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教授，不能這麽說吧？”
“為什麽不能這麽說？”
戚北輕飄飄地看了魯宏偉一眼，笑嗬嗬地反問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事實？”
魯宏偉也來了脾氣，據理力爭道：“戚教授，您在數學領域的成就確實比我們院長高，這一點沒人不承認，但我們數學院怎麽就沒資格和你們Q數搶人了？”
“和Q數相比，數學院同樣擁有一位五級數學家，三位四級數學家，三級數學家二十多名；綜合下來，比Q數隻強不弱！”
“隻強不弱？”
不等戚北開口，許宜春便搶先出聲，神色間盡顯不屑，“姓魯的，麻煩你搞清楚一點，你們數學院是官方組織，而Q數隻是一個私人數學團隊，兩者之間有什麽可比性嗎？”
“怎麽沒有……”
“比錢？還是比自由度？”
“……”
魯宏偉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許宜春強勢打斷。
麵對許宜春的話，魯宏偉有心辯駁，卻無法否認事實。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黃海眼見同伴在口頭上占不了便宜，忍不住出聲幫襯，“無論再怎麽說，數學院也是官方組織……”
“官方組織？”
許宜春的態度非常強勢，不等黃海話說完，直接反擊道：“數學院的確是官方組織沒錯，可數學院也不是在各大研究機構接活幹嗎？”
“幹一樣的活，掙的錢卻相差七八倍，別給我提什麽身份之類的話，口袋有糧，心中不慌，錢揣到兜裏才是真的，談夢想之前，首先要填飽肚子。”
“再說，加入數學院以後，處處都要受管製，不說和打卡上班一樣，但也差不了多少，這種情況下，你們也好意思邀請人家安幼魚加入數學院？”
“你們是覺得年輕人好忽悠嗎？”
這番話的攻擊力，不可謂不強！
黃海被懟的啞口無言。
這個火藥味十足的氛圍，讓葉宏浚一陣頭大，急忙出聲解圍道：“許哥，比待遇的話，數學院確實不如Q數，但這也不代表我們不能爭取安幼魚，咱們各憑本事嘛。”
“誰是你哥？你叫誰哥呢？”
許宜春眼睛一瞪，“葉宏浚，當初我們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精力，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可你轉身就離開Q數加入了數學院，這種行為跟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聞言，葉宏浚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愧，“許哥，當初那事…我也有難言之隱啊！”
許宜春神色稍緩，“你口中的難言之隱我和戚老後來也聽說了，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
戚北點了點頭，“沒錯。”
葉宏浚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戚北並不想在這個問題聊太多，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再去辯論是非已然沒有什麽意義。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安幼魚，“丫頭，我代表Q數正式邀請你的加入，我可以向你許諾，隻要你加入Q數，Q數的高階數學家將會全身心地培養你。”
“你有什麽需求也可以盡管提，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可能地滿足你。”
看到這一幕，葉宏浚三人一個比一個無奈。
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資格說話。
安幼魚指了指林默，“老師，這種事情您和林默商量就行，他讓我加入，我就加入。”
戚北對於女孩的這個回答並不意外，目光轉移到林默身上，“如何？”
“可以。”
下一秒，林默的話音一轉：“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一些細節可以重新聊聊。”
“比如？”
“比如自由問題。”
林默道出心中所想，“就算Q數比較寬鬆，但總歸是有任務的，小魚兒加入Q數可以，但前提是Q數不能給她分配任務。”
“當然，也不是說她什麽都不做……”
“同意！”
林默一臉錯愕，“戚教授，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不用說了。”
戚北喝了口水，“林默，可能你還不清楚Q數的分化。”
林默眉頭一挑，“這個我確實不太清楚，還麻煩戚教授告知一下。”
“Q數分為兩批人，團隊裏的十名三級數學家負責在各大研究機構的懸賞項目，而我和這四位四級數學家負責解決不了的難題，月底會舉辦為時半天的學術交流會。”
“我們幾個商量過，安丫頭加入Q數以後，她什麽都不需要做，無論是各大研究機構的懸賞項目，還是一些三級數學家解決不了的難題，她都不用管。”
聽到戚北的保證後，林默臉上錯愕之色更甚。
不止是他，就連安幼魚也有懵，呆呆地眨著眼，小聲嘟囔道：“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領工資？”
戚北大笑，“沒錯！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領工資。”
聽到戚北的確認，林默眉頭微皺，“戚教授，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這樣，對Q數的其他人不太公平吧？”
之前戚北說過，Q數是按照人頭分配收益，如果團隊裏多出一個不幹活就分錢的人，明顯是侵犯了其他人的利益。
“誰說不公平？”
戚北搖頭失笑，“我們Q數在國內的數學團隊中算是獨一檔，可唯獨在國際上缺少知名度。”
“讓這丫頭加入Q數，主要就是一筆投資，我們相信這丫頭以後會成長到一個非常高的高度。”
“不僅如此，這丫頭在數學上展現出的天馬行空思路，連我都能學到不少東西，每個月月底的交流會，她可得參加，她的加入一定可以讓Q數的所有成員受益。”
聽到這話，林默神色詫異，“戚教授，您可是五級數學家，放眼國際，五級數學家也沒有幾位，有你坐鎮，Q數不應該會缺少知名度才對啊。”
戚北那張充滿歲月痕跡的麵容上浮現出深深的無奈，“目前全世界的五級數學家確實不多，但現在數學家的地位太低，娛樂化太過嚴重。”
“國際上很多數學團隊都和明星合作，雖說能力不行，但現在這個時代似乎並不看重能力，隻看重流量。”
“那些研究機構動不動就大肆宣揚和某某明星的數學工作室進行合作，就好像這個明星的名氣越大，和他合作的數學團隊就越厲害一樣。”
說到這裏，在場的數學家臉上紛紛露出幾分挫敗之色。
生在這個時代，確實很悲哀！
戚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邀請安丫頭加入Q數，還有另外一層因素，她在交客上有五千多萬的粉絲，這樣Q數就可以借著這丫頭的名氣走向國際。”
“她的加入會讓Q數的知名度大幅度上升，其實，以這丫頭現在的粉絲基礎，按照市場價和Q數合作，Q數至少要付給她一千萬的掛名費，這麽算下來，其實是Q數占了大便宜，我們哪裏還好意思給她分配什麽任務。”
“一句話，她在Q數這個數學團隊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任何約束。”
林默低笑一聲，“行，我沒什麽問題了，什麽時候簽合同？”
戚北拉開茶幾抽屜，從中拿出一份早就整理好的合同，“現在就可以。”
林默拿起合同迅速看了一遍，然後遞給安幼魚，“簽個名字。”
“哦，好。”
“等等！”
眼見安幼魚就要在合同上的簽名，魯宏偉急忙出聲阻止了她。
安幼魚茫然地眨了眨眼，“等什麽？”
戚北眼神不善地看著魯宏偉，“你差不多行了啊，別逼我把你趕出夏北。”
麵對戚北的嗬斥，魯宏偉訕笑，“戚教授，安幼魚同學；或許你們還不知道，我們院長現在正在前往夏北的路上，要不，你們還是等我們院長來了以後……”
不等他把話說完，戚北給了林默一個眼神，
林默淡淡一笑，“簽。”
“好。”
安幼魚唰唰唰就在一式兩份的合同上簽好名字，將其中一份遞給戚北，眸中閃著好奇，“老師，不用按手印嗎？”
“不用。”
戚北拿起合同，故意在魯宏偉眼前晃了晃，“唉，果然是老了，記性忒差，小魯，你剛才說什麽？”
魯宏偉：“……”
殺人誅心啊！
可誰讓眼前之人是戚北呢，就算他心裏再怎麽不爽，表麵上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沒、沒說什麽。”
魯宏偉看了一眼黃海和葉宏浚，臉上寫滿了無奈。
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晚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名老人走了進來。
這名老人頭發花白，卻給人一種精神抖擻的感覺，和善的麵容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數學院院長，李鴻章！
李鴻章走進辦公室後，看到沙發上的眾人，撫了撫鼻梁上的老花鏡，“謔，這麽大的陣仗啊？”
戚北掃了李鴻章一眼，“出去，敲完門再進來。”
李鴻章：“……”
這個下馬威，太直接了！
“咳——”
李鴻章仿佛沒有聽到戚北的話一樣，笑容不減反增，“戚老，這麽久沒見，您怎麽還是這麽大的火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可戚北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麵對一臉笑意的李鴻章，他的眼中劃過幾分嘲諷，聲音中充滿了質問之意。
“小李，你在教我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