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丹成本的問題雖然已經通過植物自律符解決了。
但是距離通寶閣獲得武庫司的訂單，卻還有一個極為關鍵的環節——投標！
玉京能做氣血丹的商鋪不少，如果有好幾家同時聯係武庫司，想接氣血丹的訂單，為了公平公正，武庫司便會讓各商鋪提供一批樣品。
最後根據樣品的品質，以及各商鋪的最終報價來確定氣血丹的供應商。
不過，煉丹、報價、投標這些流程，便不是江城該考慮的事情了。
他要做的，隻是讓潦草小果樹保持自律。並在第二十四天，血橙果達到十年期品質時，把果實采摘下來提交給小禾，讓小禾拿去煉丹投標。
至於最後能不能成功，便要看成丹的品質，和武庫司的選擇。
這些就不是江城一個大一新生該考慮的東西了。
……
在妙丹坊規模還不大的時候，坊主沈覓時常需要啟爐煉丹，保證妙丹坊成丹的品質和產量。
但現在的妙丹坊通過承接朝廷的業務，已經成長為玉京排名前三的丹鋪。
這時沈覓如果再親手煉丹，未免有點作秀之嫌。
沈覓現在的主要工作，是利用他在朝廷的人脈，為妙丹坊爭取到穩定的丹藥訂單。
這是一項極簡單，但又極難的工作，極為考驗一個人的情商和手段。
有些官員喜靈石，有些官員好女色，有些看中子嗣，有些不假辭色但愛奉承……
為了維持在朝廷的關係，妙丹坊每年都得付出不少利益，不過與丹藥訂單相比，這些付出相當值得。
比如在小禾表示參加武庫司氣血丹投標的當天，武庫司的管事郎中齊懷竹，朝廷正五品官，便親自來到了沈府。
“沈兄。”齊懷竹拱手。
“齊大人，請。”沈覓熟練地招待這位老朋友。
“你這府上我也來過多次，今天就不廢話了。此地方便說話吧？”
“化神以下絕無破綻。”
“那便好。白家庶女今日又找我了。通寶閣決定參與氣血丹的投標。”
沈覓一愣，奇怪道：“他們瘋了不成？整個梁國除了我們妙丹坊，誰能把氣血丹的價格壓到四十以下？”
齊懷竹嚴肅道：“我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應該是真有準備。估計把握不小。”
沈覓皺眉沉思，以他對仙門的了解，通寶閣斷然不會搞以次充好，自損名譽的事情。
何況氣血丹的生意雖說不小，但以仙門的體量來看，氣血丹的價值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完全沒必要因此折腰。
“沈兄，“齊懷竹拱手道：”煉丹的事你是專業的，我不了解，我隻說我們武庫司的態度。此前合作，我們兩家也算是默契無間。我個人，肯定是傾向於繼續采購妙丹坊的丹藥。但如果兩家提供的樣品差距過大，那就有點難說了。”
沈覓沉默無言。
朝廷的潛規則他是懂的。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上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特供氣血丹”算是武庫司和妙丹坊的默契，因為武庫司經費有限，而妙丹坊又能壓低價格，兩家一拍即合。
但如果有人拿出不到四十塊靈石的“上品氣血丹”，那之前的默契就不好使了。
同時也意味著，妙丹坊將丟失氣血丹這個大單。
“在下明白。”沈覓道。
送走了齊懷竹，沈覓二話不說招來他的心腹手下。
“給我把通寶閣氣血丹的來路搞清楚！不計代價，越快越好。”
……
雖然五大仙門聯手保持了修仙界的總體和平。
不過有需求就有市場，魔道邪修等反派勢力，作為一部分修士的特殊需求存在，一直打壓不盡，生生不息。
為了應對仙門等正道勢力的強勢打壓，魔道勢力總體也分成了兩個發展派係。
一派較為溫和，主動適應時代變化。通過研究法律，適應規則，在仙門和凡俗勢力的夾縫中尋找生存空間。
另一派則較為極端，平常蟄伏修煉，等到關鍵時候給仙門來一手背刺，然後繼續蟄伏，企圖推翻仙門統治。真正的魔道高手大多出自這個派係。
入夜，兩名魔道追命宗的糕手，出現在通寶閣華源路店的外圍。
其中一名是個老頭，身負千機羅盤，看上去慈眉善目。
另一名是個少年，莫西幹發型，雙手插兜，褲子上有許多洞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師父，我們直接衝進去嗎？”少年道。
老頭放下千機羅盤，道：“那樣速度太慢，看我的索命羅盤！”
隨著老頭靈力注入，羅盤陡然啟動！
無數方塊機關在羅盤中翻湧，通寶閣華源路店過去幾天的客流情況，開始在羅盤上複現！
上午一個客人，下午一個客人，晚上一個客人。
連莫西幹少年都忍不住吐槽道：“這生意也太差了吧？這麽大的店麵，能把房租賺回來嗎？”
老頭沒有回答，非常沉得住氣，他找到了一條十分關鍵的信息——有兩個人，在通寶閣中待了很久，明顯不像是顧客。
沈坊主要找的人，多半就是他們了！
老頭扭動羅盤，試圖使用羅盤，拾取那兩個人遺留在通寶閣的細節，並反推出他們過來的方向。
這羅盤並不是什麽高大上的“推演”法寶，而是一種利用遺留信息的“推理”法寶。一些有經驗，會有部分追蹤法術的捕頭，其實也能實現羅盤的效果。
這種尋人方式遠不如“推演法術”，但優點是能耗低，很原始，不觸碰天機，不會引起大能修士的注意。
跟隨羅盤的指引，追命宗二人確認了兩個地點。
一個是蓮雲大學，另一個是玉湖名岸小區。
追命宗二人蹲守在玉湖名岸門口，發現有一個蓮大學生，每天不厭其煩得來往在蓮大和玉湖名岸之間，極其可疑。
蓮大門口，追命宗二人目送江城走進學校。
莫西幹少年道：“師父，蓮大是仙門勢力，咱們如何進去？要用你教我隱身法術嗎？”
老頭高深莫測地說：“不用那麽麻煩，老夫自有妙計。”
莫西幹少年心道：不愧是師父！就連高高在上的仙門勢力也能隨便潛入！
老頭帶著少年走到蓮大門口，自信地對門衛道：“我們是送快遞的。”
門衛：“進來登記一下。有工作證嗎？”
“有的。您看，都幹了十多年了。”
莫西幹少年：……
他突然不是很想在追命宗幹了。
……
隨著潦草小果樹逐漸步入果實成熟期，江城發現，潦草小果樹的“挪窩”頻率越發頻繁。
在最早的發芽期、生長期，潦草小果樹平均每半天才換一次土。
後麵長得更大，放養在荒地上，潦草小果樹大約三四個小時挪一次窩。
隨著它開花，並且結出三十個果實，它挪窩的次數幾乎一下翻了三四倍。
基本上不用一個小時，潦草小果樹就得另挖新坑，換個地方吸收營養。
而且它還跟網文作者一樣，隻管挖，不管埋，沒有一點素質。
看著被潦草小果樹挖得坑坑窪窪的荒地，江城意識到，這家夥長得雖快，結果雖多，但對於資源的需求，也是極其恐怖的。
不自律的血橙果樹，基本能夠實現光合作用與果實生長的平衡。
但潦草小果樹不行，它必須頻繁挖坑，依靠土地中的營養和靈氣，額外補充能量。
“我怎麽感覺，我特地采集的尋陽草信息，好像沒起一點作用？”江城看著正在挖坑的小果樹，喃喃道。
“也有可能是起作用了，但也扛不住三十顆果實的生長的需求。”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麽樣幫助血橙果樹，獲得更多不要錢的能量？”
江城看著荒地裏，一地沒人要的便宜雜草，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吃草肯定比吃土有營養吧？
想個辦法讓小果樹直接吃草怎麽樣？
動物都能吃草，果樹憑什麽不能吃草？
果樹的樹權在哪裏？
樹樹生而平等！
樹也應該有吃草的權利！
江城在獲得解決問題的思路之後，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便是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有沒有什麽法術，可以煉化其他物體，將它們的力量歸於自身？或者可以直接從其他物體那裏掠奪能量？”
一旁偷偷跟過來的追命宗二人：？
什麽魔道發言？
這個叫江城的小子，真是蓮大學生嗎？
為什麽他比我們還像魔道中人啊！？
江城暫時退出思考模式，注意到他身邊的追命宗二人。
這兩人神色猶豫，一看就是靦腆內向的老實人。
“你們也是來找我預定符籙的嗎？”
江城問道，最近許多學長都找他預定符籙。
這兩人雖然看起來不大像蓮大的學生，但是蓮大確實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學長。
比起那些精神病和變態，這二人隻是外貌稍微有點個性。
但江城向來不以貌取人。
“你說的符籙，是一種能讓血橙果樹跳舞的東西嗎？”老頭指著遠處的潦草小果樹。
“它不是跳舞，隻是在挖坑，然後試圖把自己埋進去。”江城解釋道。
挖坑把自己埋進去？
這個人怎麽隨便一開口，便全是令人深感恐懼的言辭？
老頭咽了口唾沫道：“所以那棵血橙果樹能結很多果實，就是因為你的符籙？”
“對？你們需要嗎？一塊靈石就能預定。”
“那我預定一張吧。什麽時候能拿到貨？”
江城估算了一下日期，道：“基礎版應該十幾天後吧。強化版要再晚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