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之歌?
江城眉頭一皺,心道:小姑娘怎麽會知道潮汐之歌呢?
“你見過潮汐之歌嗎?”他問。
“嗯。”敖憐點頭。
“什麽樣子?”
“一個這麽大的珠子,摸起來滑溜溜的。”敖憐比劃道。
“你是在哪看見的?”江城又問。
“在我家裏。”
看過潮汐之歌,摸過潮汐之歌,潮汐之歌在她家裏。
那麽她是……
江城眼睛逐漸睜大。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位小姑娘,不會是從深海龍宮裏跑出來的小龍女吧?雖然她這個年紀,應該隻能算是“小小龍女”。
龍宮起碼在梁國十萬裏之外,釣魚符能把十萬裏外的小龍女釣上岸?
目前的情況,在挑戰江城認知的極限。
白小禾看著江城道:“江城,你認識她?”
“也算認識吧。”江城不確定地說。
“那太好了,你過會幫我把她送回家,我現在得快點回任務大殿了。”白小禾把敖憐放心地交給江城,然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去工作。
吳嶽小築中,此時隻剩下江城、敖憐、柳傾三人。
由於敖憐有點害怕柳傾,所以她下意識地靠近江城。
但是她越靠近江城,柳傾就越容易盯著她,於是她就隻能更靠近江城。
最終,這一個不斷循環的過程在她抱住江城大腿後,被江城出聲打斷了。
“你叫什麽名字?”
“敖憐。是惹人憐愛的憐。”
“嗯。你是怎麽過來的?”
“遊過來的。”
“從哪遊過來的?”
“烏桓。”
烏桓,一個江城沒聽過的地方,但大概是某座海族城市。
“離這裏遠嗎?”
“不太遠。”
“那我送你回去吧。”江城提出建議。
“額……”敖憐回頭看了一眼柳傾。
生存的本能告訴她,這位漂亮姐姐很危險。
江城看出了敖憐的猶豫,他看了眼柳傾身後,窗外的落日,道:“的確馬上天黑了,走夜路也不方便。這樣吧,你今晚就待在這兒,和這位姐姐睡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行不行?”
“不不不不……”
敖憐抱著江城的大腿,拚命搖頭!
生存的本能再次告訴她,她如果和漂亮姐姐獨處一室,極有可能會被一口吃掉。
江城試探著問:“那我現在就送你離開?”
“不不不不……”
敖憐繼續搖頭。
生存的本能第三次告訴她,弱小的幼崽一旦脫離族群,極其容易被掠食者捕殺。
江城摸著下巴低頭思考。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小龍女這麽難伺候嗎?
“江城。”柳傾出聲。
江城於是抬頭看向她。
“她害怕。”
“害怕?”
“嗯,害怕。”
害怕?
江城仔細回憶了一下仙神的設定,發現妖怪確實比人更容易感到害怕。
因為妖怪之間有血脈壓製一說。
上位妖怪血脈壓製下位妖怪,能使下位妖怪感到本能的恐懼,從而服從上位妖怪。如此說來,如果敖憐害怕柳傾的話,那麽也說的過去。
隻不過龍會害怕蛇嗎?
還是他們兩個修為差距太大了?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江城總算找到了敖憐行為異常的根源。
他嚐試把敖憐從他腿上扒拉下來,往柳傾的位置推了推,結果不出意外,敖憐像牛皮糖一樣黏回他的腿上,死活不敢靠近柳傾。
“別怕,柳傾姐姐是好人,應該。”江城不確定的說。
敖憐於是更害怕了。
江城看了眼柳傾,衝她招招手道:“過來,坐沙發上。”
柳傾於是照做。
江城對敖憐道:“你看,姐姐很好的。”
敖憐依然抱著江城的腿不鬆手。
江城想了想,拖著敖憐坐到柳傾身邊,然後用拳頭象征性地錘了一下柳傾的手臂。
“姐姐脾氣很好的,打她也不會生氣的。”
敖憐抱著江城的腿,眨了眨眼睛,她發現江城好像說的確實挺對。
這位漂亮姐姐雖然令她感到本能的危險,但是漂亮姐姐的情緒真的很穩定,比她三叔強一百倍。
江城把柳傾背後的頭發,抓到她身前去,對敖憐道:“你看,把姐姐頭發弄亂也沒關係。”
“要是渴了的話,姐姐還會幫你倒水。”
江城給柳傾使了一個眼神,柳傾便去倒水了。
江城拿著柳傾倒給他的水,對敖憐說:“姐姐幫你倒好水了哦。沒騙你吧?”
看著敖憐似乎沒那麽怕柳傾了,江城趁熱打鐵道:“想吃零食的話,也可以讓姐姐幫你拿。你想吃什麽?”
“隨,隨便。”敖憐小聲說。
江城對柳傾說:“隨便拿兩袋來。”
“嗯。”
柳傾從沙發上起身,去她藏零食的抽屜中,挑了兩包她愛吃的,拿過來給敖憐。
敖憐小心翼翼地接過。
“你還想讓柳傾姐姐做什麽?姐姐很厲害,而且很好說話的。”
敖憐一手抱著零食,一手抱著江城的大腿,有些好奇地問:“江城,可以讓姐姐倒立劈叉轉圈圈嗎?”
江城:?
你不對勁!
……
清晨的川齊海海平麵上,懸浮著一堆海族強者。
確實就是一堆。
元嬰期,有兩位。一位是長須老者,敖祁的保鏢;另一位是烏桓守將,旗齒將軍。
結丹期,有十六位。其中包括四位敖祁的親衛;七位烏桓守軍的將領、參事;四位關係密切的貴族老爺的護衛;還有最後一個結丹是敖祁本人。
海族疆域廣闊,實力雄厚,單從烏桓湊出來的強者,便足以媲美一個中小型人類王朝的力量。
隻不過,哪怕這些人全力以赴,用一下午加一晚上,掃清了明江下遊近三十個城市,仍然連敖憐的一塊鱗片都沒找到。
此時此刻,旗齒和敖祁,必須開始準備最壞的打算。
萬一敖憐真沒了,要怎麽向老龍王和龍王大太子交代。
無論是旗齒還是敖祁,誰都不想當別人的盤中餐。
烏桓守軍參事白鼇站了出來,“三殿下,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旗齒和敖祁對視一眼,便隨白鼇去了個清淨的地方。
“白鼇參事,你想說什麽?”
“將軍,事到如今,老朽就直說了。如果敖憐郡主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不光是將軍您,就連我等也逃不過一死。”
“此處沒有外人,你隻管說。”
白鼇看了眼敖祁,擦了把汗,道:“那老朽就直說了。當下這局麵,咱們隻有一個活法。”
“什麽?”敖祁和旗齒異口同聲。
“戰!隻有戰!往死裏打,打得傷痕累累,死裏逃生,咱們才有可能活。”
旗齒麵露沉思,敖祁卻不明白。
“老參事,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三殿下,您沒有弄丟敖憐郡主,是這幫人類太狡猾了!他們用釣魚符引誘郡主上岸,然後殘忍對待郡主,最終讓郡主香消玉殞。我們拚死拚活,是在為郡主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