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雨化田,叩見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川有些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
“行了,起來吧,別整這些了。”
“找你來就一件事,把錦衣衛全給我散出去!”
“給我收集滿朝文武的罪證!”
“凡是有強搶民女的,強征暴斂的全部就地斬殺!”
“事後給我講證據呈上來就行了。”
“但是!若你手下的人,敢借此剔除異黨,那就別怪朕了。”
雨化田聽聞此話,眼裏閃過一絲瘋狂。
他知道,這是他為陛下獻忠的時候。
“微臣雨化田,定不負陛下所托!”
“行了,下去吧。”
“好生幫朕做事!”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領命而去的雨化田,秦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曆史上,放任太監的好像都沒有好下場吧。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些許多了,隻能是驅虎吞狼了。
好歹,這個太監是忠心於我的!
...
如果獲得權利的代價是背叛自己。
獻祭掉自己過去所有的尊嚴,人格,意誌,抱負。
親手磨滅過去人生中所有引以為傲和珍視的東西。
完成對自己的謀殺。
嚴嵩,你還會選擇進入這場權力的遊戲嗎?
嚴嵩自己也會這樣詢問自己。
但或許,他不是謀殺他自己,而是露出本性。
他曾也是大武朝兢兢業業的禮部尚書。
而在麵臨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痛苦的一個抉擇時。
要不要徹底失去自己的底線,去依附呂雉。
嚴嵩曾也是飽學之士,博通經籍,才高八鬥。
可在先皇駕崩後,麵對呂雉拋出的橄欖枝,他最終選擇了臣服。
雖然他知道這種強行人造皇帝的行為,和之前名義上的追尊。
已經不是一回事兒了。
這是對宗法禮製的褻瀆。
這是對儒家道統的羞辱。
這是將朝廷所有士大夫官僚的臉皮往腳底下踩。
當年就連張居正都拒絕了這件事兒,因此,他被流放了。
嚴嵩憑借著老鄉情走了後門,從一介小小的陪都吏部尚書這個虛職。
一下子升到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禮部尚書。
而禮部尚書,基本上就是用來培養當朝左右相的學習班。
但凡能在這個位置上,參透大領導心思的。
成為左右相,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知道,呂雉把他放在這個位置,就是要栽培他。
而接下來在怎麽升遷,怎麽調動。
就要看自己夠不夠上道了。
能不能領悟領導的聖心奧秘。
緊跟著至高無上當朝太後的步子走了。
而他做到了,他堅定不移地跟著太後走了。
他記得,當年那個小皇帝坐在龍椅上的摸樣。
第一次他坐上龍椅,笑的還是那般純真。
他也記得,太後垂簾聽政的摸樣。
雖然那時的太後也不過二八年華,可那等手腕與魄力竟是連他都膽戰心驚。
這十幾年過去了,嚴嵩已經蒼老了許多。
可是太後,還是那般年輕。看起來,竟是絲毫沒有變化。
嚴嵩想到了如今天子的模樣,竟是有些恍惚。
那氣吞山河的架勢,讓他想起了先皇。
可他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
獲得至高權力的代價就是與所有人為敵,與所有人為敵就無法放棄權力,惡性循環直到死亡也無法喘息。
“唉...”
嚴嵩看著院中隨風搖擺的銀杏樹,幽幽地歎息著。
“老爺,高太尉在書房候著了。”
嚴嵩似是沒聽見一般,身後的老管家又輕呼一聲道。
“老爺。”
嚴嵩並未回頭,依舊看著那顆銀杏樹。
“讓他回去吧,這件事我們誰也攔不住。”
老管家雖還想說些什麽,可終歸是忍住了。
他並不是想幫高俅說話,他隻是不願看見自家老爺這般消沉。
就在老管家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是聽見身後自家老爺幽幽的說道。
“陛下,終歸是長大了啊。”
老管家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自家老爺心裏苦,可若是從來一次,或許他還是會這般選擇。
...
書房內,高俅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來回踱步。
當看見老管家進來後,連忙上前問道。
“何管家,嚴相可願見我?”
何以琛搖了搖頭,歎息道。
“老爺說了,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阻攔的。”
聽得這話,高俅竟是癱倒在地。
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不就是和一個賤婢發生了點摩擦嘛,大不了賠她點錢。”
“陛下至於這般毫不留情嘛!”
何以琛聽到這話,連忙喝道:“高太尉,慎言!”
高俅卻是不管那麽許多,依然喋喋不休。
何以琛見狀,隻能命家仆將他請了出去。
被請出左相府邸後,回身看著那牌匾上的嚴府兩個大字,高俅竟是有些癲狂的罵道。
“嚴嵩老兒!你既見死不救,那就別怪我了!”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高俅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現在被關在西廠地牢內,他的心就在滴血。
那可是他老高家的獨苗苗啊,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兒子做錯了。
在他眼裏,那些下賤的百姓與牲口無異。
自己的兒子不過是想要一個婢女罷了,你為什麽要反抗,你怎麽敢反抗。
若不是大虎將晴兒帶走了,恐怕現在這京城又將多一具無名女屍。
高俅就這樣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但他不知道,他的身後一直有雙眼睛在盯著他。
何以琛將高俅趕出去後,便來到了嚴嵩的身邊。
看著自家老爺依舊坐在窗邊,怔怔的看著那顆銀杏樹,何以琛輕聲說道。
“老爺,高太尉走了。”
“知道了。”
“老爺,那高太尉怕是要...”
“不必理會,看不清形勢,留著何用。”
“就他那兒子,我都想抽他,也就他自己當個寶貝供著。”
嚴嵩直接打斷了管家的話,有些惱怒的說道。
何以琛默然,給嚴嵩倒了杯茶後,便離開了。
嚴嵩隻是發著呆,回憶著往昔。
...
地牢之中,高衙內依舊在喋喋不休的叫罵道。
“雨化田你這個老閹狗!”
“你還不快把我放了!你就不怕我爹嗎!你就不怕太後嗎!”
“太後的名諱也是你這醃臢東西能提的?”
高衙內的喝罵聲停下了,看著牢房外站著的人影。
他努力的想要看清,可是那忽明忽暗的燈光卻是讓他一時之間無法看清來人是誰。
“死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哥幾個,上手吧。”
幾個西廠的探子也是毫不客氣地衝進牢房,對著高衙內就開始了廠衛特產。
一鞭子下去,高衙內的胸膛瞬間皮開肉綻。
“啊!”
“你別讓我出去!隻要我能活著走出去!我一定要殺掉你們幾個閹狗!”
門外那人卻是陰森的笑道,就好似一個風匣子一般。
“嗬嗬嗬,那你可要記好了,咱家叫譚魯子。”
說完,譚魯子便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好生伺候著,督主有令,不能讓他死。”
“也不能讓他舒舒服服的活著。”
“你們,可懂?”
“譚大人,屬下明白!”