問了一句。
“嗯,有點舊了,就換了一張,綠川警官幫了不少忙, 我請他留下一起吃飯。”黑川凜迎上來,“鬆田警官, 萩原警官, 好久不見。”
“平安回來就好。恭喜。”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肩膀。
旁邊的鬆田陣平把禮品放在茶幾上, 目光在水果籃上一轉,微微挑眉。
“這是綠川警官帶來的嗎?”柯南問道。
“嗯, 是啊。”黑川凜不動聲色地答應,“剛好綠川警官也是今天來, 大家都是警視廳的, 一起吃個飯也沒有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我對上回差點抓到基德的綠川警官可是久仰大名了。”鬆田陣平雖然在笑,但語氣裏莫名有一絲咬牙切齒。
“差點抓到基德?”黑川凜很有興趣。
“不久前, 基德盜竊黑暗之星,就是綠川警官第一個發現基德的!”柯南搶著說道,“雖然沒抓到基德, 但是綠川警官把黑暗之星奪回來了,好厲害呢。”
“是嗎?”黑川凜一聲低笑,也想起來了。
當初蘇格蘭確實傳了一條基德和黑暗之星的短信給他, 可惜他錯過了那一個月。不過對他來說,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難免有些一下子想不起來。
看起來柯南反而因為和蘇格蘭合作了一次,消去了敵意。也是,原作裏出現的東京警視廳的警察,確實都是好人的樣子。
廚房裏,在聽到同期聲音的那一刻,安室透就僵直了身體。
和中午反過來,這餐飯是安室透掌勺,諸伏景光幫他打下手的。
諸伏景光接住被碰掉的茶葉罐子,放回櫃子上,用口型說道:“沒問題。”
安室透慢慢放鬆,但心裏還是七上八下。
昨晚他和景光通過短信溝通的結果是,星野建司和安室透是一個人,這點無論如何都瞞不住同期的眼睛。都找上門了,他倆就是來最後確認的,沒得洗。那麽,他們能做的就是把白川彥一和黑川凜之間的關係徹底分開。隻要鬆田和萩原把黑川凜當成普通人,就不會過多探究,也不會哪天誤打誤撞就走到日本威士忌的槍口下去了。
當然,在執行臥底任務的降穀零為什麽會又換了一個名字留在普通人的黑川凜身邊,而且還是以戀人的關係,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至少安室透覺得,這個問題,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不知道景光是怎麽說的。
“去吧,自然點。”諸伏景光提醒。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端起泡好的紅茶走出去,臉上已經掛上了屬於“安室透”的完美笑容。
“透,這兩位警官,之前在米花商場的爆炸案裏救過我。”黑川凜就當做不知道,一臉真誠地介紹,“萩原警官,鬆田警官,這位是我的戀人,安室透。”
安室透放下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金色的發絲掩蓋下,耳根泛起薄紅。
這還是第一次,黑川凜大大方方以“戀人”的身份介紹他,不是任務,不是演戲,沒有頂著什麽亂七八糟的假臉假身份。雖然……安室透這個身份,還是有點問題。
那一點點顫抖,作為“普通人”的黑川凜不應該發現,但卻瞞不過鬆田和萩原的眼睛。
兩人對望了一眼,神色間都有點複雜,停頓了一下,才笑著問好。
“之前聽說米花町又多了一位名偵探,短短時間風頭就蓋過了沉睡的小五郎,安室君真是很厲害呢。”鬆田陣平說道。
安室透忍不住想翻白眼:這家夥,肚子裏絕對已經罵了他好幾遍。但臉上還是笑得溫和:“哪裏,比起隻要看一眼現場,睡覺也能破案的毛利先生,我還差得遠呢。”
黑川凜抽了抽嘴角,悄悄瞥了一眼同樣幹笑的柯南。
這一個月,因為安室透的聲名鵲起,大部分的案件就被他直接解決了。而柯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更多,既然安室透自己能快速看穿真相,柯南的麻醉針自然也沒了用處。沉睡的小五郎估計沒出現過幾次。
“那麽,你們先聊。”安室透點點頭,轉身走回廚房,“綠川警官,麻煩你了。剩下的我來吧。”
“好。”諸伏景光明白,以“綠川遙”的身份,他並不應該表現得對這裏如此熟稔,聞言便很自然地洗了手,走到客廳,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當然,真正把這場聚會當成平常聚餐的,也隻有柯南一個人。
“說起來,今天是安室君做的飯嗎?”萩原研二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一瞬間,鬆田陣平的臉都綠了。
他可還清楚地記得,當年還是星野建司的降穀零,端出來一盤三明治,差點把那個叫諸星大的保鏢給吃吐了!偏偏隻會寵他的景光和眼瞎了一樣被降穀迷住的白川彥一還睜著眼說瞎話說好吃!
昨天聯係的是景光,所以他們居然一時沒想起來,景光不可能跑到黑川書吧代俎越庖幫忙做飯,所以……做飯的是降穀零那個廚房殺手!
完了,今天晚上能活著回去嗎?不會食物中毒原地去世吧。
“是啊,安室君廚藝很不錯,柯南君也很喜歡呢。”諸伏景光明白他們的驚恐,委婉地用柯南來舉例。
畢竟,一個廚房殺手不可能好端端養了一個小孩子一個多月不是?
“是、是嗎?”鬆田陣平幹笑了兩聲,想說景光你就寵他,看寵成什麽樣了!任務途中居然和普通人談戀愛?公安允許嗎?都不怕萬一出事把人家牽扯進什麽危險事件裏,而且對方還有一個小孩子!
“嗯!”柯南用力點頭,“我最喜歡安室哥哥做的食物了。”
“畢竟,我是個廚房殺手嘛。”黑川凜悠悠地說道,“透做的,比我強多了。”
鬆田陣平剛想鬆口氣,畢竟小孩子總不會騙人,但立刻又聽到這麽一句,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比一個廚房殺手強多了,是強多少?該不會柯南這孩子就是因為一直吃不正常的東西所以味覺也不正常了,才會覺得降穀零做的東西能吃!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
黑川凜這時候補上這麽一句話,分明就是什麽都知道,但偏偏惡趣味作祟!
“咚!”廚房裏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有種什麽東西被一刀兩斷的涼意。
鬆田陣平看向自家幼馴染:我要不要現在下樓買瓶胃藥先墊一墊?
然而,安室透的聲音無情地打破他所有的幻想:“凜,幫我把菜端出去。”
“嗯。”黑川凜站起來。
“我也來幫忙。”柯南跟了上去。
“喂……”萩原研二盯著諸伏景光的眼神幽幽的。
“我說的是真的……”諸伏景光扶額,放棄解釋了。
算了,等下隻要嚐一口,他們自然就會信了。
於是,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盯著一桌子看起來很漂亮的菜不敢下筷子——當年那盤把人吃吐了的三明治不漂亮嗎?可見好看和好吃之間,沒有半毛錢關係。
“幾位,不用客氣,吃啊。”安室透的笑容又甜蜜又溫柔。
兩人對望了一眼,頭皮發麻。可他們是客人,客人不動筷子,主人更不能動,隻能壯士斷腕一般,小心地夾了一塊天婦羅放進嘴裏,畢竟,就這個看起來最不容易做出奇奇怪怪的味道來。
安室透懶得理他們,盛了兩碗湯給黑川凜和柯南。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表情很好看。
菜的味道出乎意外的好,甚至像是諸伏景光做出來的。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廚房殺手降穀零居然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來。然而,這家夥,四年前明明……難道愛情果然會改變一個人到這種程度,短短四年就教出來一個大廚——就算老師是景光,也太不可思議了。
小降穀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居然是這個類型的嗎!為了你,付出所有什麽的……聽著都不忍心罵他渣了。
那當年……嗯,小降穀曾經色誘目標潛入調查的事一定得捂死了,要是說漏嘴導致他倆吵架分手,小降穀要傷心死了。像他那樣的,動了真心的話,可長情了。
就是,幫著騙人好像有點對不起黑川凜,人家也沒做錯什麽啊……
兩人不愧是幼馴染,目光交匯就對完了口供。
安室透有點不自在地低頭看自己:沒問題,油煙也沒沾到衣服。那為什麽那倆混蛋看自己的眼神那麽嫌棄?
諸伏景光在一邊狂冒冷汗。要是Zero聽到自己給他安排的劇本估計就不是昨天那樣隨便打兩下了,斷手還是斷腳起碼得選一個!
不過好在以後他們再像今天這樣湊成一桌的狀況應該不會有了。黑川凜……不至於這麽惡劣?應該……
“對了。”柯南抬起頭來,好奇地問道,“今天目暮警部去找鬆田警官了吧?搜查一課和爆炸物處理班應該沒什麽共同點?”
“啊,說起這個。”鬆田陣平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兩個頂著假麵假名字的同期,“之前差點弄死Hagi,又差點在摩天輪上炸死我的那個混蛋,今天中午死了。”
“哎?死了?”諸伏景光震驚。
“怎麽死的?”安室透追問了一句。
“被人殺的。”萩原研二啃著一隻炸蝦,一邊說道,“真是夠諷刺的,關在監獄的犯人,竟然在放風時間被人狙擊槍殺了。”
“狙擊?”諸伏景光和安室透麵麵相覷。
“但是,誰會殺一個起碼還要坐幾十年牢的犯人,連狙擊槍都用了。”柯南疑問。
“誰知道呢。”萩原研二一聳肩,“我們隻是拆炸彈的,這種案子不歸我們管,目暮警部也隻是來了解一下七年前和四年前的爆炸案。”
“也許是有仇呢?畢竟,日本對死刑的量刑太嚴謹,他還是能出去的。”黑川凜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但是,那兩次爆炸案雖然有財務損失,但要說恨他到入獄了還要殺人……”鬆田陣平皺眉。
“而且狙擊槍也不是平常人能拿到手的。”諸伏景光接了一句。
幸好是今天中午,萊伊在書吧,肯定不是他幹的。唔……不能一聽到狙擊就往萊伊身上扣,萊伊也不至於隔了四年再去殺人。
“狙擊距離大概700碼左右,一槍斃命,出手的肯定是職業殺手。”鬆田陣平說道。
“要說會買凶報複那個炸彈犯的苦主,不是有一個嗎?”萩原研二忽然說道。
鬆田陣平一怔,隨即臉色變了。
“啊,當年那個舍命救了我,卻連屍體都被盜走,至今身份不明的人。”萩原研二緩緩地開口,臉色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