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十天能做什麽？
儲亦年不知道，至少他知道馮天還有很多遺憾是十天做不到的。比如他帶的妹子十天不可能從黃金升到王者，因為妹子實在菜，馮天也不強。
比如他還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沒有親過女孩子的嘴。
他還沒有畢業，他還沒有參加籃球比賽。
他還沒有跟儲亦年來一次兄弟間的正式對藍。他們還沒有好好的打一場，每一次不是被人打斷就是有人加入。
馮天的所有願望都還沒實現。
儲亦年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他不想十天之後跟馮天的靈魂見麵，到時候該怎麽跟馮天說？
人死之後一般很難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特別馮天還是個怕鬼的。他怎麽能接受自己死了，靈魂還活著的事實。
曾經馮天跟他聊過這個問題。
馮天說人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他不會有記憶，不會有任何活動。
當時儲亦年跟他說了，人死了還有靈魂。馮天說他都是扯淡，現在是什麽年代了，怎麽可能還有鬼神一說？
儲亦年當時就知道，他能見鬼的事情就算是告訴馮天，馮天大概也會覺得他是在吹牛。
所以這樣一個人，怎麽敢麵對死亡。
“謝謝。”童貞胥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隻是一個平凡的鬼魂，他不能替馮天逆天改命。
柏弄微微點了點頭，轉過椅子就看見一臉愁容的儲亦年。他心裏咯噔一下，童貞胥他倒是不用勸說，可是眼前這個大男孩。
似乎很受傷，如果他不說些什麽，是不是不太好？
這會兒柏弄倒是記得清楚，眼前的人也不過十八歲多，剛剛成年的人。
雖說儲亦年接受度比其他人強，但是現在要麵對的是自己的朋友。想到這裏，柏弄不禁有些同情儲亦年來。
往後的日子裏，儲亦年大概會麵對很多人的死亡。
其中熟悉的不熟悉的。
親的不親的。
他都隻能眼睜睜看著人的魂魄，什麽也做不了。
到此，他又想起了儲亦年的慷慨。儲亦年這個習慣可不好，他能阻止一次不能阻止無數次，他不可能一直在儲亦年的身邊。
如果以後求他的是他的親人，他肯定會不假思索的同意讓人上身。
那樣的話，儲亦年的陽氣隻會越來越低不說，還會提前結束這一短暫的一生。等到了陰間他肯定還會接受懲罰。
柏弄都不能替他說話。
這樣一想，儲亦年還挺虧的。畢竟這要是有記憶的儲亦年，絕對不會這麽做的，他一向公私分明，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會有通融的。
更加不會允許自己在這種原則的事情上犯錯的。
柏弄看著帥氣的少年，一時有些恍惚。就像是回到了同樣年紀時的儲亦年，那時的儲亦年總是憂鬱的，冷酷的。
很多事情上都顯得特別的冷漠。
他不會對自己不關心的事情有一點點停留。更加不會因為別人而連累自己。當然，柏弄除外，因為柏某人會主動將事情推到儲亦年身上。
他不擔責都不行。
所以他們經常幹架。
不過那都是在成年以前，成年以後儲亦年突然就變了，變得不再動手動腳。麵對他的無理取鬧，他會直接冷戰。
不跟柏弄計較。
柏弄一個人無趣了就會自動退縮。
這樣下去，柏弄就總是在逗儲亦年和討好儲亦年的路上。
他本來以為鬼生一輩子也就如此了，沒想到儲亦年卻半途下了車。帶來了更好玩兒的‘儲亦年。’
“可以選擇不喝。”柏弄突然說，“但是代價很大，比如說你們可能會當鬼差，賺積分，賺夠了就能免去這一條。”
童貞胥訝異道：“鬼差？”
柏弄沒有轉身，眼睛一直在儲亦年的身上，他說：“是，供我差遣，等我覺得你夠格了，你就可以帶著記憶轉世。”
“但不全是帶著記憶的，會有一個點讓你想起上一世的一切，也許是一次意外，也許是一個什麽別的節點。”
“不然，你一出生就帶著記憶的話，大概率是會嚇壞很多人的。”
柏弄的嗓音有些懶散，說出來的話雖說是帶著些嚴肅的口吻，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莫名帶了點溫潤的感覺。
儲亦年就那麽聽著，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我到時候也可以選擇帶著記憶嗎？”儲亦年突然插話道：“弄爺，我的壽命可以提前知道嗎？”
柏弄掰著手指的動作一頓，他微微抬眸，看向了憂傷的儲亦年，後者確實憂傷。一臉的愁鬱藏也藏不住。
“你想記著？”柏弄不確定的問。
儲亦年猛地點頭，他想記著，想時刻記著。不管最後他能不能追到柏弄，不管最後他們的結局如何，但他就是想記住柏弄這個人。
畢竟下一世他肯定不可能還能見鬼，那就意味著他根本看不見柏弄了。
柏弄的一輩子是無休止的，而他的一輩子卻顯得那麽短暫。
也許柏弄下輩子還會告訴他，你長得像我一個故人，可到時候的他還能知道.......等等，儲亦年突然屏住了呼吸。
他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柏弄和他之前是不是有什麽秘密？不然柏弄為什麽要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在身邊，又在他十八歲時特意出現。
保護他的周全。
這不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吧？至少儲亦年自己覺得，若是他身居柏弄的位置，大概不會對一個普通朋友這麽關心的。
畢竟人的一生那麽短暫，柏弄隨意就過了，何必去人間看一個不長命的凡人呢？
“想。”儲亦年肯定道，“很想，弄爺，我下輩子肯定不會有見鬼的這個能力了，那我到時候就看不見你了。”
他故意這麽說，果然他一說完就看見柏弄那張雌雄莫辯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別的神色。有點兒像失落，有點兒像扭捏。
儲亦年現在確定，就算是柏弄和他沒有什麽別的糾葛，比方說交往什麽的。但至少曖昧關係肯定是有的。
他之前聽女同學說過，當你對一個人的感情有別扭的心思時，那你離喜歡他不遠了。
【作者有話說：感謝閱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