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空****的係統空間。
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 黑川凜已經很習慣了,睜開眼睛就直奔大屏幕。
“宿主,第一次見你這麽充滿幹勁!”係統反而不太習慣。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零了。”黑川凜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滑動屏幕翻看那些五花八門的身份卡。
“提醒宿主, 時間線是不可選擇的。”係統提醒。
“但是可以盡量縮小誤差。”黑川凜胸有成竹地回答。
在去見那個屬於自己的零之前, 為了世界不崩潰,必須先補足所有的時間漏洞——首先是救下萩原研二。那麽,就得去往更早的,萩原研二必定還活著的時間線。
原著裏, 萩原研二死於警校畢業後不久,那麽……有了!
“係統, 傳送。”黑川凜點下一張身份卡, 一句廢話都沒有。
【警校第X期學員, 烏羽涼】
“確認完畢,開始傳送。”係統無機質的聲音響起。
黑川凜再次睜開眼睛, 果然,已經回到了柯南世界。幸好, 這次不是開車途中這種搞不好一秒就會死回去的危險時間點。
普通的夜晚, 所處的地點像是天台的水塔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月亮很圓,繁星閃耀, 隻有飄落的櫻花仿佛春天的雪。
什麽都好,除了身上的衣服很讓人不爽之外。
兩輩子他就沒做過什麽好人,可現在卻穿了一身警校學生的製服, 未免顯得有些諷刺了。
他歎了口氣,拿出手機,先確認時間。
降穀零隻比他小一歲, 既然身份卡裏有警校學員這個選項,那80%可能,應該是同期。這是他能找到的,最能接近萩原研二殉職時間的讀檔點。如果計算有誤,大不了再自殺重來。
手機顯示的是4月7日,淩晨1點。
看起來,警校才剛剛開學不久。
如果時間線沒錯,也許能看到一個青澀的、穿著警服的降穀零?
也不對,幾年後,他在組織裏第一次和安室透見麵的時候,對於他的名字和臉,安室透都是純然陌生的,說明了之前在警校中並沒有直接見過麵。那麽……
他翻過手機,用光滑的背麵當做鏡子照上自己的臉。
——一張陌生的臉,有三分神似黑川凜,但……五分神似白川彥一。
“所以,你見過的是這個身份吧,蘇格蘭。”黑川凜忍不住笑了笑,對著鏡麵裏那張臉,輕聲道:“未來的一年,請多關照了,我是……烏羽涼。”
“呯!”
“嘭!”
就在這時,下方赫然傳來打擊的聲音,還有人說話,隻是隔得有些遠,夾雜在摔打聲中,有些聽不真切內容。
“大半夜的在警校打架,也不怕被開除?”黑川凜很無語。
然而,他前世就沒看過漫畫,對警校這個外篇的認知幾乎是一片空白的,唯一知道的就是降穀零在警校結識了幼馴染諸伏景光之外的其他三個好友。
至於方法和過程,完全未知。
不過,想繼續在水塔上睡覺顯然也不現實,他幹脆一躍下了水塔,打算去看個究竟。
“挨了我的拳頭還能站起來的,你是第一個。”
“這話該是我的台詞!”
距離近了,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黑川凜一下子站住了腳,沒想到進來這個時間線立刻就能見到降穀零,他一時還沒想好用這個身份應該怎樣接近他。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看見那個頂著一頭卷毛的少年一拳打在降穀零臉上——
一瞬間,什麽考慮都不翼而飛。
“呯!”
鬆田陣平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隨後身體一輕,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等眼前的黑影消散,這才發現,他居然……被甩出了護欄!
“哇啊~”他一聲驚叫,總算最後關頭一把抓住了護欄,整個人掛在了外麵。
“你沒事吧!”降穀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慌忙衝了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幫他翻過護欄爬回來。
“呼……差點以為會死呢。”鬆田陣平背靠著護欄,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降穀零見他沒事,吐出一口氣,霍然轉身,怒吼道:“你在做什麽啊!想要殺了他嗎!”
“呃……”黑川凜也有點尷尬。
沒想到身體年齡雖然縮小了,但他的力量似乎並沒有削弱太多。可眼前的兩個少年顯然比起幾年後無論戰鬥經驗還是身體素質都有不如。
“我隻是沒想到他這麽不經打……”黑川凜下意識地實話實說。
“哈?”鬆田陣平掙紮著爬起來就撲過去,“你說誰不經打?剛才你是偷襲!我們再來打過啊!”
黑川凜眨了眨眼睛,一側身閃過,順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後一折,隨即抬起膝蓋往他後腰一撞,將人壓製在地上——標準的警察逮捕術。
旁觀的降穀零震驚:好快的速度!好利索的動作!
盡管鬆田因為跟他打了一場,又差點摔死被嚇到,但這麽輕易就能製服,也還是很厲害!
“你就是不經打,還有其他問題嗎?”黑川凜問道。
鬆田陣平:……
你特麽居然還問得一本正經!
“你是……烏羽。烏羽涼是吧?”降穀零想起來了。
隻是,雖然同是鬼塚班的學員,平時這人的表現都是中等,並沒有特別亮眼的地方。人也比較沉默寡言,一直獨來獨往的。在所有人眼裏,存在感極低。他怎麽也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居然隱藏著如此令人驚豔的搏鬥能力。
“降穀君記得我啊。”黑川凜有點高興,笑意也到了眼底。
“記得哦。”看到他的笑容,降穀零忽然就覺得這人其實挺親和的,並不像印象中那麽孤僻,語氣也放鬆起來,“但是,你為什麽要打鬆田君?”
“因為他打你啊。”黑川凜不假思索地回答,一臉的天經地義。
“啊……”降穀零略微尷尬地撓了撓臉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口。
“混蛋!他就沒打我嗎?”鬆田陣平察覺到按住自己的手力量鬆了,掙紮著爬起來。
“有嗎?”黑川凜想了想,搖頭,很理直氣壯,“我沒看見!”
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鬆田陣平打了降穀零,於是立刻動手了。當然,那時候他都沒認出這是鬆田陣平來著。
“他沒打我,那我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鬆田陣平指著自己的臉吼道。
“就算你問我,我也沒看見,說不定是自己摔的?”黑川凜無辜地一攤手。
“噗……哈哈哈……”降穀零實在忍不住笑起來。
他知道不該笑,但是笑意實在忍不住。
從小到大,因為外貌的關係,他被孤立、被排斥得多了,打架鬥毆更是從來不少,大多數時候都是他一個人打一群,後來有了景光在身邊才消停一些。
然而,景光是個溫柔的人,就算幫他教訓欺負他的人,也不會放什麽狠話。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講道理地護著他,就連“我就是偏心”、“我就是拉偏架了”這種事都能表現得如此理所當然。
黑川凜原本對自己貿然插手有點後悔——按照邏輯,這應該就是零和鬆田結交的契機——不過,看到零笑得那麽開心,那一點後悔也煙消雲散了。
管他呢。該有的緣分,雖晚必到,頂多是拐個彎,總會來的。
“真是的,算我倒黴。”鬆田陣平朝天翻了個白眼,扭頭走人。
本來也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打過一場後氣都順了。何況……他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他看著那個叫烏羽涼的人,的確有點心裏發毛。
開始那一拳,雖說是偷襲,但他居然連看都沒看清楚都被打飛,冷靜下來也知道,確實差距太大了。
“那個……謝謝。”降穀零轉身道謝。
不慣怎麽樣,人家總是幫了自己,就算他其實不需要。
“不客氣。”黑川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臉。
“你幹什……嘶——”降穀零的頭往後一仰,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傳來的刺痛激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過來,我幫你上藥。”黑川凜說道。
“哎?不用麻煩了。”降穀零習慣性地拒絕,“我自己可以。”
“是嗎?我不覺得你房間裏有梳妝鏡,而且這會兒早就熄燈了。”黑川凜一挑眉。
“這……”降穀零本想說可以去找景光。
“已經快2點了,別吵到別人了。”黑川凜說著,已經往樓下走。
說到這份上,降穀零也不好再拒絕,隻能跟在後麵。
他知道自己房間裏創口貼用完了,至少這人有一點說得對,半夜2點把景光叫起來也不太好。
黑川凜本來也不知道警校的宿舍在什麽地方,不過鬆田陣平沒走太快,一個隱約的背影正好給他帶了路。
“對了,降穀君的宿舍在幾樓?”他隨口問了一句。
“三樓……我記得和烏羽君隔得不遠。”降穀零答道。
“是嗎?我竟然沒注意。”黑川凜微微一笑。
很好,省得像傻瓜一樣一層層找上去了。
果然,上了三樓,樓梯口第一間的門牌上就寫著“烏羽”。
“進來吧。”黑川凜開門進去。
“打擾了。”降穀零跟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坐。”黑川凜指了指單人床,一麵從櫃子裏拿出急救箱打開——
各種急救用品一應俱全,下層連化妝的用具也齊齊整整,是他本人的作風。
找出消毒的碘伏棉簽和紗布創口貼,他回過頭來,就見降穀零有些拘謹地坐在單人床邊緣。那張略顯青澀的臉,還沒有幾年後的圓滑,滿是少年意氣。
“怎麽了?”降穀零疑惑地看著他,“我臉上,很嚴重嗎?”
“放心,沒到毀容的程度。”黑川凜一聲輕笑,一手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借著窗口的微光,用碘伏消毒傷口,“有點疼,忍著。”
降穀零眨了一下眼睛,表情無辜又乖巧。
“我說,你們兩個啊,是不是都嫉妒對方長得太好看?怎麽都朝臉上下手呢,多浪費。”黑川凜忍不住說道。
剛才和鬆田陣平說話,看到他連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
哪兒不好打非往對方臉上招呼——生怕明天教官看不出來你們私下打架是不是?
“鬆田練習的是拳擊,本來就是攻擊上盤的。”降穀零答道,“至於我……”
“被他帶偏了?”黑川凜好笑道。
“算……是吧。”降穀零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擅長的……可他又不能卸同學的骨,那後果就嚴重了。於是,可不就是變成正麵硬剛了嗎?
“閉上眼睛。”黑川凜說道。
“哦。”降穀零趕緊閉眼,隨即就感覺到了眼角火辣辣的傷口上傳來一陣清涼。
黑川凜的手頓了頓,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這才不再壓抑眼底洶湧的感情。
——我想你了,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