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我想減輕壓力,那隻有將壓力逼迫在你身上,威脅你,讓我服從我。”

這是來自天山派長老祝元博深夜的感慨。

陳秋倍感榮幸,冷笑道;“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我這段時間的生活過得可不好受,每天提心吊膽的。”

“這都是你命中的劫。”祝元博淡淡道:“我們大長老給你算過命,你這一生多災多難,但卻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是嗎?”陳秋嗤之以鼻道:“那也替我向貴宗門大長老轉達謝意。”

清冷的夜,院外時不時有幾聲青蛙的“咕呱”叫聲,一輪皎潔的明月映在祝元博的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令他更加的難以捉摸。

祝元博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他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沒有一個踏實的夜晚。

老掌門危在旦夕,現在依靠著全宗門的丹藥苟延殘喘地活著,可丹藥終究隻是丹藥,再怎麽珍貴,也隻能挽留住他的性命,卻挽留不住他的魂魄。

據最近傳來的消息,老掌門已經不省人事了,雖還能呼吸,脈搏也能跳動,但一整天,隻有十來分鍾的清醒時間。

每天所需消耗的極品丹藥更是數不勝數,照這麽發展下去,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宗門內積攢多年的丹藥都會被消耗完。

曾有人質疑,一個如此年邁的老者,他所活著的意義在什麽地方?舉全族之力就為了救他,就算真的救好了,他也最多隻能多活個幾年。

時代不同了,老掌門活著便是最大的意義,有太多人以及宗門對天山派虎視眈眈了,外界的資源基本都消失殆盡了,而在雪山深處,那裏靈氣濃鬱,礙於天山派老掌門多年前的人脈,大家不敢輕舉妄動,可如果他死了,那些曾擁有的人脈,或許就會成為刺殺天山派的最後一把匕首。

......

翌日清晨,陳秋迷迷糊糊地醒來,令他意外的是,祝元博真的按照昨晚所要求的,給自己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大快朵頤後,陳秋心滿意足的走出院子,這瞬間引起了那幫弟子的謹慎,一個個都圍了過來,將陳秋給包圍。

陳秋原本愉悅的心情,也變得很糟糕,他眯起眼睛,問道:“什麽意思?”

帶頭的弟子,也正是昨晚和陳秋鬥嘴的,他冷聲道:“陳少爺,煩請回到你的房間。”

“為什麽回去?”陳秋挑起眉頭,不悅道。

那弟子啞口無言,祝元博確實沒有規定陳秋必須在房間裏。

“你叫什麽名字?”陳秋又問道。

“孫浩初。”

“很好,我記住你了。”陳秋淡淡道:“那孫浩初,請你回答我,我為什麽必須在房間內?”

孫浩初紅著臉,不知該如何反駁,陳秋冷聲道:“說話,誰規定的?我是什麽?你們的犯人嗎?這就要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孫浩初強詞奪理道:“你現在和犯人有什麽區別?”

一股怒火瞬間衝向天靈感,陳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厲聲道:“那我就告訴你,我和犯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麽!”

渾身內勁爆發,隨著陳秋手掌發力,一股可怕的寒氣侵入孫浩初的體內,他奮力掙紮,旁邊的人見狀,也紛紛作勢要拉開陳秋,陳秋冷眼掃過:“誰若敢上前一步,我便立馬掐斷他的脖子。”

這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乖乖地站在原地,卻又束手無策。

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赫然從耳邊傳來;“放了他吧陳秋。”

轉眼望去,是祝元博,他負手而立,昨晚似乎也沒休息好,頭發有些淩亂,神情也透著一股深深的疲倦。

猶豫了下,陳秋最終還是選擇鬆開手,祝元博輕輕一笑:“沒有人會限製你,是我沒有交代好,不要怪他們。”

深呼吸一口氣,陳秋壓製著心中的怒火,望著孫浩初怒不可遏的眼神,陳秋淡淡道:“再這麽看我,我就真不客氣了。”

孫浩初感覺很憋屈,要不是祝元博有令,恐怕他早就和陳秋動手了。

祝元博遣散人群後,對陳秋道:“今天,你好好的休息一天,等明早,我們便出發,我已經和神武門那邊溝通好了。”

“葉初夏呢?”陳秋問道。

祝元博蹙眉道:“這個你放心,會有專門的人保護她的。”

陳秋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也就是說,葉初夏不和我們一起去?”

“你覺得一起去合適嗎?”祝元博淡然道:“她會走更隱蔽的路線,全程都會有人明裏暗裏的保護,比你還要安全。”

二人同行,確實不太安全,路線分開,也是更好的選擇。

似乎是看出了陳秋的顧慮,祝元博又解釋道:“等到了地方,你們會會合的。”

“好吧。”

陳秋沒再說什麽,目光深邃地望著院外,一切都和做夢似的。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半仙的人?”祝元博冷不丁地問道。

陳秋心神一顫,道:“認識啊。”

祝元博聞言笑了一聲,漠然道:“你就是沈半仙吧。”

“為什麽會這麽說?他是我朋友。”陳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你出現了,他便銷聲匿跡,你說呢?”祝元博站起身,活動著渾身的筋骨:“你那人皮麵具,是鬼七給你做的吧?挺逼真的,以前總聽聞鬼七的手法可以瞞天過海,我還不信邪,認為麵具終究隻是麵具,怎可能比人的臉更真實呢?”

“可沒想到啊陳秋,你不光騙了我,更騙了所有人,你是怎麽忍住不去做自己平時的習慣的?”

陳秋見事情敗露,也沒再隱瞞什麽,幹脆利索地承認道:“因為我當時腦子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命。”

“昨天呢?”祝元博問道:“我都要殺你了,也沒見你承認啊。”

陳秋訕笑一聲:“我想承認來著,但您當時什麽也不管,就要殺掉我,完全不給說的機會啊。”

祝元博平靜道:“怎可能會真殺死你們,也就是嚇唬嚇唬你們罷了。”

雖說昨天祝元博真的動了殺心,但他還是克製住了,不然,沈長生真的攔不住。

畢竟是答應了吳興安,哪怕是折磨陳秋和沈天宇一頓,也不可能殺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