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林瑤的操作很有效果。
梁鹿在林瑤的影響下，對江城的感情不說一日千裏，也是飛流直下。
以至於不用黎輕歌等人特意試探，隻需稍加觀察，都能發現梁鹿中毒不淺，基本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
想讓梁鹿離開江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這一日，黎輕歌親自約談梁鹿。
“梁鹿同學，你的天賦我們都看在眼裏。對於以後的發展，你有沒有自己的想法？”
梁鹿不解：“黎前輩，您說的發展是指什麽？”
黎輕歌嚴肅道：“那我就直接說了，你是打算升入仙門，追求仙道，還是更願意留在梁國登基稱帝？”
梁鹿罕見的沉默了，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從表麵上看，黎輕歌是要她選擇仙道還是皇權。
但從深層次上說，這是要她選擇安逸或者風險，皇權代表安逸，仙道代表風險。
從更深的層次上說，這是要她選擇是否放棄江城。
因為江城並不會留在梁國，他肯定要升入仙門。而隨著江城離開梁國，梁鹿如果不跟著一起進入仙門，那以後就幾乎不會再與江城產生瓜葛。
基本聯係和瓜葛都沒了，更遑論什麽男女之情。
梁鹿如果還想和江城在一起，她隻能選擇升入太虛門，與江城的通天門門當戶對。這樣他們之間才有可能。
梁鹿不笨，相反還很聰明，她一下就意識到了黎輕歌的言外之意。
黎輕歌來問她選擇，就是要她給黎輕歌做出一個保證。
選擇皇權，就是接受太虛門的扶持，保證和江城斷開聯係，與通天門的勢力一刀兩斷。
選擇仙道，就是放棄太虛門的扶持，擁有與江城自由戀愛的權利，但也意味著，她在梁國境內不會再受到多少太虛門的照顧了。
黎輕歌見梁鹿沉默，便補充說道：“你不用擔心你登基後的修煉問題，我們可以向總部申請，為你提供專門的高階老師。以你的資質，修煉到結丹毫無問題，稍微努力，突破元嬰也大有可能。”
此話說完，黎輕歌的偏向性一覽無餘。
她是希望梁鹿放棄江城，老實做好皇帝的。
實話實說，黎輕歌的條件極具**力，安逸的前途、無限的資源、專門的名師、深厚的背景，隻要梁鹿一個點頭就全部能夠得到。
但是，梁鹿的回答仍然是沉默。
看著梁鹿被濃密睫毛遮住大半的美眸，黎輕歌心中大約懂了三分。
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了，但是事到臨頭，她還是不得不感歎江城的厲害。
這小子是真有本事啊！他莫非擁有傳說中的“天生媚體”嗎？竟然能把一個兩個女修都騙得魂不守舍！
此人以後說不定會成為我太虛門的禍患啊！
黎輕歌暗暗想到。
“黎前輩，事關重大，我能打個通訊符再決定嗎？”梁鹿問。
“可以。”黎輕歌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選皇位還是仙道，確實是比高考還重要的人生大事，梁鹿需要找長輩之類的人商量商量也很正常。
但是，梁鹿並沒有打給她母親璃貴妃，而是將通訊符打給了江城！
江城接通訊符很快。
複用型通訊符中，傳來梁鹿熟悉的聲音。
“喂？梁道友？”
“是我。”
“哦，你有什麽事嗎？”
“剛才黎前輩問我一件事，她讓我選……”
梁鹿把情況和江城說明，並內心忐忑地詢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麽選？”
從江城的角度來講，梁鹿無論是選當皇帝還是升入仙門，他都可以接受，可以說都有利可圖。
但是，江城卻沒有告訴梁鹿答案。
“當然是選你自己想選的了。”
梁鹿進一步問道：“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江城想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說：“我希望你幸福快樂，最好別太辛苦。”
聽完江城的話，梁鹿忽然眼眶濕潤，銀牙緊咬紅唇。
“你個混蛋！”她罵道。
江城：？？？
江城整個人不明所以，他好好的祝福梁鹿，梁鹿罵他幹嘛？梁道友明明不是無禮的人啊！
梁鹿打通訊符給江城，其實是心存僥幸的。
她想試探一下江城對她的真心。
假如江城選一個最有利她的選項——當皇帝，那她就放棄當皇帝，升入仙門，陪江城仙道徒步。
假如江城選一個最不利她的選項——升仙門，但是不讓她去太虛門，而是建議她去通天門，她就狠下心與江城再不來往。
但是梁鹿萬萬沒想到，江城一招“幸福快樂”直接把她幹破防了。
江城對她真摯的祝福是發自內心，不加掩飾的。
他對她的真心，足以勝過千言萬語和一切功名利祿。
梁鹿本想借著選擇的機會堅定道心，看清以後的路，結果道心確實堅定了——非江城不嫁。
不管是好是壞，反正事已至此，梁鹿已經知道她的選擇了。
不過，她為了江城放棄太虛門的扶持，總要能問江城要到一點好處才行，哪怕是空頭支票呢。哪怕江城請她吃飯，牽牽手呢？
“江城，我若是選擇升仙門的話，清萱大應該不會給我再多的資源了，要是我準備晉升築基，或者後麵的修行，你能給我什麽幫助嗎？”
“這個不難。”江城道：“你現在隻是我們大演宗的普通內門弟子，因此宗門有很多權限沒有向你開放，不過你隻要按照我們大演宗提供的宣誓書，宣誓成為核心弟子，那你就有權使用大演宗修煉法。我親自體驗過，修行速度一日千裏一點也不誇張。”
梁鹿：一日千裏？我信你個鬼！
不過即便如此，梁鹿也信了。
那沒辦法，誰讓她喜歡江城呢？她會自己騙自己的。
“對了，你之前說梁佩會當皇帝，真的？”
梁鹿記得，江城之前跟她提過三皇女的事情，江城當時言之鑿鑿三皇女登基，此前梁鹿不信，現在經曆了那麽多，她有點信了。
“嗯。”
“能和我說說原因嗎？”
“你成為大演宗真傳弟子，我就告訴你。”
“行行行，我真傳。”
“通訊符裏不算，得宣誓才行。”
“那你等我一會兒。”
梁鹿說完，掛斷了通訊符，然後去告訴黎輕歌她的選擇。
她選擇江城。
黎輕歌並不意外，不如說，她從知道梁鹿接觸江城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梁鹿深陷江城的準備了。
“怎樣？”
梁鹿走後，莫凝丹和嚴悅看向黎輕歌。
黎輕歌歎了口氣：“大號練廢了，準備練小號吧。”
……
“柳傾，來幫我整理下客廳，把茶幾挪到角落去。”
“哦。”
玉湖名岸中，江城和柳傾搭手幹活。
由於房間本來也沒有多餘的東西，簡單挪動家具後，便整理出一個幹幹淨淨的空地。
然後，江城取出一些擺件，開始對空地布置起來。柳傾沒有再回陽台坐著，而是站在一邊，看江城忙碌。
很快，一個精致的宣誓場地就被江城布置完畢了。
“要做什麽？”柳傾問。
江城解釋道：“一會梁鹿道友要來宣誓成為大演宗真傳弟子，這可是件大事，馬虎不得，必須要鄭重一點，有點儀式感。”
“那我呢？”
“你不用宣誓。你是例外。”江城說。
柳傾若有所思的點頭。
她覺得江城說的沒錯，因為她是江城唯一的女性朋友，是例外沒什麽問題。
但其實，江城的例外並不是這個意思。
因為所謂的宣誓，其實就是類似於嶽靈兒當初的天道誓言，對天道起誓，如果完不成，就可能遭受天道的懲罰，輕則修為不得寸進，重則厄運纏身，危及生命。
至於柳傾不用宣誓的原因，一方麵是她跟江城簽署了勞動合同，合同上已經針對不少情況做出了約束，再宣誓一遍沒啥用。
另一方麵因為柳傾是大乘修士，屬於不用看天道臉色的那一批人，讓她對天道宣誓，宣誓完天道又管不住她，沒有意義。
當然最重要的是，江城相信柳傾，柳傾肯定不會背叛他和大演宗的。
收拾妥當後不久，梁鹿便來到江城家裏。
在梁鹿詫異的目光中，江城拿出了他精心準備的，十分詳盡，顧慮到方方麵麵的宣誓書。
大體內容是不能做危害宗門主要利益的事。
強調了大演宗真傳弟子的權利和義務，比如分擔宗主工作，捍衛宗主權威等等。
由於梁鹿把自己當江城的道侶，所以她覺得維護江城等於維護她自己，而且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她也覺得現在是宗門創業階段，真傳弟子承擔責任多幹活是理所應當的。因此宣誓過程相當順利，宣誓人全程沒有一點抵觸心理。
所以莫凝丹當初對梁鹿的評價相當準確，她認真、嚴謹、努力、懂事、識趣，是天生適合當牛馬的。
宣誓完畢，江城開心地和梁鹿握手道：“梁鹿道友，以後我們就算自己人了。”
梁鹿俏臉一紅，重重點頭。
“梁佩的事，現在能和我說了嗎？”
“可以，道友請坐。”
江城帶梁鹿坐下，至於柳傾他則沒管。
柳傾不但住這個房子，還住這個房子的主臥，家庭地位可見一斑。
“我斷定梁佩能登基，主要是因為梁佩的父親。”江城道。
“她父親？她父親不是我父親嗎？”梁鹿沒聽懂。
“不是。”
“啊？”
梁鹿這回聽懂了。
“真不是，梁佩的父親另有其人。”江城不開玩笑地說。
梁鹿懵了。
梁佩的麵容浮現在她的腦海。
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居然和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嗎？
“這……你確定？”
“確定。”江城說。
大梁段譽的稱號不是開玩笑的。
“那她親生父親是誰？”
“秦文韜。”
“啊？”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梁鹿就被江城的話震驚兩次。
秦文韜，大梁內閣首輔，屬於梁國一號實權人物。
震驚過後，梁鹿細細考慮了一下梁佩的處境，她發現，即便假設皇子們全在，梁佩有親爹秦相保送，也有極大可能登基稱帝。
畢竟秦文韜是元嬰修士，手腕，人脈，資源，權勢一樣不缺。
他明麵上是需要削弱皇室的內閣首輔，但假如他老秦家的血脈能當上皇帝，這還削弱個屁，巴不得梁佩在皇位上做大做強。
梁佩登基，首先符合內閣首輔的利益；其次是女修符合太虛門的利益；其次隻要梁佩父親的消息不暴露，梁佩明麵上可以使內閣退步，因此也符合皇族的利益；其次她不是通天門的人符合臨嵐門的利益；其次梁佩無雄韜偉略，不求改革，也符合梁國既得利益者通天門的利益……
梁鹿一通盤算下來，發現梁佩登基居然能讓梁國所有人都滿意。
怪不得江城說她沒戲，梁佩最後必然登基。
原來如此！
不過話又說回來，梁鹿狐疑地看著江城：“你怎麽知道梁佩的秘密的？這種事應該隻有梁佩的生母蓉妃一個人知道吧？”
江城對此早有應對，“我有一個朋友，他告訴我的。不過他現在已然與我陰陽兩隔，十分可惜。”
“當真？”梁鹿感覺太過離奇，整個故事勁爆得不真實。
主要是蓉妃看起來雍容大氣，沒想到她居然在背地裏，和秦文韜有那種關係。
“嗯。你是真傳，我騙你幹嘛？”
“好吧。”
梁鹿選擇接受現實。
她既然選擇了仙道，那皇室的爛事就和她沒什麽關係了。
梁佩若突破不了築基，那她僅有百年壽命，這對修士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
就算是傳承千年的王朝，在高階修士漫長的壽命麵前，也不過是匆匆過客。
江城頗為興奮地說：“對了梁鹿，今天還有許多時間，正好帶你體驗一下我們大演宗修煉法。讓你看看加入大演宗的福利。”
“好，我需要怎麽做？”
“你保持正常進入修煉的狀態，然後發生什麽都別驚訝。”
“嗯。”
梁鹿十分信任江城，說做就做。
江城毫不客氣地拿出大演宗弟子名稱，等梁鹿進入修煉狀態後，使用橡皮擦去“柳青”的名字。
“柳青”一消失，玉京的正魔平衡瞬間被打破。
魔道孱弱的勢力瞬間引起勢力平衡機製的興趣。
而目前，玉京僅有一家魔道勢力，且這家魔道勢力中，僅有一人在修煉狀態。
於是，平衡機製開始想辦法送梁鹿一些機緣。
比如江城曾經也經曆過的超親和狀態，修煉速度短時間內翻了無數倍。曾經需要努力抓取的天地靈氣，此時主動往梁鹿的身體裏鑽！
但梁鹿已經練氣九層，修為不能長進，再進一步便隻有築基了。
不過築基需要多方麵考慮，有些人想卡修為進仙門，所以也不是越快築基越好。
江城讓梁鹿體驗了一下大演宗修煉法，便重新把柳青寫上，恢複平衡。
“如何？”
梁鹿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之前拒絕黎輕歌的時候，梁鹿已經準備好跟著江城和貧窮的大演宗，過揭不開鍋的苦日子了。
沒想到剛才一看，她想多了，現實貌似不是這麽回事。
大演宗非但不苦，反而富裕得像是地裏有黃金裹著石油。
梁鹿感覺，她如果按照剛才的狀態修煉下去，她可以在一天內，從練氣一層修煉到練氣九層。
她從沒打過這麽富裕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