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鹿的印象中,林瑤通常是一副冷峻的,不苟言笑的樣子。
林瑤在平常的生活中,沒有什麽朋友,也沒有什麽愛好,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上課、修煉、參加補習。
幾乎可以說是一位相當自律的修仙者。
加上多次比試中,林瑤展露的處變不驚的臨場能力,讓梁鹿對林瑤冷漠、自律、冷靜、無情的印象根深蒂固。
當然,這也不能怪梁鹿。
因為不止是她,可以說所有認識林瑤的人,都會對林瑤的形象有類似的印象,包括林瑤的老師結丹修士嚴悅。
然而現在展露在梁鹿麵前的,卻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林瑤。
梁鹿感覺她看到的林瑤,已經不是林瑤了。
她怎麽也沒法將眼前的花癡少女,和曾經比試台上那位持劍的冷峻女修聯係起來。
一定是哪裏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
林瑤怎麽可能是這種性格!
難道她之前都是裝的嗎?
不可能!她怎能裝得毫無破綻!
這邊梁鹿在原地懷疑人生,那邊林瑤完全是另一種氣氛。
江城見林瑤朝他撲過來,下意識想要閃避掉。
此前在圖書館門口也就罷了,畢竟那時人煙稀少。
而這裏是生活廣場!
人頭攢動不至於,但人流量也不小。在這裏,大庭廣眾之下被林瑤抱住,成何體統?
然而林瑤完全不和江城講道理。
在吳嶽時,她比江城厲害,現在在玉京也是一樣。
林瑤經過嚴悅的教導,梁鹿的錘煉,她現在的戰力,足以媲美同修為的仙門天驕。
屬於是小範圍的“同階無敵”水平。不是江城這種靠版本強勢提升的修為能比較的。
而且她練氣九層,本來就比江城修為要高。
於是毫不費力地捉住江城,然後小手環過他的腰背,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螓首埋在江城的胸口,林瑤貪婪地呼吸著江師兄的氣味,僅僅是隔著衣服透露出來的氣息,就已經讓她如飲酒一般迷醉。
俏臉粉紅,體溫升高,就連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都因為江城的刺激不由得輕輕夾緊。
如果說世界上真有一種症狀叫“江城症”,而嶽靈兒是晚期江城症患者的話,那林瑤毫無疑問是江城症的終末期,已經江城入腦無可救藥了。
“林師妹,你快放開我,大庭廣眾之下影響不好。”江城語氣嚴肅地說。
但林瑤比旁人更了解江城。
江城是那種君子式的好人。
他前幾次的警告往往是象征意義的,也就是說,隻要夠不要臉,就能繼續試探他的底線。
“不要。”
“哎,你!”
江城嚐試去拉林瑤的手臂,但是效果不明顯,這妮子太黏人了,和柳傾完全是兩個極端。
“梁道友,你快來幫我一下。”
江城主動請梁鹿幫忙。
“我,我怎麽幫?”
梁鹿也沒見過這種場麵,對她來說,大街上拉拉手就不得了了,和男修當眾擁抱……
反正她不好意思做這種事。
不等梁鹿出手,林瑤便識趣地自己鬆開了江城。
她抱江城一是滿足自己的欲望,二是向梁鹿宣誓地位,可不是成心要給江城添麻煩的。
不如說,誰敢給江城添麻煩,她肯定不會放過那人。
見林瑤不鬧騰了,江城終於可以說起此行的目的:“梁道友,你不是想買材料嗎?”
“啊對。”
梁鹿就是拿買符籙材料當理由,把江城約出來的。
“那我們走吧?”
“好。”
林瑤很自覺地跟著江城走。
江城奇怪道:“梁道友,林師妹也要一起去買符籙材料嗎?”
梁鹿一聽這話,心道她反擊的機會終於來了。
“不是,我和林瑤沒那麽熟,我也沒有約她,她自己不知道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
梁鹿話裏話外暗示林瑤別有用心。
結果林瑤大大方方地說:“我在這兒肯定是為了等江師兄,難不成是為了等你嗎?”
梁鹿嘲諷道:“林道友為了見江城一麵,還真是準備充分啊。”
林瑤的打法很簡單,純踢直球,不要臉的真話對付梁鹿這種含蓄傳統的女修,可謂是球球爆殺。
“怎麽?自己喜歡的人自己不爭取,難道要扭扭捏捏讓給別人嗎?”
林瑤說完直接故技重施,抱住江城的胳膊宣誓地位。
梁鹿被林瑤堵得無話可說。
林瑤那種太直白的話,她獨處時都不好意思說,更別說在這種人流量不少的生活廣場上了。
但是,看著林瑤得意的樣子,梁鹿也不想示弱。
她伸出手,猶豫了一下,也勉勉強強抱住江城的另一隻胳膊。
不過與林瑤那種完全不怕被江城吃豆腐的抱法相比,梁鹿到底沒好意思和江城貼在一起,隻是用手臂虛抱著。
但即便是這種程度的接觸,梁鹿便已經耳朵發燒,醉上臉頰了。
林瑤看到梁鹿的動作,不由得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
黎輕歌希望她吸引江城,繼而讓江城遠離梁鹿,但她可不傻。江城遠離梁鹿,方便梁鹿登基,此舉隻對太虛門有好處,對江城有什麽好處嗎?
反之,如果讓梁鹿繼續喜歡江城,再讓梁鹿按太虛門的計劃登基。這樣一來,在大局上,梁鹿同時擁有太虛門和皇室兩處資源,但因為她喜歡江城的緣故,江城將間接擁有太虛門和皇室的資源。
所以答案顯而易見,讓梁鹿繼續陷在江城這裏,才是對江城最好的結果。
至於損害太虛門的利益……
林瑤毫無心理負擔。
對她來說,什麽仙門都一樣,隻有對她江師兄有利的仙門才是好仙門。
反正她想當太虛門門主的願望,也不過是因為她和江城的約定,是她未來當江城道侶的墊腳石罷了。
隻不過……
林瑤看了眼江城,又瞟了眼梁鹿。
靠她接觸江城,繼而刺激梁鹿的方法,實在是效率太低。
如果她是江城的話,要想綁住梁鹿,最快的方法是找個機會奪她初吻!
像梁鹿這種對江城有好感的傳統女修,一旦丟了初吻,基本相當於私定終身,就算江城不主動找她,她也隻能主動跟著江城了。
可惜,江師兄是有原則的人,不會用自己這種蠻幹的手段。
不過,這也是江師兄討人喜歡的地方。
此時此刻,江城可不知道林瑤心中的一幕大戲,他現在最要緊的目標,是抓緊把雙手的兩塊“配重”解開。這兩塊“配重”太吸睛了,引得路人頻頻側目,露出羨慕的眼神。更有不少羨慕的眼神中已經暗含殺意。
極品女友有一個就算了,你有兩個是不是有點太不講規矩了?有你這麽竭澤而漁,破壞生態環境的嗎!
江城急忙勸道:“梁道友,男女授受不親啊。”
梁鹿心知如此,但她不想被林瑤踩上一頭,便說:“林瑤放,我再放開。”
江城沒辦法,隻好先去勸林瑤。
“林師妹,你先放開。”
“我不放。”
“你先放開。”
“不放。”
江城感覺有點累了,最後一次說道:“師妹,你別鬧了。”
林瑤一聽江城的語氣,知道他不高興了,於是立刻鬆手,沒有絲毫猶豫。
另一邊的梁鹿看到林瑤先放開,這才跟著她一起鬆手。
“配重”解除,江城大大鬆了口氣。
他暗自發誓,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絕不能和超過一位女修一起出去采購。
綜合商場中,江城領著梁鹿和林瑤逛符籙用品店。
畢竟他這次出門的目的,就是幫梁鹿采購畫符材料。
來到符籙領域,江城就從容且話多了起來。
他不時拿起一種材料,給梁鹿分析這種材料的優勢,劣勢,用處,忌諱等等符籙行業的知識點。
隻不過可惜的是,雖然三人買符,但是實際上隻有江城一個人在乎符籙是怎麽樣的。
林瑤和梁鹿的目的都不單純。
符籙隻是她們用來接近江城的借口罷了。
林瑤趁著江城給梁鹿講解符籙,傳音給梁鹿。
林瑤:梁道友,你能聽明白嗎?
梁鹿:我聽不明白,但你是來學符籙知識的?
林瑤:可是你現在不學符籙知識,你也學不到別的啊。
梁鹿:哼,林道友今天的表現,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你居然能為了吸引江城,做到這個份上,以前是我小瞧你了。
林瑤:梁道友別誤會,我可不是裝的,我是真喜歡他。
梁鹿:!!!
“怎麽會?”
梁鹿不禁失聲說道。
她原以為林瑤是故意做出那些誇張的動作,難道不是故意的?
“梁道友,你怎麽了?”江城看著梁鹿陰晴變幻的臉色,關心地問。
“我沒事。”
梁鹿敷衍道。她和林瑤怎麽鬥都是太虛門的家事,不能給江城透露太多。
“那你剛才有聽我說話嗎?這隻符筆有什麽作用,梁道友你知道嗎?”江城當場檢查作業。
“我……我不知道……”
梁鹿羞愧地低下頭。她還是第一次上課不專心被老師抓到,羞都羞死了。
江城語氣溫和,耐心地說:“沒事,那我再說一遍罷,這回你要記住了。”
“嗯。”
梁鹿這次是仔細聽了,哪怕林瑤再傳音挑釁,她也當做沒有聽見。
江城講完,梁鹿鬆了口氣,心道終於結束了。她對符籙沒有興趣,今天來商場完全是因為黎輕歌的主意。
誰知,林瑤及時拱火,道:“梁道友,你符筆的知識點是記住了,那你符紙的知識點記住了嗎?”
梁鹿大怒:“林瑤,你不講武德!”
但正主江城當真了,皺眉問道:“梁道友,你記住了嗎?我剛才講過的。”
“我……我……”
梁鹿答不上來。
她咬著嘴唇,感覺快丟死人了。
答不上題這種事,對於一般人可能稀鬆平常,但對於梁鹿這種從小到大的好學生來說,是從沒有過的體驗,十分可恥。
但好在江城頗有耐心,拉著梁鹿幫她從頭複習了符籙知識。
江城耐心溫柔的樣子,著實令梁鹿印象深刻,幾乎算再次在她心中刷新了形象。
加上答不上題的羞恥心作祟,梁鹿對江城好感拉滿的同時,心髒也在毫不客氣地狂跳。
屬於是誇刷好感度的同時,又給上了一張經驗值翻倍的加成卡。
可以預見的是,江城以後很難從梁鹿心中被抹去了。
而林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梁鹿不是傲嗎?好啊,我先給你兩個甜棗,讓你陷在江城的身上。等你抽不開身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我林瑤才是江城的正宮!
你能不能進門,全靠我一句話。
以後你但凡想接近江城,就得老實認我做姐姐,在姐姐麵前,看你還傲不傲了!
見江城教梁鹿握符筆,林瑤再度拱火道:“紙上得來終覺淺,江師兄,你老是和梁鹿描述,她怎麽能學會?你不如手把手教梁鹿畫一張符,這樣方便她記住。”
手把手?
梁鹿心中一驚!
江城哪有林瑤想的多,他還以為林瑤是好心提醒呢,因為林瑤的建議確實很有道理。
不過他仍要選擇征求梁鹿的意見:“梁道友,你能接受嗎?”
梁鹿麵露猶豫。
此前就算她抱過江城的胳膊,但那也是隔著衣服抱的,現在要親手教學,屬於直接皮膚接觸……
林瑤看到梁鹿的表情,冷笑一聲。
你在顧忌什麽我全都知道,別再掙紮了梁道友,你贏不了我。以後“姐姐”叫得甜一些,為了江師兄考慮,我不會虧待你的。
林瑤盤算完畢,直接給梁鹿傳音:梁道友,你不想學畫符,那我可要學了。
梁鹿一聽林瑤的話,心中便不再猶豫。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這“不再猶豫”,屬於正中林瑤的下懷。
“不就是碰一下手嗎?我,我當然,當然能接受了。”梁鹿說。
江城點頭,也沒客氣,直接伸出手從手背開始,環住梁鹿的右手,教她拿筆畫符。
梁鹿的右手被江城握在手裏,細膩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麻了。
猶豫姿勢的緣故,此時江城距離她的耳朵也很近,江城的呼吸,甚至可能直接吹拂到她的耳邊。
梁鹿整個人芳心大亂。
她哪經曆過這些?
“梁道友,你的手一直在抖。”江城道,“你臉好紅,難道發燒了?”
“我,我沒事。沒事的。”梁鹿低著頭,企圖掩蓋她紅透的臉蛋,聲若蚊蠅。
林瑤此時終於鬆了口氣。
經過今天這麽一遭,梁鹿基本上跑不了了。
相比較梁鹿代表的太虛門和皇室的勢力,林瑤更加期待梁鹿服軟,低頭叫她姐姐的那一天。
高高在上的皇女有什麽用?想進江家大門,她林瑤不點頭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