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凜帶著安室透在拉斯維加斯瘋玩了三天, 返回了洛杉磯。

之前安室透的車由拖車公司拖走維修,正好去取車。

不過,因為安室透下一步為了辛德勒公司的事要直飛波士頓, 幹脆直接委托托運公司把車子運過去, 也方便活動。等之後從波士頓往返紐約, 開車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距離。

“等著我。”黑川凜把人送到登機口,隻說了一句。

“多久我都會等你。”安室透笑笑,朝他揮揮手,提著包頭也不回地走進通道。

一旦坦誠了自己的心意, 有了能接受最壞結果的覺悟,他的心境就一下子開闊了, 再也沒有從前的那種患得患失。

分開一段時間未必不是好事, 如果一直在黑川凜身邊, 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做。既然想要在一起,隻是“想”怎麽夠呢?不努力過, 怎麽知道會不會有好結果。

尤其這一次,收購辛德勒公司的任務, 看似是個簡單的商業活動, 但黑川凜的任務有哪個是簡單的?尤其那句“不用一年自然會有人大量拋售”,憑什麽這麽肯定?恐怕辛德勒公司還有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存在。

就……先從澤田弘樹的自殺查起好了。

黑川凜送走了自家小貓,一直在候機大廳的玻璃牆前, 看著飛機起飛,這才轉身離開。

他也有點意外這幾天安室透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麽包袱似的,坦誠得可愛, 但……這是好事不是嗎?

等這次離開,返回那條唯一正確的時間線,就是收獲甜美果實的時候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臉頰, 想起了第一次在書吧見到安室透的時候,那個淡淡的臉頰吻。

真是難得坦誠和主動的零,可惜當時的自己還沒有從前的那些經曆,冷淡的態度傷到他了吧,所有才有後麵的若即若離,患得患失。

沒關係,你答應過多久都會等的,等我回去。

離開機場,他拐上了另一條路,來到工藤優作在美國的宅邸。

因為之前打過電話,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都在家等著,甚至提前把暑假過來父母這邊的工藤新一打發了出去。

“打擾了。”黑川凜放下路上買的禮物。

——一瓶包裝精美的日本威士忌。

“請坐。”工藤優作的目光在酒名上一轉,沒多說什麽,隻是微笑著讓客。

工藤有希子端了紅茶出來,又在旁邊擺上奶球和糖罐。

“謝謝,有希子小姐。”黑川凜笑眯眯地撕開奶球,又往杯子裏丟糖。

“……”工藤有希子難以言喻地看了一眼那杯對正常人來說齁得不能喝的奶茶。

“看到黑川先生無恙,我們也終於能放下心了。”還是工藤優作先開口。

“雖然養傷養了挺久,不過總算還活著。”黑川凜喝了一口絲滑的奶茶,不在意地笑笑。

“不瞞您說,當時我們親眼看著那位fbi的搜查官先生將滿身是血的您拋進東京灣,我還以為是假的,但是優作……”工藤有希子看了一眼丈夫,沒有說下去。

“以前幫著目暮警部破案,見過的屍體多了,真人還是假人是分得清楚的。”工藤優作感歎道,“幸虧黑川先生命大。”

“我水性很好。”黑川凜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赤井都避開了要害,也就是看著流血多了點。”

工藤優作當然知道,就算沒有傷到要害,但那個出血量的傷口,去大海裏遊一圈也是會要命的。不過他沒有拆穿,隻是微笑道:“那位搜查官,是叫赤井?”

“赤井秀一。”黑川凜點頭,正色道,“如果哪天赤井上門求助,還請工藤先生不要拒絕。”

“當然。”工藤優作的表情也很嚴肅,“這兩年,我也略微查過你們這個組織的事,隻是……水比我預想得還要深得多。”

“不要去觸碰,太危險了。”黑川凜微微變了臉色。

“放心,稍有察覺,我就及時收手了。”工藤優作並不意外他的態度,又說道,“如果黑川先生需要其他幫助,我這裏隨時歡迎。”

“嗯嗯。”工藤有希子跟著點頭,“如果是黑川先生的話,我隨時可以去日本喲。”

“謝謝。”黑川凜鄭重地道謝。

工藤有希子就是他藏著的一手王牌,從白川彥一開始經營的好感度,到黑川凜為了救臥底警察而犧牲自己。一個身處黑暗卻向往光明的悲劇英雄人設立得牢牢的,特別感動工藤有希子那樣感性的女人。這不是,連工藤優作那樣理性的人都被深深觸動嗎?

畢竟,那次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上演的死亡可不是假的。

未來就算有誰出了什麽問題,他也可以像是原著的衝矢昂那樣,在工藤夫婦的幫助下安排假死。

“我回來啦。”就在這時,大門口傳來工藤新一的聲音。

“啊啦,小新,這麽早回來了?”工藤有希子愣了一下,立刻換了平常的笑容。

“太熱了啊。”工藤新一抱怨了一句,走進門,“有客人?”

“這位是我多年前的老朋友黑川凜,經過洛杉磯,特地上門拜訪。”工藤優作說了一句。

工藤有希子很自然地撤掉茶幾上空的杯子,順手帶走了那瓶作為禮物的日本威士忌。

“黑川先生,我是工藤新一。”工藤新一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

不知道為什麽,他第一眼看到這位客人就有三分好感。

“新一是在日本讀書的吧?”黑川凜明知故問,“暑假過來玩?”

“是啊,我在東京。黑川先生呢?”工藤新一隨口問道。

“我啊,正打算回東京。”黑川凜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溫和,“我準備開一間書吧,地址已經選好了,就在米花町五町目毛利偵探事務所對麵。對了,新一知道那個地方吧?”

“知道……”工藤新一傻乎乎地看著他。

“那等我開業,歡迎過來玩。”黑川凜的心情很愉悅。

“好、好啊。”工藤新一幹笑了兩聲。

“黑川先生還是那麽喜歡書。”工藤優作感慨道。

“那當然。”黑川凜挑眉,“當年您送我的簽名書,我可是一直珍藏著,將來打算拿來做書吧的鎮店之寶的。”

“哈哈哈,您真是說笑了。”工藤優作也被逗笑了。

工藤新一見狀,也放下了心裏的疑惑。

大概真是老爸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吧。畢竟,老爸親手送出去的簽名書不多,每一個都是值得信任的至交。

“那麽,今天我就告辭了。”黑川凜站起身。

“我就不送了。”工藤優作起身,對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黑川凜轉身,忽的一把按住工藤新一的腦袋揉了一把:“回東京後要來找我玩啊,新一醬。”

“知道了啦!”工藤新一從他魔爪下逃出來,抱怨了一句。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的人,卻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就連這樣突兀的動作,也不會覺得不高興,反而……挺親昵的。

“我以前見過他嗎?”工藤新一目送黑川凜出門,喃喃自語了一句。

“見過。”工藤優作輕飄飄地答道。

“哎?”工藤新一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真見過?什麽時候?”

“不是說了是你爸爸的老朋友嗎?當然是你小時候啦。”工藤有希子抱著兒子蹭蹭,笑嘻嘻地說道。

“那種事,誰會記得啊。”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

然而他卻沒看到自家父母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是小時候見過沒錯,但是誰也沒說是多小的時候嘛。

工藤有希子:有點期待小新知道黑川凜就是他喜歡的白川社長的時候的表情呢。

另一邊,拜訪完工藤家,又用黑川凜的臉在工藤新一麵前刷完信任度,他在美國的全部任務就完成了。

把車子放回安全屋,清理掉所有痕跡,就一身輕鬆地踏上了返回東京的航班。

他沒有叫赤井秀一來接機,也沒想回安全屋,而是撥了另一個號碼:“來接我,成田機場。”

在機場喝了下午茶,他就等到了該來的人。隻是,有點小小的意外……

“我在巡邏,沒時間回去換車。”綠川遙麵無表情。

“我不介意坐警車。”黑川凜隻是頓了頓,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這是不心虛的意思?”綠川遙一聲冷笑。

“不,是習慣了。”黑川凜反駁。

綠川遙:……你特麽一個犯罪分子,坐警車習慣了?

黑川凜攤手:未來和柯南在一起,坐警車的機會還少嗎?參考原著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所以,從現在開始習慣一下也沒什麽不好的。

“去哪?”綠川遙歎了口氣。

“米花銀行。”黑川凜答道。

綠川遙一怔,但沒有問太多,沉默地往目的地開過去。

“我們的約定,還有不到一年了。”黑川凜忽然說道。

綠川遙隻是“嗯”了一聲。

黑川凜一手撐著臉頰,手肘靠在車窗上,看他沉默的樣子忽然有點不爽,心裏的惡趣味因子不斷地冒上來,輕飄飄地開口道:“你知道嗎?前幾天,在拉斯維加斯,零向我求婚了哦。”

“!!!”

隨著刺耳的刹車聲,路上的行人車輛驚恐地看著一輛警車呈S形歪歪扭扭地開了一段路,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一對小夫妻,驚險萬分地停在路邊,沒有造成交通事故。

“你說什麽!”綠川遙甚至沒管這地方能不能停車,轉身一把揪住了黑川凜胸口的衣服。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黑川凜興致很好地盯著他看,“是他向我求婚,又不是我逼他結婚,你對我吼有什麽用。”

“……”綠川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劇烈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顯示出了他的極度不平靜。

黑川凜一根一根拉開他的手指,把自己解放出來,隨後慢條斯理地撫平襯衫的褶皺,提醒道:“米花銀行。再晚的話,銀行就要下班了。”

綠川遙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重新發動了車子,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結果呢?”

“我拒絕了。”黑川凜輕描淡寫道。

綠川遙再次被噎到。心裏已經從“Zero你居然主動向一個犯罪分子求婚”過度到了“你一個犯罪分子居然拒絕Zero的求婚”……就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到底是該鬆一口氣表示欣慰,還是掏出槍來一槍崩了旁邊這個混蛋?

“我要和他結婚的話,起碼該有諸伏景光出席婚禮吧?”黑川凜又加了一句。

“我謝謝你。”好半晌,綠川遙才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