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回來後, 什麽都沒問。
第二天早上，照常做了早飯和便當，又將不需要冷藏的小蛋糕撞了一盒給柯南帶上, 把小孩送出門。
諸伏景光來的時候提了兩個超市袋子, 因為晚上還要和同期演戲, 他沒有卸掉臉上的易容。可就算易容的膚色都沒能遮住那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我幫你。”安室透接過一個袋子，取出各種食材歸類，然後在一邊打下手，就和當年在安全屋裏一樣的分工。
黑川凜也同樣在餐桌上敲電腦。
安室透一邊切菜, 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唇邊勾起一絲笑容。
“咳咳。”諸伏景光忍不住幹咳了兩聲, 歎氣。
這兩人, 挑明了之後, 這黏糊勁兒真是甜得讓人倒牙。戀愛中的人，真的……不忍直視。
“我就是在想, 萊伊是什麽大佬這麽有牌麵，我們所有人隻等他一個！”安室透說道。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你倆本來就住在這裏, 我是提早來的, 反正在你眼裏萊伊做什麽都是錯的是吧。
“說起來，我在網上訂了一套桌椅，下午就會送貨上門。正好蘇格蘭也在。”黑川凜忽然說道。
“為什麽要換桌椅？”安室透疑惑道。
黑川凜抬頭看他：“吃完飯再打, 不然沒地方放飯菜。”
“你……我……”安室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噗——”諸伏景光忍不住失笑。
每次看著他們打打鬧鬧，總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並不壞。
“看起來, 我來得正是時候。”樓梯口傳來低沉的嗓音，赤井秀一背著包，拎著一籃子水果走上來。
“你居然會帶東西……沒下毒吧？”安室透諷刺道。
“給你的肯定有毒。”赤井秀一氣定神閑。
“那正好。”安室透冷笑, “哪個是給我的？我先懟你嘴裏。”
“能不能先別吵了……”諸伏景光頭痛地拉架。
雖然挺懷念過去，但他絕對不懷念波本和萊伊打架的場麵！
幸好，這次兩人也就是鬥了幾句嘴，就互不理會了。
“我帶來了。”赤井秀一鄭重地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
“開機過嗎？”黑川凜問道。
“沒有。”赤井秀一搖頭，“一直保持著滿電狀態，除此之外，沒有觸碰分毫。”
“你很謹慎。”黑川凜滿意地點點頭，打開電腦。
赤井秀一緊張地看著屏幕。
無人島的事，他並沒有向fbi上級報告。這件事太大了，一旦匯報，必定隱藏不住boss的下落。可說實話，他並不信任fbi的那些電腦專家。就算他不懂黑客技術，也看得出來黑川凜使用的技術，遠超過這個時代的所有人。一旦打開了潘多拉之盒，後果是毀滅性的。
當然，這也是黑川凜還要留著那個所謂“boss”二次利用的原因。
隻要“boss”一日還存在於網絡，他的價值就無人能比。
赤井秀一的目標是尋找失蹤的父親，滅掉組織是他本人的正義感和悲憫心，但並不是出於保家衛國之類的理由。或者說，赤井秀一想要保護的，僅僅是“民眾”。那麽，他就會站在世上唯一一個能阻止“boss”的人這邊，哪怕和fbi的任務有衝突。
等到他空了，把赤井務武也找出來，就能進一步分割赤井秀一和fbi了。
雖然原著都沒說赤井務武在哪，不過那個走向，他敢保證人活著。
而黑川凜有自信，隻要是個活人，就逃不過他的天眼搜索，不過是時間問題。
十幾秒後，電腦進入主係統。
黑川凜打開編程軟件，將屏幕分割成六個小窗口，同時操作起來。
“怎麽樣？”赤井秀一的語氣有些緊張。
“別擔心，在控製之中。”黑川凜胸有成竹道。
“隻是控製？”赤井秀一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現在是一組數據，無處不在，也能隨時分裂繁殖，想要一次性徹底清除，在網絡中基本沒有可能。”黑川凜說著，轉頭問道，“透，波士頓那邊，辛德勒公司的事怎麽樣了？”
“準備做得很周全，隻是目前並不算太順利。”安室透一邊醃製牛肉，一邊答道，“你說的那個契機大概是什麽時候會來？”
“應該不久了。”黑川凜算了算原著中“繭”發行的時間，肯定道。
“那需要我回一趟美國嗎？”安室透問道。
“不用，商業上的事，你讓可靠的人盯著就行，資金不夠跟我說。”黑川凜思考了一陣才開口。
“啊，我就隨便問問。”安室透一聳肩。
讓他現在去美國，他還不樂意呢。
黑川凜忍不住失笑，不過，他就是喜歡看見零恃寵而驕的模樣，滿滿的都是活力。
“辛德勒公司……”赤井秀一想起之前蘭道爾告訴他的線索，眯了眯眼睛，思索道，“全息遊戲嗎？”
“嗯。”黑川凜也讚歎他的敏銳，點了點頭，進一步提示，“全息遊戲的基本原理，就是讓數據以真實的形態存在，如果把那個影像直接抹除，那對應的數據自然也就清除了。”
“你要把boss引入‘繭’，然後清除。”赤井秀一脫口而出。
“欲取先予，凡事都是這個道理。”黑川凜一聲嗤笑。
“等等，你們倆在說什麽？boss？”諸伏景光一臉震驚，又去看自家幼馴染。
安室透沒看他，自己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所以，你這麽早就讓我注意辛德勒公司，那天還特地再三提醒我這件事的重要性，是早就想好了，要利用全息遊戲繭來對付boss？”
“當然，就算是AI也會產生反抗的思想，何況我是人。”黑川凜冷笑，“他想拿我的身體做容器複活，就別怪我反手刺他一刀，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容器？複活？”諸伏景光更茫然。
黑川凜看看他，沉靜地開口：“我沒有父母家人，我是用boss的基因血脈培育出來的實驗體，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恢複年輕的容器。隻不過，他失敗了，現在變成了一段數據，被我關在電腦裏。”
“……”諸伏景光木然，半晌才喃喃自語，“我覺得，我一定幻聽了。這是什麽新的童話故事嗎？”
“是真的。”安室透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告訴我，有人把自己的靈魂……不，隨便叫做什麽東西，上傳到網絡，然後準備了一個活人硬盤，重新下載？”諸伏景光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安室透想了想，居然覺得他的形容還挺形象，隨即點點頭。
“嗬，理解還挺快的。”黑川凜鼓掌。
諸伏景光痛苦地扶額：“等等，你們讓我冷靜一下，理一理。”
“說起來……”赤井秀一插口，“黑川，你現在算是boss嗎？”
這話一出，幾人頓時都愣住了。
“不算。”黑川凜一聳肩，輕笑，“我是破解了boss的郵箱，但是裏麵的東西早已自毀了。我能做的是以boss的名義給組織成員下達命令，但是……還有多少人聽話就說不準了。”
“什麽意思？”諸伏景光臉色一沉。
“朗姆。”安室透肯定地答道，“這兩年我在美國，明顯能感覺到朗姆的勢力膨脹。現在想來，boss的身體崩潰，隻能把自己上傳到網絡，他對組織的控製權早就大不如前了。”
“對。”赤井秀一也跟著點頭，“如果要掌控組織，首先要幹掉朗姆。”
黑川凜得到了滿意的結論，笑眯眯地點頭。
這才對嘛，好歹是fbi和公安的精英，拿出點幹勁來。
“波本有朗姆的蛛絲馬跡嗎？”諸伏景光繼續做菜，一邊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情報組的一個個都是神秘主義，貝爾摩得也是。”
“蘇格蘭，你這是把我也罵進去嗎？”安室透白了他一眼。
“哎？哈哈哈。”諸伏景光撓了撓頭。
“Ho~你難道不是嗎？”赤井秀一閑閑地開口，“波本，你要不要聽聽組織裏是怎麽形容你的？有點自覺吧。”
安室透額頭“嘭”的一下青筋暴起，但表情卻是在笑：“蘇格蘭，今天的菜單可以加一份芥末拌飯嗎？”
“可是，我沒有買芥末呢。”諸伏景光幹笑。
“我買了。”安室透獰笑。
“我說過了，你們要打的話，吃完飯再打，正好把家具給換了。否則……”黑川凜抬起頭來，笑得很溫柔，“我記得，上回貝爾摩得給你訂製的那套衣服，你還留著吧？透。”
“你！你怎麽知道！”安室透驚悚。
蘇格蘭被“處決”後，他調往美國，曾經回安全屋收拾東西，看到那套被黑川凜收起來的貓耳洛麗塔的裙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心理，竟然沒有剪掉也沒有扔，而是好好地帶走了。隻是一直藏得好好的，黑川凜明明才剛回來，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猜的。”黑川凜挑眉，“現在你證明了，我猜對了。”
“……”安室透咬牙切齒，又有被人說中了心底最隱秘的心思的羞惱，連耳根都紅透了。
“原來安室君這麽喜歡女裝？那下次出任務的時候就不用拜托貝爾摩得客串了。”赤井秀一嘲諷。
“萊伊！你還是去死吧！去死！”安室透把左手的洋蔥砸了過去——幸好扔的不是右手的刀。
赤井秀一抬手一擋，洋蔥倒是接了個正著，可惜是切開的，被辛辣的味道一刺激，頓時紅了眼眶。
“啊，這就被打哭了？真沒用！”安室透毫不客氣地補刀。
“還給你。”赤井秀一反手把洋蔥扔回去。
安室透偏頭一躲，洋蔥劃了條弧線，落進水池。
“……”諸伏景光身後的黑氣越來越濃，終於爆發，轉身揮了揮寒光閃爍的菜刀，怒吼：“都給我閉嘴！否則，芥末不夠的話，可以辣椒拌飯！”
“我申請白糖拌飯。”黑川凜輕飄飄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糖尿病、高血糖都是會死人的！”諸伏景光吼完，又怒視自家幼馴染，“還有你，波本，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怎麽慣著他的？冰箱裏剩的蘋果派是你做的？用這種辦法慢性殺人，法醫都屍檢不出來，還真是完、美、犯、罪！”
安室透被訓到抬不起頭……
客廳裏的兩個也寂靜無聲。
得罪誰都別得罪做飯的人，威士忌組深有體會。尤其是赤井秀一。畢竟，黑川凜還有個會給他偷偷開小灶的波本。
看到所有人都老實了，諸伏景光才點點頭，繼續手上的活。然而，剛切了一刀，又忍不住僵了僵。
或許是氣氛太熟悉，不知不覺就……可是不是哪裏不太對？
我是……臥底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