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是簡有秋年紀更大。畢竟他已經身形佝僂,頭發斑白。

但商羽風作為太虛門在梁國的牌麵,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給簡有秋。

她是清萱大的校長,加太虛門梁國分舵的舵主,光從職級上,就比簡有秋高了至少兩級。

跟簡有秋客氣,是自己砸太虛門的招牌。

“簡道友是希望我們來晚一些,和你們一起看蓮大的學生被衙門杖刑嗎?”

“平日倒是不常見太虛門如此熱心啊。”

“見明珠蒙塵,心存不忍,是人之常情。”

“聽商道友的意思,太虛門這是準備破格招收男弟子了?”

“太虛門我商羽風決定不了,但是在清萱大,我可以一言九鼎。簡道友是準備給我們清萱大送一份大禮嗎?”

江城看著法符院院長和清萱大校長的唇槍舌劍,心道仙門之間確實隻是表麵和諧,私底下明槍暗箭的,一點也不含糊。

“江城,走了。”郭修遠對江城使了一個眼色。

江城立刻識趣地和黎輕歌二人告別。

回學校的路上,簡有秋提也不提意誌賦能符和衙門提審的事情。

而是語重心長地說:“江城啊,女人心,海底針,太虛門的水,可比剩下四座仙門加起來都深。”

“院長,我明白。”

簡有秋心道你明白個鬼。你這個年紀,正是最容易被女人拿捏的時候。

不當舔狗就不錯了,還明白?

連我當年,也是閱人無數之後,才大徹大悟。

“你可聽過烈陽宗啊?”簡有秋背手道。

江城點頭:“聽過。”

“沒聽過吧?這種宗門秘辛我平常……啊?你聽過?”簡有秋嚇了一跳。

江城身為策劃,當然聽過烈陽宗。

五大仙門雖然是最頂級的宗門,但並不是唯一的五個宗門。五大仙門之下,還有不少“一流”宗門,烈陽宗就是其中之一。

“烈陽宗的事,我一般不和別人說,今天你算是有福了。當年,烈陽宗宗主正是通天門門主的師弟。結果,原本親密無間的二人,因為一位太虛聖女打了起來,最後烈陽宗宗主衝冠一怒為紅顏,直接帶領不少通天門骨幹自立門戶,成立烈陽宗。通天門因此元氣大傷,緩了好久才恢複過來。”

“從前輩的故事中,你學到了什麽知識啊?”簡有秋問道。

江城即答:“招弟子之前,一定要讓他們簽競業協議。避免他們加入其他仙門,和使用宗門資源自立門戶。否則將麵臨通天門的合理索賠。”

“什麽玩意?是讓你不要相信女人的鬼話!當年那位太虛聖女,把烈陽宗宗主騙出來後,又和烈陽宗分手了!太虛門答應給烈陽宗的資源也沒給!現在烈陽宗隻招男弟子,不招女弟子,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我明白了。”

簡有秋鬆了口氣,心道江城雖然愛好奇怪,但是悟性尚可。

“好,你明白就行了。”

江城點頭,侃侃而談:“嗯,這主要是因為烈陽宗宗主法律意識淡薄,沒有和太虛聖女簽訂對賭協議。自立門戶之前,首先應該和太虛聖女確定婚約,達成利益一致的攻守同盟。然後和太虛門門主簽訂對賭協議,協議規定,烈陽宗帶走多少通天門資源,太虛門應給予多少援助。”

高淼提問:“如果太虛門還要反悔呢?”

江城答:“自然是按照協議規定,問太虛門索賠了。”

“要是太虛門就不給呢?”

江城很自然地說:“太虛門挑撥離間,出爾反爾,一失人心,二失道義。我輩修士人人嫉惡如仇,烈焰宗宗主振臂一呼,豈不四門齊至,一呼百應,天下歸心?”

高淼一拍手掌,振奮道:“好一記陽謀啊!這樣一來,麵對天下大勢,太虛門不從也得從了!”郭修遠也點頭道:“確實如此。烈陽宗宗主和江城比起來,還是太過單純了。”

江城謙虛道:“不不,宗主他隻是比較純情,過於相信別人罷了。隻要有人稍加點撥,我相信宗主肯定能很快明白過來。而法律的意義,就在於保護我們這些相信真善美的普通修士。”

高淼感同身受,仿佛他也吃過女人的虧:“說的好。”

“看來有必要考慮建議學校,增加必要的法律知識課程了。”郭修遠表示讚同。

簡有秋看著三人,滿臉錯愕:不是,我的意思是讓江城離商羽風她們遠一點,你們都在說什麽啊!

……

江城回到家後,眾人都以為四皇子的風波已經過去。

甚至連一向謹慎的江城本人,也是這麽認為的。

因為意誌賦能符規範安全,原理是裝死術,本身並沒有任何攻擊性,不可能是符籙本身導致四皇子死亡。

哪怕是由太虛門符籙協會測試,結果也不會改變。

但是,江城被傳喚過後的第三天,另一條勁爆的消息再次席卷玉京。

一位朝廷五品官家裏的公子死了。

死因與四皇子一模一樣!

日夜耕作,精疲力盡,活活累死的。

這次不是在教坊司,而是另一家私營青樓。

有兩例相同的案件,證明四皇子的死並非巧合,朝廷瞬間炸開了鍋。

先不管太虛門符籙協會的測試結果,為了穩定局麵,朝廷緊急叫停了市麵上所有在售的意誌賦能符。

並呼籲所有購買意誌賦能符的客戶,不要將意誌賦能符,尤其是複用型,用於**之中。

不過這一次,龐元他們似乎學聰明了,並沒有傳喚江城。

隻是找了一些符籙專家,對意誌賦能符進行分析鑒定。試圖從符籙原理的角度,找出四皇子與官員公子死亡,除了精疲力竭以外的共同點。

星期六,江城待在家中,看著《玉京日報》。

報紙上有最新的案件進展,每日更新。

江城從報紙後麵探出頭,看著陽台上,正在對意誌賦能符進行手工包裝的柳傾。

“柳傾,不用工作了。符籙又被禁用了。”

柳傾不聽江城的話,執拗的要把剩下的意誌賦能符包裝完。

她好不容易獲得一次工作機會,結果沒幹多久,符就被禁用了,她的工作又沒有了。

不開心。

江城看著報紙,心中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如果四皇子的死,還能被稱之為巧合的話,那官員公子的死,就不太能被稱為巧合了。

從前,江城十分肯定,四皇子的死亡,與意誌賦能符絕無關係。

但是現在,江城不那麽肯定了。

就算不是意誌賦能符直接導致的,也絕對和意誌賦能符有關係,就像煙花和炸藥的關係一樣。

應該是有人發現了,意誌賦能符的特殊用法。

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意誌賦能符有概率危及用符者的生命。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下一位,快了。

正如江城的猜測,兩日後,第三位使用意誌賦能符並死亡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