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你讓我以十四兩銀子一斤的價格賣掉糖票。”

“不行,不行……我十五兩銀子買的,十四兩銀子賣,豈不是要虧死?”

京兆尹聽到江逸風賺錢的辦法,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感覺江逸風不是教他賺錢,而是教他賠錢。

這狗東西,果然壞透了,連他都坑。

“我不是讓你十四兩銀子賣,而是始終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賣,現在十五兩銀子,那你就賣十四兩銀子,等到價格跌到十四兩,那你就賣十三兩。”

“十四兩銀子我都不舍得賣,十三兩銀子更不行,這種行為比拿刀割我的肉還痛苦。”

“你還想不想賺銀子了?”

“想啊!”

京兆尹用力地點頭,話鋒一轉道:“但我實在看不出來,你的方法如何賺銀子。”

江逸風看著滿臉茫然的京兆尹,猶豫了下沒有任何解釋,隻是說道:“方法我已經教給你了,你願不願意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聞言,京兆尹陷入糾結。

不過,他的糾結隻持續了十多秒時間,心中便有了決定。

緊接著,他找來一名護衛,在其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名護衛就匆忙離開了。

“江逸風,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要是賺不了銀子,我跟你拚命。”京兆尹聲音有些顫抖,他感覺自己太瘋狂了。

“放心好了,保準你賺錢。”

江逸風自信滿滿地笑了笑,而後給京兆尹倒了杯茶,問道:“咱們閑著也是閑著,要不……下會棋?”

說完,不等京兆尹點頭,便搬來棋盤。

此時,棋盤上有不少黑白棋子,顯然是之前的對弈還沒有結束。

京兆尹見狀,連忙阻止江逸風收拾棋子,皺著眉鑽研之前的殘局。

隻不過,過了許久,京兆尹非但沒鑽研出個所以然,反而眉頭越皺越緊,都快成‘川’字了。

終於,他忍不住問道:“江逸風,我下了幾十年圍棋,自認為棋藝精湛,為何看不懂這盤對弈?”

江逸風笑道:“你看不懂就對了。”

京兆尹不解,“你什麽意思?”

江逸風解釋道:“我不會下圍棋,所以這他娘的是五子棋。”

……

一個時辰後。

京兆尹學會了五子棋,並且逐漸壓製江逸風。

不過這也沒辦法,五子棋源於圍棋,難度上卻要大大低於五子棋,因此精通圍棋的京兆尹,稍微玩幾次就比江逸風厲害。

“老爺……”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匆忙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老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糖票的價格在暴跌,目前已經跌到十兩銀子了。”

“什麽?”

京兆尹驚呼站起,連忙問道:“我們府上的糖票都賣完了嗎?”

護衛搖頭道:“還沒,不知道怎麽的了,到處都是賣糖票的,並且所有人都在說,糖票無法兌換白砂糖,一切都是江逸風的緩兵之計。”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京兆尹揮手讓護衛離開,看向江逸風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砸盤啊!”

“砸盤?”

“你可以理解為,我要讓糖票價格跌到十兩銀子以下。”

“你瘋了嗎?”

京兆尹不可思議看向江逸風,“你辛辛苦苦搞出來的糖票,馬上就會跟蘇城的銀票一樣,為何要毀掉它?”

“我沒有要毀掉它啊!”

江逸風微微一笑,見京兆尹不是很明白,微笑解釋道:“我之前為了賺銀子,發行了太多的糖票,可我沒這麽多白砂糖,所以必須收回來。”

“但是呢,我要是按照賣掉的價格收回,我豈不是不賺不賠,因此我要先把糖票價格打下來,這樣就可以賺差價了。”

京兆尹大概聽明白了,卻又不是完全明白,問道:“那你讓我低於市場價出售糖票,也是為了砸盤?”

江逸風點點頭。

京兆尹再次問道:“你如何賺錢我大概明白了,但我如何賺錢?畢竟你製造糖票不要錢,而我可是花費了十五兩銀子一斤買的。”

江逸風想了想,指著棋盤上的棋子道:“把白色棋子看作銀子,黑色棋子比作糖票,你一共有十枚棋子,沒有銀子。”

江逸風說著,把十枚棋子推到京兆尹麵前。

緊接著,他繼續道:“你以兩枚白色棋子一枚黑色棋子的價格,出售了兩枚黑色棋子,是不是獲得了四枚白色棋子?”

“是!”

京兆尹把兩枚黑色棋子遞給江逸風,江逸風給了他四枚白色棋子。

江逸風繼續道:“黑色棋子價格下跌,你以三枚白色棋子兩枚黑色棋子的價格,出售了四枚黑色棋子。”

京兆尹又遞給江逸風四枚黑色棋子,同時獲得了六枚白色棋子。

江逸風問道:“你現在都有什麽棋子?”

京兆尹看了眼,說道:“四枚黑色棋子,十枚白色棋子。”

“黑色棋子價格還在下跌,已經跌到一枚白色棋子。”

江逸風說到這裏停頓下來,看向京兆尹道:“但你現在改變想法了,不想繼續賣黑色棋子,反而開始回收黑色棋子,於是你用一枚白色棋子的價格,回收了六枚黑色棋子。”

說著,江逸風遞給京兆尹六枚黑色棋子,京兆尹則給了他六枚白色棋子。

這時,江逸風問道:“你現在剩下什麽棋子?”

“十枚黑色棋子,四枚白色棋子。”

京兆尹低頭看了眼,而後眼睛驟然瞪大,“我的黑色棋子數量沒有變,卻多了四枚白色棋子,我這是賺了啊!”

“沒錯!”

江逸風微笑著點頭,“你現在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吧?”

“知道,大肆購買糖票。”

“購買糖票沒錯,但要低調一點,萬一糖票價格又被哄抬起來,你可就賺不了那麽多了。”

“明白,明白。”

京兆尹連連點頭,朝著江逸風豎起大拇指,“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還有法子。”

“你別高興太早,接下來有你頭疼的。”江逸風看著高興的京兆尹,微笑著說道。

京兆尹問道:“什麽意思?”

江逸風笑著解釋道:“銀子不會無緣無故增加,你賺的銀子都是其他人虧損的銀子,所以你賺的銀子越多,虧損的人就越多。”

“這些人損失了銀子,肯定會找我的麻煩,但是我並未拿到銀子,所有銀子都在你那裏,所以他們會找你要銀子,想想都頭疼。”

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