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刑陣從外麵回來。
雲裳招了招手,“刑長老,陣法院那邊如何?”
“還不錯,我回來的時候, 刑永言已經登上第四層了。”刑陣捋著頜下的胡須, 有些欣慰。
陣法塔的考核, 則是每一層都是預設好的陣法, 破除相應的陣法之後, 才能登上下一層, 最後取最先登上十二層的為前三名, 授予十二積分, 其餘依次類推。
刑永言能在第一天就登上第四層, 算是他們那一批人裏麵表現比較好的。
“其餘陣法峰的弟子呢?”
“都還不錯, 最慢的也都登上第二層了。”
雲裳聞言, 也很是欣喜,拱手, “這段時間還多虧刑長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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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刑陣見雲裳手裏的圖紙, 疑惑到,“這個是‘靈丹煲’?仿佛與我們之前設計的不一樣?”
雲裳順手把圖紙遞給刑陣,“正是想要請刑長老參詳一二, 這個應當算是‘靈丹煲’的升階版本,‘子母煲’,刑長老覺著是否可行, 陣法疊加方麵是否有難度?”
“我們打算用嚐試自動煉製更高階的丹藥。”
刑陣拿了圖紙, 也順勢在石桌旁坐下, 細細思索、推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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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這才想起來問花玉辰, “今日,煉器院那邊的考核如何?”
“煉器院是大家分別自帶材料,當場煉製一份成品出來,根據最後成品的品階所能排到的位次,核定積分……機會隻有一次,煉製不成功則自動視為考核失敗。”
花玉辰先是說明了一下,今年煉器塔的比試方式,最後才補充到,“如今才區區半天,煉器院那邊還看不出來。”
“不過,有了帶溫度計、控溫、水凝等陣法的煉器爐,想必不論成品品階如何,煉器的成功率應當有保證。”
說起這個,花玉辰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江月白,“江仙尊,都不擔心仙法塔那邊的考核麽?我仿佛看你早上還沒來得及過去看?”
“嗯。”江月白神色淡淡,雖然高冷,但好歹應了一聲。
“我們讓望帝歸在那邊看著了,應當出不了什麽岔子。”雲裳笑著解釋道,“仙法塔今年的考核,也是守擂、攻擂的形勢,與丹法院相仿……況且,與我們以往研究院的結業考核,也是一樣的形勢,應當不會出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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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半個月內,雲裳和花玉辰、刑陣忙著改良‘子母煲’,忙得不亦樂乎。
十月十八,望帝歸帶著薑軒和幾位已經通過考核的藥材院弟子返回。
“哦?這麽快,怎麽樣?”
望帝歸單手手肘撐著薑軒的肩膀,一副哥兩好的模樣,“幾乎滿分!”
雲裳看向薑軒。
薑軒看起來一副雖然不想與望帝歸如此親近,卻又無法掙脫的模樣,十分無奈,“沒有望長老說的那麽誇張,還是有別的宗門弟子也進入我們研究院學習考核了的……”
“嗯?”
“十二層藥宗占了一個……十層的三個名額,被帝澤宗搶先了……八層和層分的名額,靈音宗分別占了一個。”薑軒有點遺憾。
雲裳心中一琢磨,每一層三個名額,總共三十六閣名額,她神宵宗參與比試的有三十人,如今別的宗門隻拿走了六個名額,也就是神宵宗每一位參賽弟子都獲得了積分。
那確實可以總結為幾乎滿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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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十分滿意,挑眉看向薑軒,“很好,想不想去丹法塔玩一玩?”
“嗯?”薑軒有點疑惑。
“之前‘靈丹煲’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我讓你爺爺帶著‘靈丹煲’去丹法塔守擂了,效果不錯。”
薑軒有點無奈,看向雲裳,“師尊,我不會煉丹。”
這倒不是因為薑軒沒有資質,隻是他以前因為中毒的原因,那微薄的靈氣用於壓製毒素尚嫌不夠,如何還能用來煉丹消耗。
後來解毒之後,他就在努力修煉,至今確實還沒有機會嚐試煉丹。
在薑軒的印象中,那‘靈丹煲’隻能煉製黃階丹藥。
“況且,這……是否不合規矩?”在薑軒查閱的資料中,以往並未有過一人參與兩個項目的先例。
雖然是修仙之人,但畢竟參賽弟子都修為尚淺,精力有限,絕不可能在一座萬仙塔獲得積分之後,還能有精力去參與下一場、去參與別的塔的‘攻守擂戰’。
“嗯?”雲裳看向江月白。
“沒有說不行。”江月白言簡意賅。
雲裳明白了,就是仙盟條例沒說過禁止唄。
“嗯,例無禁止即自由,並且這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雲裳想了想又補充,“咱也不能太過分了……不然,就你一個人去吧,其餘藥材院弟子自行回去休息。”
反正從藥材院的積分來算,這萬仙大會的比試,他們神宵宗已經十分穩了。
讓薑軒參加,她也沒有別的意思,主要還是想讓薑軒把新鮮出爐的‘子母鍋’拿去萬仙塔溜溜,還能再改進改進。
畢竟這種在短時間內‘測試’各種不同丹方的機會,可不常有。
此外,還能給‘子母煲’再做一次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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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城另外一側,藥宗駐地。
一群身著墨綠色衣衫的弟子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感受到已經有人回來了,藥宗掌門汪子明摸了摸頜下的胡須,欣慰,“不錯,這麽快就回來了。”
一旁的宋仁也微微頷首,“今年藥材塔的考核,比的就是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考核……想必成績不錯。”
兩人說話間,一群身著墨綠色弟子服的弟子們走了進來。
汪子明看向下方,神色溫和,“如何?這麽快就回來了,想必成績不錯?”
那群弟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把頭垂在麵前,不肯上前應答。
“怎麽?”汪子明見狀,有些不好的預感,“說罷……今年能夠這麽快就通過考核,進步很大,就算有些失誤,損失了一兩個名額也不礙事。”
半響之後,一名叫夏永長的真傳弟子終於站出來,拱手行禮,“師尊,弟子不才……屈居第三。”
“第三?”汪子明手上的動作一頓,“第一、第二是帝澤宗和靈音宗?”
不怪乎汪子明盯著這兩個宗門,這兩個宗門既往總是穩居前三。
“不是。”
“那是?”
“神宵宗,今年神宵宗奪得了前兩名,那薑軒早在兩天前就登頂十二層……”
“哼,不是帝澤宗、靈音宗就好……神宵宗,不是已經沒落許多年了麽!”汪子明輕哼一聲,即便那雲裳能僥幸獲得一兩個天才弟子,又能如何,大局還是在他們藥宗的。
他感慨完,見下麵的弟子們,臉色有些古怪,疑惑,“怎麽了?”
那名回話的弟子,頭垂地更低了,聲若蚊蠅,“神宵宗獲得了三十個名額。”
“什麽?”
“神宵宗獲得了三十個名額,我們剩餘幾宗分了剩下的六個積分名額……”
汪子明坐直了身體,盯著夏永長,聲音微冷,“那我們藥宗在藥材塔取得了幾個名額。”
“僅……僅弟子一人。”
“砰”,汪子明一掌拍在了身側的桌案上,那玄木製成的桌案頓時碎成一團,桌案上本來的茶具也跌落在地,相繼發出幾聲脆響。
他也顧不得門派太上長老還在一旁,站起身來,怒氣溢於言表,伸手指著下首的弟子,“你,你們!可真是好樣的!藥材塔三十六個名額,你們就拿到了區區一個!”
以夏永長為首,那一群三十名參賽弟子頓時跪倒在地,“請師尊/掌門,息怒。”
“息怒,你讓我如何息怒!”汪子明臉色鐵青,“我們藥宗並不擅長戰鬥或者煉器、陣法之類,如今連以往最有把握的藥材塔和丹法塔也要拱手讓人麽?”
一旁的宋仁看向夏永長,“仔細說一說當時的情況。”
夏永長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這所謂藥材塔的考核,與當初……當初弟子在神宵宗,所謂的研究院的考核類似……”
“嗯?”
“所以,弟子方一進塔,就十分熟悉,前幾層的考核,速度與那薑軒相仿……後來,後來幾層,開始有一些並不常見,或者說是隻在當初的學習中學過……弟子並不曾見過的藥材……弟子這段時日,返回宗門之後有些生疏了,所以才……”
汪子明這下子明白了,這就相當於神宵宗的弟子在來中州之前,日日都在進行藥材塔的考核模擬,而他們藥宗弟子自三月初返回宗門之後,如今已經有半年餘,當初的考核或者說是學習內容,已經有些生疏了……
“那雲裳竟能料到這次藥材院的考核麽?”
夏永長想了片刻,應當不是,“當初,我們在研究院,丹法、藥材兩院一開始都是一樣的課程……她稱之為‘基礎課程’。”
“呼”。汪子明長長歎了一口氣,“好在不是其他宗門拿走的……我們爭不了第三,保第四還是有機會的。”
“接下來,就看丹法院那邊的考核結果了……”
“師尊……可那‘靈丹煲’……方才,我與師弟們回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顯然,夏永長,並不像汪子明一樣樂觀。
“區區黃階……不足為慮。”
作者有話說:
雲裳:嗯,即將推出玄階‘子母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