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您可千萬別瘋啊，不然柯優姐一定會殺了我的。”
“滾犢子，你才瘋了。”
電話那頭的柯仁義罵罵咧咧地回了一句，隨即問道：“給我發個定位，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親眼見證。”
“校長，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看驗證結果的。”
“我讓你發定位，耳聾了嗎？”
“行行行，我這就發給您。”
掛斷電話，林默失笑不已，在微信上給柯仁義發了一個定位後，扭頭對著母親問道：“媽，大概需要多久？”
林紓想了想，“從這裏到夏北一來一回，再加上撬鎖捆綁黑板，十五分鍾左右差不多了。”
“十五分鍾？”
聽到這個時間，林默嘴角不受控製地咧動。
看到兒子精彩的神情，林紓掩口而笑，“這也多虧了靈柔的提醒，如果要去商場購買的話，哪怕再順利，一來一回至少也得一個小時以上。”
這會兒，夏靈柔的腦子還停留在‘直升飛機’四個字上，壓根就沒聽到林紓的這番話。
林默摟著母親的肩往一旁走了幾步，特意壓低聲音，“媽，咱們是不是要做點準備？”
林紓眉頭一挑，“做什麽準備？”
“做點…善後的準備。”
林默道出心中的擔憂，“今天的陣仗這麽大，萬一小魚兒的破解內容有誤，雖然我不相信小魚兒會出錯，可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做好一切的準備才行，若是出現萬一，也要好收場。”
“她臉皮薄，您也知道的。”
他的做事風格，一直都沒變過。
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做好最壞情況的準備，唯有這樣，才能從容應對各種情況。
林紓麵露詫異，心中感慨萬分。
單從兒子的這個提議，就能看出他有多沉穩，連她都沒考慮到這些。
“小默，你沉穩的簡直根本不像是十八歲，更像是八十歲！”
林默聽到母親對自己的評價以後，渾然不在意，“媽，像多少歲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麽時候都要給自己以及身邊人從容的底氣。”
老練的發言，讓林紓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扯動，“行了，我會讓人給那些數學家準備禮物，拿人手短，就算魚兒失敗，想來，他們也不會在背後說三道四，畢竟本來就不是魚兒叫他們來的。”
林默微微點頭，“可以。”
這個時候，許燕淑的聲音傳來，“你們母子倆說什麽悄悄話呢？”
林默轉身以後，臉上已經堆滿了笑意，“外婆，我跟我媽說點訂婚要注意的一些細節。”
林紓暗暗撇嘴。
沉穩，謊言張口就來，這些特質，都應該出現在老狐狸身上才對。
可大兒才十八，她情不自禁地有些錯亂。
林紓預估的十五分鍾左右，移動黑板就能空運到山莊，誰知剛過去十一分鍾，兩名女傭就推著一麵移動黑板走了進來，站在後麵的女傭，邊走邊解著黑板上的繩子。
林默看了眼時間，暗暗咂舌。
這個效率……
恐怖如斯啊！
林紓碰了碰兒子的腿，“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黑板給魚兒送過去啊。”
“哦…哦，好。”
林默連忙起身，招呼著兩名女傭來到電梯這邊，幸好電梯足夠大，可以裝下。
順利地來到地下一層。
林默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剛一進去，就愣在了原地。
相比十多分鍾前離開時，眾人的神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離開時，眾人臉上大多都充斥著質疑和不屑，可現在……
這些人為什麽滿眼都是欽佩，震撼，以及…崇拜？
對，就是崇拜！
林默再三確定後，確定了這一點，驚疑湧上心頭。
“小少爺，可以讓一下嗎？你站這，黑板進不來……”
後方女傭小心翼翼的提醒，將林默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他壓下心頭的疑惑，大步來到安幼魚身邊。
安幼魚停下講解，歪著腦袋看著女傭推來的移動黑板，俏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外，“莊園裏連黑板都有啊？”
“沒有。”
“那這麵黑板從哪來的？”
“從學校倉庫空運來的。”
聽到林默的回答，安幼魚瞪大了眼睛，“這麽…誇張嗎？”
林默雙手一攤，“哪裏誇張了？小魚兒，你知道TFSD猜想有多重要嗎？”
“知道。”
安幼魚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哥哥，偷偷地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FTSD猜想遠比你想象的重要，你一定猜不到這個猜想裏麵隱藏的東西。”
“？”
林默眉頭擰成一團，“什麽意思？”
“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諸位老師還等著我講解呢，等我忙完，單獨跟你講。”
林默倒也不至於連這點耐心都沒有，笑著拍了拍女孩的香肩，“行，工具也給你找來了，下麵就是你的表演時間，我去電腦那邊配合你。”
安幼魚眉梢上揚，“謝謝哥哥。”
林默壞笑一聲，“虛假的謝謝，小魚兒，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種謝謝。”
安幼魚玉頰瞬間羞紅，“別鬧，這麽多人呢。”
就在這時，李鴻章舉起了手，試探性地問道：“安老師，我可以再叫一些數學院的成員來嗎？”
一句安老師，聽傻了林默。
what？
什麽情況？
堂堂數學院院長，竟然當眾叫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為老師？
這……
林默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後，驚訝地從李鴻章眼中看到了尊敬。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不過數秒間的功夫，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眾人的這種變化，隻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在他離開的十幾分鍾裏，眾人已經被安幼魚的數學水平徹底征服，除了這種解釋，再無其他可能。
其實不光是林默被嚇了一跳，安幼魚同樣如此，在聽到李鴻章竟然叫自己為老師後，嚇得她急忙擺手，“李院長叫我名字就好，我擔不起‘老師’這個稱呼的。”
“擔得起。”
幾乎同一時間，將近三十名數學家，包括戚北和李鴻章齊齊出聲。
安幼魚看向身側還沒離開的林默，目光中滿是求助。
林默聳肩，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隨後快步去了角落中的電腦前坐下，擺明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安幼魚玉唇微張，不敢再聊這個話題，“李院長，這個問題您還是問林默比較好，這裏是林默的家，他同意就可以。”
聽到這話，林默無可奈何地瞪了女孩一眼。
這個小東西，絕對是故意這樣說的，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報複他剛才的見死不救。
李鴻章對著林默客氣一笑，再無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態，“林兄弟，安老師講的內容太過精妙，我想再叫一些數學院的成員過來旁聽學習。”
這個態度，讓林默哭笑不得。
連兄弟都叫上了？
這……
“可以。”
見林默答應後，李鴻章拿起會議桌上的手機，快速走出了會議室。
戚北也沒閑著，直接拿出手機開始給Q數的成員們聯係。
安幼魚看這個情況，也沒再繼續，輕步來到門口，對著兩側的女傭禮貌一笑，“兩位姐姐，可以麻煩你們多準備點茶水嗎？”
左側的女傭連忙道：“小小姐，你太客氣了，這是我們分內的事情，二十分鍾一到，我們就會更換茶杯的，還差兩分鍾。”
“那個…我可以十分鍾換一次嗎？”
安幼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講話比較多，所以喝水就比較多。”
“可以，當然可以。”
女傭連忙道歉，“真是對不起，我們沒考慮到這一點，還請小小姐見諒，這就給幫你更換茶杯。”
安幼魚甜甜一笑，“姐姐別道歉，這不是你們的錯，好啦，我先進去了。”
等會議室的門關上，兩名女傭麵露癡迷。
“小小姐好甜好軟好有禮貌啊！”
“不僅如此，小小姐也很厲害，夏曆時代第一個滿分狀元啊！嘖，剛才我偷偷看了眼，一群數學家跟小小姐的學生似的，一個個坐的無比端正。”
“好了，別聊了，趕緊給小小姐換茶杯。”
“對對對……”
…
一樓客廳裏。
許燕淑，林紓和夏靈柔有說有笑，三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一星期後的訂婚宴。
說到這個話題，三人完全打開了話匣子，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那叫一個歡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突然，一名女傭走來匯報道：“老夫人，大小姐，莊園外來了九個人，七男兩女，他們說自己是數學院的數學家。”
許燕淑不解，“怎麽又來人了？”
林紓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媽，您和靈柔先聊著，我去下麵問問數學院的院長。”
“行。”
還沒等林紓起身，電梯打開，林默從中走出。
看到兒子上來，林紓連忙招手，“小默，莊園外又來人了，自稱是數學院的人，什麽情況？”
林默大步走來，對著女傭吩咐道：“去把人帶過來。”
“是。”
等女傭走後，林默坐在母親身側，笑容充滿了自豪，“也沒什麽情況，隻是小魚兒驚豔全世界的前奏而已。”
此話一出，三人皆驚。
驚豔全世界的前奏？
這話……
為什麽讓人有種莫名的興奮啊？
林紓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喜地拉著林默的手，“照你這麽說，那什麽…什麽猜想。”
夏靈柔小聲提醒，“FTSD猜想。”
林紓點頭，“對，這個FTSD猜想解開了？”
“哪有那麽快。”
林默笑著為母親解釋，“媽，FTSD猜想已經被小魚兒破解，現在做的隻是驗證工作，不過由於小魚兒的破解內容實在太過天馬行空，驗證的同時，還要和所有人解釋清楚每一步的構思，以及無數的自創公式的作用。”
“所以，這個驗證工作進行的很慢，非常慢。”
“不過……”
他故意拖長的尾音，成功勾起了三人的好奇心。
許燕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外孫，吐槽道：“小默，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想說什麽，能不能一口氣說清楚？”
夏靈柔跟聲附和，“就是，不帶你這樣故意吊人胃口的。”
輪到林紓，她更加直接，一擼袖子，“小默，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林默脖子一縮，連忙認慫，“媽，您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兒子隻是想營造一下驚喜的氛圍嘛，您不能不講道理。”
“嗬……”
林紓冷笑，“你媽我是一個女人，你要跟女人講理？腦子被驢踢了嗎？”
林默強忍住內心的無語，反駁道：“小魚兒也是女人，她就認理，你怎麽就不行？”
“錯！”
林紓豎起一根中指，“魚兒是女孩，不是女人，還有，就算等她成為女人，也不能將她歸於女人這一類，她多單純，不然，會這麽輕易被你騙到手？”
林默麵部抽搐，“這叫什麽話？我和小魚兒是相互喜歡，怎麽就是騙了？媽，您可以侮辱兒子，但不能侮辱兒子對待感情的真心。”
“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就快點把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來，不然，拳頭伺候。”
“……”
林默苦笑不已，“行，我剛才想說雖然驗證的進程很慢，但小魚兒隻講了FTSD破解內容的冰山一角，就已經讓會議室裏所有的數學家，包括戚教授和李院長在內的所有人折服。”
“折服？”
聽到林默的用詞後，三人紛紛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對此，林默絲毫不意外，用極為肯定的語氣確定道：“外婆，媽，師母；你們沒聽錯，就是折服。”
“這會兒，李院長對小魚兒的稱呼已經從名字變成了安老師，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是這樣，哪怕戚教授也是如此，這難道還不算折服嗎？”
說完，林默嘿嘿一笑，“你們知道一群頂尖數學家用崇拜的眼神看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是什麽場景嗎？”
“嘖，我隻能說…那叫一個震撼啊！”
許燕淑沉默。
夏靈柔無言。
林紓則是雙手抱頭，沉默了十多秒後，仰頭大喊道：“臥槽，真他媽的牛啊！”
許燕淑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輕斥道：“發什麽瘋呢？當著小夏的麵，你就不能注意一點嗎？”
林紓訕笑，連忙改口：“媽，這是年輕人表達震驚的一種方式，您老了，不理解也正常。”
許燕淑臉色一黑，“別管我老不老，麻煩你換種震驚的方式，這種方式我不喜歡。”
“行吧，那女兒換種方式。”
注意到母親越來越冷的眼神，林紓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也隻能妥協，再次仰頭大喊道：“魚兒，你是我的神！”
相比剛才，她的音量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燕淑：“……”
她，怎麽這麽想揍人呢？
夏靈柔：“……”
怪不得林默那麽皮，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
林紓喊完以後，衝著兒子挑了挑眉，十分得意，“怎麽樣？在隨機應變這方麵多跟媽學學。”
林默繃著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附耳道：“媽…您還是正經一點比較好，不信您觀察一下外婆看您的眼神。”
俗話說的好，一看嚇一跳，誰害怕誰知道。
林紓看到母親極欲刀人的眼神後，瞬間老實，笑著打了個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的，我就是覺得魚兒太厲害了，難道你們不覺得嗎？”
夏靈柔深深地呼了口氣，由衷地感歎道：“確實厲害，厲害之程度實在有些超出想象。”
許燕淑深有同感，“確實，她…怎麽能那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