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風把空氣和氣體的概念灌輸給公輸昌和鍾不歸後,便不再說什麽,帶著兩人回到煤村。
“老馮,幫我準備半盆水、蠟燭、竹筒。”
江逸風將兩人帶到商鋪中,讓馮文軒找來自己需要的東西。
等到東西準備妥當,江逸風先是看向公輸昌,“前輩,接下來我會做幾個實驗,借此讓你看到氣體。”
“第一個實驗,火焰燃燒需不需要氣體?”
說著,江逸風同時點燃兩根蠟燭,並且同時罩上竹筒。
不同之處在於,一個竹筒底部留有縫隙,另一個竹筒是密封起來的。
做完這些,江逸風看向公輸昌和鍾不歸,“誰能來說一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即便不相信氣體存在的公輸昌,也不由認真思考起來。
“這樣做的目的是對照。”
過了一會,鍾不歸突然開口,指著那個密封的竹筒道:“這個竹筒是密封的,空氣無法進入其中,如果燃燒需要消耗某種氣體,那麽蠟燭就會熄滅。而這個竹筒底部有縫隙,空氣可以源源不斷進入其中,所以裏麵的蠟燭不會熄滅。隻要兩種蠟燭的結果與我說的一樣,就證明了火焰燃燒需要消耗空氣中的某種氣體。”
臥槽!
這學習能力也太強悍了吧!
要不要找個時間,拿蘋果砸他的腦袋,看他能不能把萬有引力定律搞出來。
江逸風被鍾不歸震撼到,微笑著點點頭,“沒錯,小鍾回答的完全正確,現在讓我們來揭曉答案。”
說著,江逸風將那個沒用密封的竹筒打開,裏麵的蠟燭依然在燃燒。
江逸風看向公輸昌,問道:“前輩,如果密封竹筒內的蠟燭熄滅,是不是就說明,火焰燃燒需要某種氣體?”
公輸昌把鍾不歸的話在心中念叨了幾遍,確定合情合理後,表情嚴肅點了點頭。
江逸風看到公輸昌點頭,這才把密封的竹筒打開,露出裏麵已經熄滅的蠟燭。
麵對這個早已知道的答案,鍾不歸異常興奮,因為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可以用實驗的方式,驗證自己推斷出的原理。
公輸昌的臉色則有些不好看,通過剛剛的實驗,他已經意識到江逸風是正確的,氣體是真實存在的。
“前輩,接下來我要讓你看到氣體了。”
“不用了。”
公輸昌沒讓江逸風繼續做實驗,歎了一口氣道:“我輸了,這一次又是墨門贏了,這下滿意了吧!”
雖然他心裏很不甘,但公輸家輸得起。
那種輸了不認的行為,公輸家先祖沒有做,他同樣不會做。
卻在這時,鍾不歸臉上寫滿了不解,“前輩,墨門贏什麽了?”
公輸昌以為鍾不歸是在挖苦自己,冷哼說道:“我都承認輸了,你為何還要咄咄逼人,難道要我給你磕頭認輸,你才滿意?”
鍾不歸嚇得連連擺手,“前輩,我怎麽會讓你磕頭認輸,隻是我真不知道墨門贏了什麽?”
公輸昌臉色陰沉,“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裝傻,羞辱公輸家就這麽有意思?”
江逸風見公輸昌越來越生氣,而鍾不歸又完全理解不了公輸昌生氣的原因,隻能開口道:“前輩,有沒有一種可能,一直以來都是你抱著分出勝負態度跟墨門比,小鍾從始至終都沒這種想法,他隻是單純認為你是前輩,想向你請教而已?”
公輸昌堅決搖頭,“不可能,從我們一見麵,他就在諷刺公輸家。”
鍾不歸忙道:“我沒有。”
公輸昌冷笑一聲,“還在狡辯,如若不是諷刺,你為何要說墨門經常複盤那場比試?”
鍾不歸解釋道:“自然是那場比試過於經典,我們這些晚輩是抱著學習的態度複盤,難道公輸家不複盤?”
“這個先不提。”
公輸昌聞言一愣,突然想到公輸家每年都會複盤。
但是,他始終覺得墨門沒安好心,繼續追問,“那我拆解墨門暗器的時候,你為何要提醒我小心?”
江逸風插嘴問道:“前輩,有沒有一種可能,小鍾隻是擔心你有危險?”
“……”
公輸昌再次一愣,沉默了一會,說道:“這個先不提,你為什麽在我拆開暴雨梨花針後,說你師父和師叔也能做到?”
“他們本來就能做到啊!”
鍾不歸停頓一下,臉上寫滿了崇拜,“恩師是墨門巨子,師叔號稱鬼手,在晚輩眼裏他們的巧匠技藝已經登峰造極,大周無人能敵。但沒有想到,前輩第一次接觸暴雨梨花針,便能輕鬆拆解,在巧匠技藝方麵,前輩還超過了恩師和鬼手師叔,畢竟他們對暴雨梨花針結構很熟悉。”
“……”
公輸昌聽到鍾不歸對自己有這麽高的評價,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這時,江逸風開口說道:“前輩,現在看來,是你誤會小鍾了,他根本就沒想過與你一較高低,更加沒有諷刺你。”
公輸昌有些恍惚,“這不可能啊,你不是說有個墨門弟子,諷刺公輸家永遠不可能超過墨門的嗎?”
此言一出,鍾不歸看向江逸風,“公子,這是怎麽回事?”
江逸風見自己挑撥離間的事情被當眾揭穿,不慌不忙解釋道:“我前往公輸家,發現他們造了個籠子把自己關起來,於是便想刺激一下他們,激發公輸家鬥誌,不想再讓他們頹廢下去。”
“原來是這樣啊!”
鍾不歸瞬間就相信了江逸風的話。
“……”
看著如此好騙的鍾不歸,公輸昌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他怎麽就會認為,這樣沒有心機的人會嘲諷公輸家。
他剛剛不是在跟鍾不歸鬥,而是在跟自己鬥。
想到這裏,他苦笑一聲,看向江逸風,“不管你是在挑撥離間,還是想刺激我,都必須承認你成功了。”
江逸風眉梢一挑,“這麽說,前輩你答應跟我混了?”
公輸昌看了眼鍾不歸,再次苦笑,“在見識到火藥後,我就清楚,公輸家要是再與世隔絕,真的會被墨門遠遠甩在身後。”
“歡迎公輸家!”
江逸風十分隆重拱了拱手,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這是我送給公輸家的禮物,希望前輩能夠滿意。”
“什麽東西?”
公輸昌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圖紙。
下一秒,他渾濁的眼睛中,迸發出兩道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