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們承辦這次花魁大賽的廣告收入,一共有十七萬七千五百兩銀子。”
詩詩在心中盤算過後,報出來一個讓自己震驚的數字。
她也是參加過花魁大賽的行內人士,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花魁大賽能賺這麽多銀子。
“廣告費都是小錢。”
江逸風卻沒把這些銀子放在心上,轉而說道:“最賺錢的是打榜環節和帶貨環節,這兩個環節搞好,每個環節都有可能比廣告收入高。”
“奴家明白。”
詩詩連連點頭,“已經安排了不少托,在打榜的時候他們會出手,故意刺激雙方擁護者投票。”
“嗯!”
江逸風點了點頭,問道:“那帶貨環節呢,有沒有聯係好商家?”
詩詩猶豫回答道:“聯係是聯係了,隻不過很多商戶覺得,這種賣貨的方式以前沒見過,不願意冒險花那麽多銀子。”
“可以理解。”
江逸風想了想,繼續道:“你去跟那些商家講,我們不要坑位費,不過要按照銷售額進行提成,先把初賽的九個商家敲定。”
“那複賽和決賽呢?不趁機敲定商家嗎?”
“不敲定。”
江逸風說道:“這就跟剛開始賣廣告一樣,初賽就是拿來做案例的,隻要初賽帶貨效果好,複賽和決賽就不會缺少商家,到時候也能收坑位費。”
“奴家明白了。”
詩詩把江逸風的話記在心中。
“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
江逸風把要說的都說完後,便下了逐客令。
“哦!”
詩詩應了一聲,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問道:“主人,你什麽時候回蘇家?”
江逸風微微一怔,好奇問道:“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
詩詩嫣然一笑,“等你回去的時候,我想請你和蘇小姐吃頓飯,感謝你們對我的照顧。”
說完這話,詩詩打開房門離開了。
“吃飯?什麽意思?”
江逸風看著離開的詩詩,滿臉的問號。
……
詩詩離開的時候,公輸昌沒有跟著,他跟江逸風一樣,留在了煤村。
隻不過,他的情況跟江逸風不同。
江逸風是想離開,藥辰和鬼手師叔不讓,而公輸昌壓根就不想離開。
沒辦法。
公輸昌在見識到鬼手師叔神乎其神的機關術後,兩個人即是朋友,又暗暗較勁,整日在一起研究火器。
可想而知,當今大周最厲害的巧匠和機關術大師,在一起會碰撞出多麽恐怖的想法。
他們隻用了十多天時間,就讓火器的發展曆程前進了幾百年,更是直接跳過火繩槍,進入到燧發槍。
至於燧發槍的結構,兩個人更是輕而易舉就給出了好幾種圖紙,效率之恐怖,差點讓江逸風懷疑他們是不是也是穿越者。
不過,一想到墨門精妙的機關術,以及公輸家的巧匠技術,他就釋然了。
因為槍械的結構複雜程度,甚至都不如暴雨梨花針,對兩個大師自然沒什麽難度。
唯一可惜的是,材料方麵有太大限製,從而導致即便把圖紙搞出來了,卻一直沒辦法把槍械製造出來。
不隻是燧發槍,蒸汽機的情況也一樣。
兩個人把蒸汽機圖紙修改了一遍又一遍,幾乎跟江逸風前世的蒸汽機一模一樣了,卻就是材料不合格。
被逼急了,江逸風找來了煤村的鐵匠,嚐試著冶煉鋼鐵。
隻可惜,他在這方麵的知識儲備太少,用了好幾天時間也隻是讓鐵的強度增加一點點,一直達不到要求。
當然……
也有好的事情發生,那就是江逸風購買的甘蔗,總算運到了蘇城。
對於江逸風來說,花費的銀子是小事,主要是花費的時間太長,前前後後將近兩個月。
甘蔗運到煤村後,江逸風就開始著手製造白糖了。
首先,把甘蔗中的汁水壓榨出來。
這個過程沒有難度,隻用了幾天時間,就完成了這一步。
其次,通過熬煮的方式,把甘蔗汁熬成紅糖。
這也沒什麽難度,隨隨便便找來百來戶村民,當天就把汁水熬成紅糖。
最後,把紅糖變成白糖。
相比較前麵兩步,這一步就困難了,反正江逸風沒什麽好辦法。
咯嘣……
江逸風正在思考的時候,趙頭頭在旁邊吃著塊狀紅糖,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少吃一點,這些紅糖是用來製作白糖的。”
江逸風不滿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他小氣,實在是從南方運一批甘蔗來北方太難了,他可不想在白糖製作出來前,紅糖就被趙頭頭吃完。
“真小氣。”
趙頭頭撇撇嘴,偷偷順走幾塊紅糖,跟其他小孩分享去了。
“江公子,你別跟趙師妹一般見識,她就這樣。”
雲溪山看到江逸風要生氣,連忙勸說起來。
雲溪山是趙頭頭那四位師兄中的一個,也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在墨門弟子中排名第三。
嚴格意義上,他也是墨門巨子的候選者之一。
隻是讓江逸風無語的是,墨門弟子對巨子之位都沒太大興趣,完全不像其他門派,為了爭奪掌門之位大打出手。
因此,江逸風還特意詢問過雲溪山。
雲溪山的解釋是:“墨門巨子要想方設法賺錢,運作整個墨門,但我不會賺錢,自己一個人在外麵都不一定能吃飽飯,要是讓我當墨門巨子,大家都要喝西北風。”
當然,這隻是雲溪山給的理由,其他人有不同的理由。
趙頭頭的理由是:“成為巨子不能隨便離開墨門,不能行俠仗義,最重要的原因是沒有機會出去吃好吃的。”
鍾不歸的理由是:“我的目標是貫徹‘除天下之害,興天下之利’這個理念,但我沒這本事,所以我打算輔佐其他人。”
輔佐其他人?
你這個墨門大弟子都不想當墨門巨子,其他人誰會願意當你們的巨子?
一想到這裏,江逸風不由笑了起來,他特別想知道,是哪個倒黴蛋被鍾不歸盯上了。
“王茂什麽時候能把黃泥帶來?”
江逸風為那個倒黴蛋默哀三秒鍾後,看向雲溪山問道。
王茂也是四位墨門弟子之一,實力比趙頭頭稍強一點點,在墨門弟子中排名很靠後。
“應該快了。”
雲溪山說完,看著成塊的紅糖問道:“江公子,用黃泥真能把紅糖變成白色的嗎?”
江逸風自信一笑,“這個方法叫黃泥水淋糖法,使用這個方法就能讓紅糖變成白糖,至於原理……我也不清楚為什麽?”
黃泥水淋糖法是《天工開物》中記載的方法。
古人都記載了這種方法,想來應該沒什麽問題,隻不過其中的道理,江逸風就不太知道了。
難道是黃泥水把紅糖中的色素過濾掉了?
“江公子,黃泥帶來了。”
就在這時,王茂抱著一袋子黃泥進來了。
江逸風看著黃泥,眨巴了幾下眼睛,陷入到思考中。
雖然他知道黃泥水淋糖法,但詳細如何操作就不知道了,總不能直接用黃泥水淋在紅糖上麵吧?
果然……
理論是理論,應用是應用。
想到這裏,江逸風看向雲溪山,“你去端一些水過來,把黃泥浸泡在其中,得到黃泥水。”
說完,他又看向王茂,“你去把紅糖砸碎,等下有用。”
“哦!”
兩人應了一聲,忙碌了起來。
趁著這個時間,江逸風努力回憶黃泥水淋糖法的詳細操作方法,哪怕能夠回憶起一點點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愣是一點都沒記起來。
倒不是他記憶力太差,主要是他沒想過自己會穿越,而前世的白糖又不貴,所以他隻看了下名字,並沒有看詳細的內容。
“江公子,好了。”
雲溪山和王茂完成了江逸風交代的任務。
江逸風看著黃泥水和紅糖,咬咬牙,“把黃泥水慢慢淋在紅糖上麵。”
“是!”
雲溪山找來水瓢,舀起一瓢黃泥水淋在紅糖上麵。
一次!
兩次!
……
多次!
隨著黃泥水一遍又一遍淋在紅糖上,紅糖的顏色發生了些許變化,體積也在不斷縮小。
但是,紅糖並沒有變成白糖,最多隻是顏色變淡了一些。
但是,紅糖的顏色也隻是變淡了,並沒有變成白糖。
“江公子……”
雲溪山和王茂同時看向江逸風。
“別急,繼續。”
江逸風氣定神閑說了句,而後走出了房間,狠狠啐了一口,“瑪德,果然小說中都是騙人的,黃泥水淋糖法根本行不通,或者說很難製作出白糖。”
“怎麽辦呢?”
江逸風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紅糖跟白糖相比,應該隻是多了色素和雜質,隻要把這些色素和雜質清理掉,紅糖就能變成白糖,問題是我不知道什麽東西能起到過濾作用啊!”
等一下……
過濾!
好像活性炭有過濾色素和雜質用。
那些防毒麵具主要起作用的,也就是活性炭。
隻是……活性炭跟木炭好像有些不同,木炭能不能起到過濾作用?
江逸風在思索了一會後,說道:“管它呢,先用木炭試一下,要是木炭不行,再想辦法製造活性炭,總不能在他們麵前丟臉。”
想到這裏,江逸風走了回去,看到雲溪山和王茂還在用黃泥水淋在紅糖上。
“行了!”
江逸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你們準備一下,開始第二步。”
雲溪山問道:“江公子,第二步我們要做什麽?”
“燒製木炭。”
江逸風說到這裏停頓下來,看向兩人說道:“你們把燒製好的木炭碾碎,越碎越好,然後再把紅糖碾碎,越碎越好,再將兩者混合到一起……”
江逸風也不管能不能成功,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看向兩人,“方法我已經教給你們了,你們可不能讓我失望,努力把白糖製造出來。”
聽聞這話,雲溪山連忙問道:“江公子,你不在現場看著我們嗎?”
“這種簡單的工作,需要我在現場看著嗎?”江逸風高冷掃了一眼兩人,“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總想著讓長輩在旁邊看著,要學會自己摸索,懂了嗎?”
“懂了!”
雲溪山和王茂連連點頭。
“好好幹!”
江逸風鼓勵了一下兩人就離開了。
等到江逸風離開,王茂撇撇嘴,抱怨道:“三師兄,他真好意思自稱我們長輩,從年齡上看,我都要比他大。”
啪!
雲溪山則一巴掌拍在王茂後腦門上,訓斥道:“江公子跟藥師叔是結拜兄弟的關係,他的確是我們的長輩。再說了,我們比他年長又如何?江公子會的那些東西,咱們兩個會嗎?你沒看到藥師叔和鬼手師叔,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嗎?”
“三師兄,我錯了。”
王茂低著頭道歉,看了眼江逸風離開的方向,羨慕說道:“如果不考慮年紀,他的確很厲害,真不知道他為何懂那麽多?”
聽聞這話,雲溪山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突然感覺鍾師兄說的話很有道理。”
王茂看向雲溪山,“那句話?”
雲溪山壓低聲音,“鍾師兄說江公子可能是先祖轉世。”
……
江逸風之所以不在現場看著,是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要是雲溪山和王茂沒能製造出白糖,他還能以兩人太笨為借口,再爭取一次機會。
從製糖的地方離開,江逸風來到另一處實驗室。
在這個實驗室中,兩個人正在不停忙碌著,看到江逸風到來,兩人才停下手上的工作,恭敬喊了一聲江公子。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名弟子中的另外兩人,分別是尹五和張立堂。
張立堂在這一代墨門弟子中排名第五,而尹五的排名就跟趙頭頭和王茂一樣,排名很低了。
這是墨門組隊的規矩,一名排名較高的弟子帶一個排名較低的弟子。
鍾不歸和趙頭頭是一組,張立堂和尹五是一組,雲溪山和王茂是一組。
“東西製造好了嗎?”
江逸風朝著兩人點點頭,目光看向兩人正在製造的東西上。
“還沒,就差一點了。”
張立堂搖了搖頭,猶豫問道:“江公子,你說這個東西,真的能夠飛起來嗎?”
“不知道。”
江逸風聳聳肩,繼續道:“反正又不是我親自測試,摔死了我大不了賠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