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現場。
柏聞道身著二階法寶“金鐵衣”走到考場正中。
實戰考核對學生的要求很多,但對老師的要求很簡單。
老師需要模擬“體修”,體修數值這塊,法寶“金鐵衣”已經彌補了。所以老師需要做的,就隻有把築基期的修為壓製到練氣,並且注意不能釋放任何高於練氣,且主動攻擊的法術。
一般考核,也不會要求老師全力出手。
老師畢竟是築基修為,又憑借了高階法寶,就算隻動拳頭,也不是學生能抗衡的。
老師的任務基本就是下場挨學生的打,到時間差不多追逐學生,意思一下。
就這樣還能被老師打團滅的學生,確實也沒必要畢業了。
不過,陶威平卻非常嚴肅的提醒了柏聞道。
說什麽“一旦被一張治療符攻擊”,“身體感到酸麻就千萬別動”。
柏聞道對於陶威平的建議並不重視。
他這不是搞笑嗎?
治療符都能攻擊了?
老師身體酸麻便不動了,那這考試,不就成對學生純放水了嗎?
柏聞道自詡正直,對待學生那都是認真負責,斷然不會幹出考試放水的事情。
而且他也相信劍修學院的學生,定然不是那種需要他放水的,善於投機取巧的小孩子。
劍修,修的既是劍法劍術,也是心性。
心性修不端正,這條路必然走不遠。
在柏聞道來到考場正中就位以後,他的對手,三名天恒劍修學院的學生也來到考核場地。
他們的考場是最困難的草原考場。
在這裏,老師和學生將實打實的正麵對決。
沒有投機取巧的可能性。
柏聞道久未出手了,此時麵對幾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看著他們如此年輕且充滿活力,心中也升起一股對戰的欲望。
“小夥子們,大膽進攻,不必留手!”
三名學生分為三股,合圍柏聞道。
柏聞道讚許點頭。
不過接下來,隨著學生砍出幾道劍氣打在他身上,他便搖了搖頭。
這些劍氣輕散無比,有點太弱了。
這三人若是隻有這點實力,那麽今天,他們的畢業恐怕相當困難了。
柏聞道並不憐惜這些學生,在他看來,學藝不精就應該回爐重造,不然讓他們畢業,畢業後丟的是劍修學院的人。
柏聞道頂著劍氣,開始追逐這三位學生。
但令柏聞道意外的是,這些學生貌似穿了鞋子法寶,跑得飛快。
“練氣靈力有限,鞋子法寶消耗不菲,老夫倒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多久。”
一番追逐之下,三名學生果真越跑越慢。
柏聞道遺憾搖頭:“取巧之法終究難當大事。”
他屈肘揮拳,正要淘汰一名學生,誰承想這學生手上捏了張符,回頭便施展在了他的身上。
貌似是把一張治療符的效果,加到他身上了。
柏聞道愕然。
用錯符籙,可是低級到不能再低級的錯誤。
這名學生,確實不配畢業。
他正要動手,便感覺身上一陣酸麻。
此時,柏聞道想起陶威平說過的話:身體感到酸麻就千萬別動。
別動?
笑話。
威平,老夫今天便叫你瞧瞧,老師不是這麽當的!
柏聞道的拳頭已然擊出,但誰能想到,他的手臂居然開始抽筋了!
戰鬥的本能讓他雙腿一動,後撤一步,但更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的雙腿居然也開始抽筋了!
柏聞道震驚低頭,然後他就發現,不止是雙腿雙腳,就連肩頸腰背這種小的、細碎的肌肉都一個不落,全部陷入抽筋的狀態!
肌肉抽筋伴隨的巨大疼痛充斥著柏聞道的大腦。但這些疼痛對他來說,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他發現他現在根本沒法行動!
就像被人用定身術定住了一樣。
如果是定身術的話,柏聞道相信,這種效果持續不了太久。
但誰知道,他等了十幾秒鍾,抽筋的效果還未褪去。
他現在甚至不知道,這種被限製的狀態,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結束!
這太詭異了,實在是太詭異了!
那學生手裏用的治療符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正當柏聞道震驚於符籙效果之時。
參加考核的三名學生,雙手插兜,悠閑走來。
“差不多了吧?”
“快點結束嘍。”
最後一名學生道:“我們本來還想低調一點,但是老師,你追得實在太緊了。我們不得不提前結束考核。”
柏聞道:???
柏聞道:什麽意思?老夫都沒放水,你們還放上水了?
不等柏聞道琢磨完畢,幾位不講武德的學生,一個掃堂腿,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德高望重的柏聞道教授,像是北方冬天路邊被瞬間凍僵的耗子,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被放倒在地上。
而隨之產生的,就是學生們這次實戰考核的成績:
7分50秒!
再次刷新紀錄!
……
考場外,柏聞道怒不可遏。
這場實戰考核,實在是太醜陋了!
學生考試作弊,老師懵逼被放倒。劍修學院都是這種風氣的話,別說升甲,就是乙等都保不住!幹脆原地解散吧!
“氣死老夫了,這些學生在搞什麽東西!居然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裏。威平,你們在做什麽?這麽明顯違規的符籙,居然讓他們帶進考試!?”
陶威平滿臉同情地看著他的老師。
老實說,他一開始和柏聞道的態度差不多,但是呢,人總要有個習慣的過程。他們當初也是不服,試了各種辦法,可是這符確實蹊蹺,不服不行。
“柏老師,我們查了,這種名叫‘肌肉放鬆符’的符籙,它怎麽說呢,確實合規。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它都非常符合我們的考試規範。我們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就不能找一種法術,或者符籙,或者法寶,來抵消這個什麽肌肉符的效果嗎?”
“老師,您先消消氣。您說的方法我們也考慮過。但是實施起來,它不符合我們考試要求啊。比如法寶,我們考試隻允許老師帶一種二階法寶,多帶了,它就是違規的。到時候,別說學生們了,國子監都不會放過我們學院。”
“這……”
柏聞道一時倒是沒有考慮這麽詳細。
禁用違規符籙這事,最簡單的方法是直接在考試規則裏加禁用名單。但是劍修學院畢業考核的考核規則,是國子監統一規定的。學院無權擅自更改。
而且就算要改,也不能考試考一半臨時改,這種行為第一不合法律本身的規範,第二相當於學院自己打自己的臉。
現在隻能想其他辦法曲線禁用。
柏聞道說:“這什麽符,它總得是符師畫的吧?你們去聯係吳嶽城的通天門符師協會,把會畫這符的缺德符師找到。叫他別畫了。這不就結了嗎?”
陶威平笑道:“老師和我們院長想一塊去了。不過我們院長是臨嵐門出身,不屑屈身去找符師協會、任務大殿等吳嶽城通天門的勢力相助。所以他讓值得相信的學生特地買了符,引那送符人出來,並準備親自跟著那位送符的符師,找他好好談談。”
柏聞道倒是不擔心雷不肖跟丟。
雷不肖乃是結丹境修士,整個吳嶽城屈指可數的高手,要是跟個練氣最多築基的小輩還能跟丟,不如一頭撞死在教學樓下。
柏聞道擔心地說:“跟蹤小輩,此事若是傳出去……”
陶威平道:“老師放心。以雷院長的手段,定然是‘碰巧’偶遇,怎會跟蹤小輩?”
柏聞道仍覺跟蹤小輩不妥。不過想到五大仙門之間的明爭暗鬥,也能理解雷不肖為何不想去求助通天門。
跟蹤小輩,丟的是他雷不肖自己的臉。讓國子監視察組發現學生隨意使用超綱符籙,學院還偏偏束手無策,被學生放水上嘴臉,丟的是劍修學院的臉。而如果去找通天門幫忙,那丟的可就是臨嵐門的臉。
這事總得有人丟臉,隻丟雷不肖自己的臉,算是影響最低的了。
話正說著,師徒二人來到教學樓下,卻正瞧見雷不肖站在樓下,打量著教學樓。
“院長?你不是……”陶威平驚訝道。
按理說雷不肖此時應該去跟蹤小輩了。怎麽會出現在學院裏?難道他還真把小輩給跟丟了?
雷院長臉上閃現一絲尷尬,有一說一,他盡力了,但那個送符的女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隻是一晃神,便瞬間跟丟了。
找符師私聊不成,雷不肖隻能換個策略,直接去找符師的領導。他硬著頭皮道:“柏教授,聽說你在吳嶽城頗有人脈,雷某有個不情之請。”
柏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